《（霹雳）掠雪殤(殢素/師尹素)》迷蓮一生

9、第 9 章

　　那是一双被囚禁在黑暗中的眼瞳，不停的找寻方向、渴求光明，却是进是无尽黑暗，退却是漫漫晦涩，失了方向，没有道標，最终只能在孤寂中紧拥自己，才能够確地自己仍在呼吸，一如……自己被囚禁在暗瀆之地的日子。

　　殢无伤觉得自己头一次，碰到如此奇怪的眼睛，上一刻还能让自己怒火中烧，下一刻却能勾起自己无垠心绪，更添怜惜呵护之情。

　　「先、先生，请放开劣者。」

　　积压过久的猛毒反扑，迅速而凶猛，宛如万蚁噬心的痛楚，素还真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意识，连说话的的力气都是硬挤出来的。

　　「嗯？」

　　对於素还真的请託殢无伤不甚在意，而握住素还真的手，却察觉到了怀中白衣人脉息的素乱与异常，心思电转，不由分说的將冬雪秋霜般的寒冰真元，注入素还真体內，冻结其中奔流破坏的邪元之力，又一道剑意尾隨而入，破冰化凶，將暴起的邪气清除了大半。

　　闷哼一声，素还真的嘴角流下顏色黝黑泛青泽的诡异血色。

　　「多谢先生出手援助，劣者感激不尽。」

　　擦去嘴角的鲜血，素还真勾起一抹笑，对殢无伤说著。在殢无伤协助之下，感觉毒患减轻之后素还真立刻调息，重新压下蠢蠢欲动的邪元，接著莲华圣光蔓延，五行道法再现，殢无伤有意协助也跟著压抑住飞舞的风雪。金芒扫过地面，画出阴阳暗纹，置身於法阵之內的殢无伤立刻感觉到不同。

　　飞雪带来的冷寒之气褪的一乾二净，虽然没有什么百花齐放、万树齐生的妖孽场景，但是，確实有一种严冬过去，春意盎然的感觉。

　　「多谢先生协助，这下子，劣者总算能够好好道歉了。」

　　素还真同样立身於阵內，所享受的效果却更甚於殢无伤，从素还真流畅无碍的辩答便可窥知一二，再次察觉素还真的不同，殢无伤仔仔细细的瞧了一回。

　　果然如此。殢无伤的眼神透出顿悟。

　　此时的素还真，眼中不再仅有空茫，反而像是等待金阳破晓前灰濛濛的薄云，虽然没有准確的焦距，却能感受到一股灵动的气息。

　　这正是两人初见时，殢无伤看见的眼眸。

　　「这法阵……」

　　「劣者耳目不便，需借用法阵方能沟通无碍，失礼之处请海涵。」

　　原来如此……垂下眼瞼，殢无伤对於自己隨隨便便的迁怒与误解感到有一些懊悔，见素还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反而比自己更加歉疚，殢无伤更感亏欠。

　　这人……明明与师尹如此不同，为何会看错眼了呢？

　　由於不擅与人交际，社交经验更是少的可怜，殢无伤虽想弥补些什么，但是那毫无表情波动的冷容实在看不出半分歉疚，殢无伤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想了想，还是转开了话题。

　　「你……似乎有中毒？」

　　重新想起被自己逼出的毒血，上头的色泽与气息让殢无伤暗暗皱了眉头。

　　素还真阅歷甚广，更长年在江湖上与各路人士周旋，虽然没有殢无伤那般天生锐利的双眼，但是察言观色的本领也能称是炉火纯青了。对於殢无伤的心思，又怎会看不出来？

　　开玩笑，与素某相处过的『面瘫』也不算少，如何从毫无表情中找到表情，素某的是颇有心得的！素还真在心中暗自想著，但也因为察觉殢无伤的心绪，素还真也不再讳言，明明白白的述说实情。

　　「確实是，刚刚正是毒发。」

　　对於素还真毫不保留的实话，以及那种完全信任的姿態，著实让殢无伤愣了一下。

　　常年跟一个偽君子无衣师尹打交道，突然碰上这样一个与无衣师尹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人，殢无伤真的不怎么习惯，默默品味著这样一个新奇的感觉，好半晌，才又开口问道。

　　「那为何不去医？」

　　虽然很想要立刻说：劣者自己就是医生。但是基於两人相识仍然不长，素还真將玩笑话嚥回肚里，正经的回答著殢无伤的疑问。

　　「因为……此毒並非真正的剧毒，而是邪元，此物不毒，然而与劣者的功体不符，以至於產生激烈的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