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快乐猪

6、将军嫁女，怀羽充军

　　白虎三年，天降瑞雪，国主凯旋而归。庆功宴上，有老将军冯德道：“恭喜国主，双喜临门。”国主奇道：“这一喜已庆，二喜何来啊？”冯德笑道：“皇子怀羽，有勇有谋，如今年满16，城中女子都已虎视眈眈哩。”国主闻言大笑。冯德又道：“老头子不才，有女名叫凤鸾，年方二八，艳冠群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知书答礼，能骑能射。望能做国主的侄儿媳妇。”
　　事后，怀北将此事告知紫薇。紫薇道：“这凤鸾确是名满凤凰城，德才兼备。但羽儿的脾气，必要中意才成。待我试探一二，再成美事如何？”
　　这日，紫薇得闲，听闻城北风林寺的红梅开的正艳，遂邀了怀羽同赏。他们谎称香客，求了一间僻静院落，暖酒喝，只有画儿一人在旁。酒过数巡，紫薇突然问道：“羽儿可有心上人？”怀羽一怔，见紫薇一张俏脸上因烈酒染了胭脂红，眼角带笑，看着他。不知怎么的，竟发觉脸上微烫，遂别开脸，看着一支怒放的红梅，道：“叔母何意？”
　　紫薇笑道：“羽儿要做英雄好汉，可知有一必要条件？古人有道，先成家，后立业。一个男子…”
　　怀羽听的心中烦闷，突然有人敲门。遂越过画儿，自己前去。他咯吱一声开了门，心道此时不溜更待何时？却被一裹了红色棉衣的女子挡住去路。
　　那女子作礼道：“请问，公子可是怀羽？”
　　怀羽保拳道：“正是。吾有要事在身，小姐可否一让？”
　　女子闻言，并不退让，反进前细细打量起怀羽来。见怀羽头系方巾，身材修长，一双丹凤眼，竟有默默柔情。她心中欢喜，脸上微有娇憨态。原来这女子正是凤鸾，她闻得怀羽在此寺中，故赶来相见，竟是一见倾心。
　　怀羽见这女子，呆呆望着他。心道，难道碰到一傻子？可这门口又被她堵了，出也出不去，回又不想回。正踌躇着，突然听到画儿惊呼一声：“小姐！”
　　回到院落，哪里还有紫薇的踪影。这下可急煞众人，画儿道，她遵紫薇之命，去院外折梅，忽见一人影闪过，回到院中，就不见了紫薇。
　　凤鸾要去报官，怀羽道：“远水难解近火，此刻不知凶吉，分头去找。天黑之前不论结果在此会合，如果还找不到，禁卫军见紫薇不归，也该来了，到时再告知，就不耽误。”
　　众人一听有理，遂各自去找。
　　怀羽越找越是心急，这风林寺乃弹丸之地，不能藏人，后山人烟稀少，现下又大雪封山，白茫茫的一片。突然灵光一闪，忙回寺中搜寻，果然觅得密道藏于佛像之后。
　　他救人心切，也顾不得许多，竟自己去探。密道幽暗，几经回转周折，忽见深处躺了一人，定睛一看，不是已经昏迷的紫薇是谁？
　　怀羽抱着紫薇，出了密道，欲呼众人。忽听得背后有声，匆忙躲避，竟有人从密道杀出，劈面就要拿人。几个回合下来，怀羽不敌，虚晃一招，背了紫薇撒腿就跑。
　　那人哪里肯放，紧追不舍。怀羽又惊又急，竟被逼得进了后山，他左躲右藏，却怎么也甩不掉。正计穷，突然一脚踏空，原来是踩在薄冰之上，与紫薇一起落入水中。
　　刺骨的寒冷，刺激了他的头脑，天上又落起鹅毛大雪。怀羽心道，天助我也，深吸一口气，随着水流藏于冰下。
　　他听不见四周声响，只能透过冰层，看见那斯果然追来。此恶人是厉害角色，虽然大雪几乎掩了脚印，可他依旧寻到薄冰之旁，仔细搜查。
　　怀羽此刻心若撞鼓。却见那斯冲着冰面冷冷一笑，提起大刀就要刺来。条件反射的，怀羽抱住紫薇，一心只想求她周全。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一股巨大的暗流突然涌来，竟将他二人往前冲去。怀羽只觉着暗流异常汹涌，非人力可以脱困。只好紧紧抱着紫薇，以待时机。也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空气扑鼻而来，怀羽猛呛了一口水，睁开眼。这河水竟将他们送到了这个幽暗山洞里来。
　　他欲找出路，却见大石挡了洞口。怀羽心叹，这才出了虎口，又入绝境，莫是天要亡他？然而，他终究是一心怀大志的少年，不过一刻，立刻振作起来。此时快要天黑，外面虽有恶人，武功高强，但也不大可能进得这山洞来，他久觅不得，必定会走。就算不走，等禁卫军一到，他双拳难敌众手，也没什么好怕的。洞口虽然被堵，但是他们是随水流而至，既然进的来，一定能出的去。况且，禁卫军得知情况，必定来搜山，他们经验丰富，人多势众，未必不能寻得此处。
　　于是，他脱下外套，用活结包在一块大石头上，用尽全身力气投入水中。希望衣服能漂到外面。他又将两个人手饰珠钗挂件全部取出，然后就着洞口于大石的缝隙往外扔。
　　忙完后，他气喘吁吁，却见昏迷中的紫薇面色潮红，瑟瑟发抖。伸手一探，竟烫的吓人，又找不到柴火取暖。于是也顾不得许多，道声冒犯，就脱了她的外衣，用身体为她取暖。
　　也不知多久过去，紫薇幽幽转醒，大惊。在怀羽告知原委后，紫薇道，那时，她在院落里见到人影闪过，形迹可疑，就跟了上去，进入密道，不想就挨了一掌。她猜想，贼人行迹匆忙，故来不及灭口，就自行去了。可为何去而复返，却说不通。她有内伤，又受暗流寒气侵袭，此刻又费思虑，竟哇的口吐鲜血。
　　怀羽忙命其休息，自己在洞内打探。这洞与世隔绝，只有洞口偶尔能透些光亮，自从怀羽他们入洞至此，明明暗暗的变化了五六次，竟已过了三天。
　　这三日里，怀羽也曾潜入水中，却被暗流冲回，想要退而求其次，找些鱼来吃，可是这水里却连活物的影子也不见。他们怕水中有古怪，只好融些洞口的积雪来饮，食物确是三日未进了。怀羽年轻还能撑得住，紫薇有伤在身，又不进烟火，昏迷的时间越来越多，竟是命在旦夕。
　　怀羽急得几近疯狂，突然想起有老祖割肉喂鹰的故事，又想起战场上久困的士兵吃人肉来维系生命的。竟一咬牙，硬生生割下自己一块肉来，疼的他眼前一黑，冷汗如豆。等稍稍好些，他就将肉剁碎，用布包着喂了紫薇吃。
　　紫薇见他面色苍白，强忍痛楚，哪能不知道的。却是硬忍着干呕，将那肉末吞下腹中。她悲痛难挡，想要说话却毫无力气，想要流泪又硬忍了下去。她看着怀羽苍白如纸的脸，感受到那如炬的目光，知道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将他忘怀。
　　就在此时，洞外突然传来声响。有人道：“已经三日了，小姐你在哪里？”竟是画儿。
　　两人狂喜，怀羽亦大声迎合，忙了半日，终于得救。
　　怀羽扶了紫薇，出得洞外，却只见画儿一人。画儿道：“公子等等，奴婢去寻人。”就走了。怀羽心中称奇，画儿一人，怎能推开洞口巨石？却见有掌印印于巨石之上。然而此刻救人要紧，就见远处一人一马狂奔而来，确是凤鸾来了。
　　这凤鸾翻身下马，却见怀羽紧搂着紫薇，两人均衣冠不整，而那怀羽神带焦虑，竟柔情似水的看着紫薇。她以为两人作了苟且之事，竟醋意大发，扑向两人。众人均不想此变，怀羽一躲，凤鸾扑空，竟失足跌落山谷。等紧卫军赶到，已经断气。
　　事后，冯德上告国主，称怀羽意图不轨，竟将他女儿害死。那怀羽也不辩解，白白的担了淫贼之名。国主大怒，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遂削了怀羽的名分，发配充军了。
　　可怜紫薇病危昏迷，得知情况后，怀羽已远在千里之外了。
　　自此，紫薇的心中就多了一份斩不断的情思，她虽事事精明，终究难逃一个情字。
　　紫薇心中惦记，遂一直留意，却在半月后，押解怀羽的官员突然来报，怀羽被劫。她心下大惊，竟昏了过去。欲知后情，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