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快乐猪

4、朱雀国主归天，安国公出征

　　上回说到，怀北与紫薇正要洞房，有小子冲了来。众人正要听个分明，外面传来三声丧钟，竟是朱雀国主轰了。
　　众人诧异，这白日里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去了？一时悲伤，没了主意，却是政国公命众人各自回府，换了朝服，去宫门外候旨。
　　翌日，新主即位，国丧三日，举国红事皆停。安国公和紫薇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怀南怀北既要操劳丧事安抚群臣，又要辅佐新主处理政事，忙得几乎没回过府。稍有得闲，竟来战报。原来北面临国玄武见朱雀国主新丧，新主不懂政事，士气低落，就来落井下石捞好处。战报来时，玄武的军队已越过边境，过五关斩六将，竟直逼首都凤凰城而来。
　　闻得战报，怀北立刻召集将领谋划，明日一早就点兵迎战。众人正商议，突然闪出一童子，单膝跪地，抱拳道：“请叔叔带孩儿一并去，定将那些龟驴儿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怀北定睛一看，不是怀羽是谁。众将都赞好胆识，怀北却是不准，怒道：“今天你做错事，刚挨了十下家法，还没好透，你又来请揍！”赐十下家法，拖出门外，又与众将商议部署。天亮方定，告别了新婚妻子，叹了句“天下未定，何以为家？”就率领大军直奔前线而去，至于战况如何，暂置一旁。
　　却说怀羽挨了揍，在床上休息半日，越想越不通。就乘天黑，收拾行囊，欲私自投军。他虽有伤在身，但因家中执家法的管事徇私，伤的不重，又轻装熟路，艺高胆大，就这么过了重重守卫，进了安国府，闪入了安国公的书房，原来战时各官道都有官兵把守，故来偷通行文书的。正找的不可开交，有人冷哼道：“不用找了，你要的东西我已烧了。”
　　瞬间书房灯火通明，案旁坐着的正是他的新叔母，怀北的新婚妻子，紫薇是也。原来，怀北深知他这个侄儿的脾气，明的不行，必定来暗的。所以早上出发的时候，就将通行文书交与妻子，道：“他这侄儿，天生是个将才，可惜自视甚高，脾气暴躁，现又年幼，绝不能成事，如今我兄弟忙于政事，无暇顾及，故望夫人必定将他留下，严加管教。” 又言这孩子是他哥哥唯一的孩儿，若是出事，对不起怀南的兄弟之情等等。于是紫薇按照嘱咐，在此静候，果然等来了怀羽。
　　怀羽闻言，先是一惊。但因阵法被骗之事，晓得这婆娘足智多谋，不能轻信，必沉着应对。忽然看见紫薇腰侧微露一角，细看竟是黄色书信的一角，心下大喜，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故作难过道：“为何你们皆不能如我愿！”
　　紫薇心软，将其招至跟前，欲细细开导。哪知腰侧一空，紫薇惊呼：“我的通行文书！”已是来不及了。
　　那怀羽已腾身而起，挥了挥手中之物，得意道：“多谢叔母。”推开窗户，夜奔而去。
　　紫薇也不去追，只是幽幽地叹了口气，拣了本书看了起来。
　　话说那怀羽盗得文书，一路狂奔，心里好不得意。忽觉此事顺利的蹊跷，恐防有诈，此文书必要兵部和吏部的文印方可作准。遂点了火褶子，细细辨认，竟是真的！他心笑，这婆娘也有算漏的，正要收入怀中，突然黑影一闪，手上已然空无一物。
　　他低呼惊声，还我文书来，拔腿就追。
　　然而，那黑衣人是有心偷书，使的是绝顶轻功，怀羽追了百里，就丢了。此时，他悔恨焦急，身上又酸又痛，只剩到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份。天蒙蒙亮时才回了府，毕竟年少，大睡三日，回过元气来。却得知因文书被盗，兵部就改了新的，只好绝了投军的心。

　　这日，紫薇问起怀羽的境况，画儿道：“小姐妙计，果然安分了。”
　　紫薇笑道：“也就这傻小子才会上当。”转念一想，如今他虽安分了，可整日意志消沉，也不是办法。待要细想，两府管家来了。原来自怀北出征后，她就成了两府的当家主母，大小事务理的清楚，就是忙坏了。
　　就这样过了数月，紫薇稍稍得闲，就在后院架琴，遣散随从，独自弹奏，她本为消解心中烦闷，弹的是禅曲，名叫《清心普善咒》的。可这府中，烦闷的又何止她一人？她弹的入神忘我，有人就被这琴音引来，见到是她，转身要走。
　　原来来的正是怀羽，这几个月，他郁郁不得志，兵法阵法武功都引不起他的兴趣。忽然听到琴音清雅，心情舒畅，就不知不觉的来了。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死对头，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转身要走。却听身后人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不满的。何不说出来听听？”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竟把怀羽心中的怒火点了。他怒道：“你怎么能不知道！我知道，你新婚的日子里搅了你的好事是我顽皮，可我也领过家法了，你为什么阻我投军？你可知道，追随叔叔杀敌，当一个大英雄，大好汉是我的志向？你如今把我困在这里，整日养尊处优，锦衣美食，而我的叔叔却餐风露宿，与豺狼共舞。我身为他的侄儿，深受宠爱，却无法回报，你这不是让我做了个不仁不义的龟孙子么？”
　　他说的激动，却听得紫薇哈哈大笑。
　　怀羽怒道：“可笑么！”
　　紫薇道：“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年纪尚小，学艺未精，连我这个妇人也抵不过，一份区区的通行文书也保不住，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说什么建功立业，保护叔叔！想你叔叔是大英雄身经百战，如何要你一个孩子保护，你若前去，不能帮忙事小，小心拖累了你叔叔才是真！再者，你说要当什么大英雄，大好汉，我听着都替你害羞。”
　　紫薇见那怀羽虽面有怒色，倒也听得仔细，心里赞叹。于是接着道：“我见你的时日不多，也许不该对你枉加定论。可是你的所作所为，哪里有英雄好汉的影子？”
　　“你叔叔不让你参军，用的是军令。你不听军令，擅自行动，连一个小兵的要求的达不到，是其一。你入军事重地偷取文书，是宵小所为，是其二。你偷书不成就欺我女子，先骗后抢，是盗贼所为，是其三。你不能成事，不思己过，反郁郁寡欢，不求进取，是懦夫所为，是其四。你自己能力不够，却反怪罪于我，是小人所为，是其五。”
　　说到此处，紫薇见怀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红的杵在那里，心想能做的也到此为止，就抱琴去了。
　　三日后，怀羽拜见紫薇，道：“怀羽的志向不改，请叔母赐教！”紫薇这才放下心来。
　　后来，怀羽安心随各位师傅学习，军事谋略都有长进，也收了暴烈脾性，待紫薇自是不同。她们一个叔母一个侄儿，其实处境相近，朝夕相对，就生出介乎母子师徒的情绪来。
　　此时，边关又不时传来捷报，平定玄武指日可待，本来事情也该顺着自然发展下去，可惜天不从人愿，之后竟然出了件事，把众人的命运一并改变了。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