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樱*琦

4、女神到来

　　我和紫龙在这五老峰上过着平静的生活。春如梦、夏如滴、秋如醉、冬如玉。一度，我忘记他曾经是雅典娜的圣斗士，天龙座圣衣的主人。白天，他在山后耕田劳作，我则做饭打扫。夜晚，我们依旧各自回房休息。
　　他刚回来的时候，我偶尔会害怕，不知什么时候会有不速之客来到这里，之后他会对我说抱歉，离开五老峰继续战斗，或者继续为了心中的爱与正义牺牲所有。我偷偷在厨房的墙上做了记号，每过一天，就划上一笔。当第六个正字划完时，我想，这是他自得到圣衣后留在我身边最长最长的日子了。当第六十个正字划完时，我认为他也许不会再离开这里了。

　　就在第二天下午，那个女人来到我们的屋子。她说：“春丽，我想看看老师的房间。”抑制住内心的烦躁与不安，带她进入房间，并倒上一杯云雾茶。那回避的眼神告诉我，她需要紫龙。我讨厌她。转身出屋。
　　紫龙跟她谈了多久呢？午后阳光照在屋顶的积雪上，雪水沿屋檐滴下，索性拿了一个青花九龙碗接这雪水。一滴，两滴，……蹲在雪地里数着数着，恍惚间就忘了。呆呆地蹲着雪地里，好似过了一时又仿佛等了一世。为什么我在和一个女神争夺自己的幸福？直到听见开门声，我所等的结局应该来了。
　　目光紧随着刚出房间的纱织，轻掠过她的脸，竟顾不得双腿的酸麻和双手的冰冷。那神情跟来时一样，沉稳淡定，也许她得到满意的答复了。事成定局。接下来是无尽的等待。
　　我不敢看紫龙，似乎他的目光也未在我身上停留，径直跟着纱织走了，一言不发。这最后的期望却是易碎的玻璃，跌落，满地神伤。

　　他要走了，不久他就会告诉我，“抱歉，春丽，我要去……”。可现在，我只想进屋休息。外面太冷了，双腿酸麻，一下跌坐在老师的书桌前。这是他们刚才谈话的房间，嘲笑自己仍想在这里搜寻哪怕一点希望，一点可以证明我仍能继续幸福的痕迹。可房间里什么都没有改变，除了此时面前书桌上的两行行草，“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他的字迹，笔墨未干。这是他此时的心境吗？是否我们之间？
　　“春丽，你在这里。”走进房间的他和着淡淡的笑，如这寒冷冬日里的阳光。我心渐暖。
　　“她说什么了？”脱口而出，不能再等哪怕一刻，不能维持表面对神的敬畏。自她来后，我就在煎熬。
　　“女神说什么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回答。你不关心？”嘴角一抹邪笑。
　　“是这个吗？”手指宣纸上的两行字。
　　他微微点头，黑色眸子如星空般闪耀，“春丽，我希望在这五老峰跟你一直生活下去。每次，我都是带着强健的体魄和坚定的意志离开这里，去外面战斗，却没有多余的心力保护你。每次，我又带着满身的伤痕和复杂的心绪回到这里，反倒需要你的照顾和安慰。我所给的太少。现在是时候陪伴你了。”

　　当晚，躺在床上的我迟迟不能入睡。自紫龙成为圣斗士以来，他对我说得最多的话是“谢谢你，春丽。”很讨厌这个谢，那是他在刻意的与我保持距离，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比我重要得多的事要做。如果，十二宫一战，我在那个夜晚跌落瀑布而死，那么紫龙他也绝不会停下脚步。因为我清楚，他是为了大地的爱与正义而战的圣斗士。
　　相比之下，我的想法却要自私得多。我自私的想要紫龙留下，无论外界发生什么，我都可以不管，只要他在我身边，一次足够。我是渺小自私的，老师和紫龙他们的战斗，与神的战斗是拯救全世界，而我的战斗仅仅拯救的是自己那所谓的幸福与封闭狭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