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计划外委托（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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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顺了一辆“雷暴”单骑浮行车，从车库的另一个出口离开。
布鲁托没让他等太久。“亚瑟，你要找的应该是一辆费诺朗E型浮行运输车，那辆车刚经过格林桥弧段。坐标锁定，发给你了。”
“我立即过去。有没有办法拖住那辆车？”亚瑟在路口猛地转了个急弯，一侧的膝盖几乎贴到了地面。
“按照现在的行驶速度，那辆车十五分钟后会进入米利安螺旋隧道，可以制造一起交通事故。”
“不！布鲁托，在我追上那辆车之前，必须保证那辆车绝对安全！得想别的办法。”亚瑟把引擎推到最大档，卷起一阵疾风。
布鲁托想了想说：“在没有路障的情况下，那辆车只需要七分钟就能通过米利安螺旋隧道，一旦出了封闭的隧道，后面就很难再有机会，而你至少还需要二十五分钟才能追上。亚瑟，除了制造交通事故，没有拖住那辆车的办法。”
亚瑟的理智告诉他，布鲁托说得没错，但他却无法赞同。“布鲁托，在我追上那辆车之前，绝对不要出任何事故。”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会控制事故等级。”
“布鲁托，什么也别做！你只需要注意那辆车的动向，我会想办法追上它！”
“亚瑟，等等！”布鲁托话没说完，通讯器的绿灯已经暗了下去。我就知道拿你没办法，亚瑟，但愿你的随身防护设备完好。
布鲁托注视着追踪画面上那个代表亚瑟所在位置的绿点，觉得队长有点不对劲。难道是为了避开巴姆与奥罗娜之间一触即发的矛盾？应该不会。亚瑟不是在找离开的借口，而是认真地要去救那个陌生人，就因为奥罗娜的一句话。因为某人一句话，就头脑发热似地冒险去救一个人——这不是亚瑟的作风，也不是佣兵的作风。那么，真的是因为亚瑟动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为了欧文斯的新玩具？
布鲁托虽然一直在货厢里，但通过扩音器把奥罗娜和其他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认为奥罗娜有句话说得很对——“欧文斯是个变态的老头”。
欧文斯，太空资源部部长，在第七卫星城扮演着与总督相互监督和制衡的角色。关于他的私人生活，很少见诸舆论媒体，但稍微靠近联邦核心的人都知道，那是个狂热的S**M爱好者，尤其喜欢对十八岁到二十八岁这个年龄段的男人进行tiao**jiao。
亚瑟如此拼命地去救那个“玩具”，是因为和欧文斯有旧仇？可是，如果要报复，等到欧文斯对这个“玩具”爱不释手以后再摧毁，岂不是更有效？
布鲁托的猜测被自己的推导彻底否地了，索性什么都不再想，专心做好“注意那辆车的动向”这份任务。
追踪画面上的绿点突然开始异常地高速行进。这绝不是“雷暴”单骑浮行车能达到的速度。
布鲁托心头一跳，忙把画面切入路口监控。天！亚瑟在做什么！他居然为了赶时间，翻上了一辆高速悬浮车！
通过立体地图可以清楚地看到，在米利安螺旋隧道前，高速悬浮车轨道和公路上下并行，落差约二十米。两条线路在距离隧道入口两百三十米的地方折向，公路直入隧道，轨道右转。亚瑟该不会是打算……
布鲁托用力地摇了摇头，人类不可能从时速四百公里的高速悬浮车上跳下去，还安然无恙地落到垂直落差达到二十米的地面上！
这不是冒险，而是寻死。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这样拼命，一定是疯了。
亚瑟贴在高速悬浮车的缓冲连接段里，双手紧扣着一根钢柱，仍被强烈的风吹出了失重的感觉。跳下去的结果是什么？不用考虑死活，只需要猜测有几分把握可以留个全尸。
米利安螺旋隧道入口的路牌出现在亚瑟的视野里，他听到脑海里有个声音尖叫着：“绝对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他想，自己大概是疯了，身体竟然遵照那个发疯一样的想法，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不计后果，不论死活，这种孤注一掷的找死风格……果然是因为死了两次，对生死都没太多执着了吗？
啊，还好记得启动外骨骼装置，摔下去以后应该还能多喘两口气。
剧烈的风撕扯着亚瑟的身体，坚硬的路面迎面扑来，外骨骼装置的可靠程度忽然变成了一个迷，不过事实很快对此进行了验证。
亚瑟听到左侧突然传来一声裂响，是外骨骼延展翼撕裂的声音，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斜冲向公路外围的隔离带。
“谢天谢地！”隔离带旁响起一声惊叫，激动得变了调。
布鲁托左脚绊住了右脚，结结实实地摔了个跟头，却像不觉得疼似地立即站起来，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隔离带里那座白色的小丘。在他身后，是一辆豪华款的嘉桦急速浮行车——不用说，同样是不问自取顺来的。
他庆幸自己没有迟疑地赶来了，庆幸及时接通了道路安全防护系统，更改了缓冲气包“车辆失控”的触发条件，强行让亚瑟在监控器“眼里”变成了一辆浮行车。在亚瑟摔进缓冲隔离带的瞬间，让那一团云朵般的白色缓冲气包准确地弹射出去，接住了他。
尽管缓冲气包非常柔软并且极富弹性，亚瑟仍然眼前发黑，一阵天旋地转。
“亚瑟！你受伤了吗？”布鲁托不敢去扶亚瑟，先把生命体征检测器贴在了他脖子上。
亚瑟按着额头，嗓音涩哑地低声说：“我感觉没受伤，大概有点脑震荡。”
“我觉得自己从来没做过如此明智的决定，而你，应该从没有做过如此愚蠢的事！”
“哦，我也这么认为。你那个明智的决定救了我，谢谢！”亚瑟搭着布鲁托的肩膀坐起来：“明智的布鲁托先生，我现在想知道那辆车到什么地方了？我应该没有错过吧？”
“……”布鲁托瞪了亚瑟一眼，随即在沉默中败下阵来，打开通讯器上的追踪系统，木然地说：“还有三分钟到这里。”
“明智的布鲁托先生，麻烦你在那辆车进入隧道中部的时候，切断内部照明电源，打开临时故障标志——十分钟，我想对你而言不算难题。”亚瑟说完，感到视觉已经渐渐恢复，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滑下气包，在踩上地面的那一刻，愉快地舒了口气。
“我怎么觉得你认定了我会跟过来呢？”布鲁托嘟哝着回到那辆价值半个隧道工程的豪华车上，认命地开始入侵隧道内部控制程序。
亚瑟在车外面转了一圈，对布鲁托说：“我现在要制造一些车祸效果，可能有点吵，你完全可以不用理会。”
“嗯。”布鲁托用鼻子哼了哼，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到了程序里。
亚瑟得到了回应，迅速地脱下残缺的外骨骼装置，拆出几根高强度的支架，对着车体一阵狂暴敲打，像街头仇富群体一样，将这辆昂贵的车变得面目全非。
布鲁托坐在剧烈震动的车里，平静而专注地推进着入侵工作，等亚瑟站到车头前，他便捧着专用电脑下了车，任亚瑟砸裂前面的高强度挡风玻璃，然后把车开到气包旁边——虽然外形凄惨，但车辆的内部性能丝毫没有受损。
现在，这里看上去就像是某位贵族的飙车事故现场。
运输车片刻不停地开了过去，进入隧道。
亚瑟把外骨骼装置的环境拟态发生器拆下来摁在坑坑洼洼的车头上，算是榨干了它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然后开着这辆破烂的豪华浮行车全速追了上去。
由于设计功率的问题，外骨骼装置的环境拟态发生器无法将整辆车都隐藏起来，只能对前半部分进行环境拟态，如果用肉眼从上空俯视，就会看到一辆只有后半截的破车灵异地浮行前进。
亚瑟认为这效果虽然不那么理想，但勉强够用，至少在光线偏暗的情况下，跟在运输车正后方就不会被发现。
隧道里如期发生了“临时故障”。运输车终于停了下来。
亚瑟像黑猫一样无声无息地贴上运输车的尾厢，用布鲁托永远随身携带的万能解锁卡打开了厢锁，顺利潜入，摸索着打开了那个固定在尾厢底板上的半透明箱子。
箱子里的人在药物作用下沉睡着，浑身赤**裸，眼睛上蒙着装饰用的缎带，四肢和脖子被皮带固定在箱子内壁上。尾厢里几乎看不到光，只能勉强看出轮廓，这使得那人胯间的镂空金套格外醒目。
耳机里传来急促的三声轻敲——有意外情况，尽快返回！
运输车忽然晃了晃，这是恢复动力的前兆。亚瑟清楚，一旦恢复运输车重新启动，将很难再有顺利离开的机会顺利。他抖出手环腕刀，迅速而小心地割断了皮带，脱下风衣裹住箱子里的人，抱出来扛在肩上，敏捷地跳出了车厢。
临时故障标志提前消失，照明电源开始恢复。
亚瑟回到破车里，飞快地调转车头往回开，不忘腾出手在耳机上敲了三声长音——任务完成，返回。
布鲁托看着监控画面上那辆赶往隧道出口的自动巡逻车，舒了口气。看来这两年道路管理部门没闲着，居然在检测到隧道内部控制程序错乱后，这么快就派出了自动巡逻车。
亚瑟把那辆废品般的破车开回缓冲气包旁，正好赶上布鲁托的最后一步操作。
监控画面上，运输车刚离开隧道出口不到百米，自动巡逻车突然打开强光灯，全速撞上去。尽管运输车驾驶员反应够快，但也只来得及把方向控制器推向一边。
像是启动了自毁程序一样的巡逻车擦着运输车的车窗呼啸而过，然后迅速地恢复了正常状态，然而，运输车却没那么幸运，一头扎进了边缘隔离带。
“驾驶员还活着。”布鲁托吹了声口哨，对亚瑟说：“这辆车的失主已经报案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亚瑟点点头，扛着“战利品”跟着布鲁托走向岔道。不用担心撤退的问题，布鲁托对使用电子程序锁的车向来可以随心所欲。
“一个晚上，两宗营救任务，完美完成，”布鲁托打开一辆停在路边的浮行车，回头笑了笑，“队长，要不要考虑一下今后拓展夜猎队的业务范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计划外委托（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