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恍然如梦》庶姜孽孽

4、外出风波

　　许久没有出去散心了，不由得怀念起了那种喧嚣热闹的感觉，仿佛一切的忧烦都在熙熙攘攘中烟消云散，只余下轻松和闲散。身边充斥着因平凡幸福而绽放的亲切笑脸，嘴角也不由得有了弧度。
　　咽下最后一口药汁，我对阿碧说，“阿碧，今日咱们不如出府去买些东西吧。”
　　“小姐，你风寒还未痊愈，要买什么让奴婢去就成了。”
　　“总是呆在屋里，这身子都要发霉了，总该出去走走才好。”
　　“那，好吧，今日日头足，小姐出去晒晒也是好的。小姐可有要带的东西吗。”
　　“你且带上银两便是了。”
　　“是，小姐。”
　　……
　　到了集市上，看着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是这大千世界的一员，是一枚真正存在于阳光下的灵魂。
　　我慢慢地走过街道，目光掠过一个个摊位、店铺，看着一个个或粗糙或精致的货品，心中竟是满满的喜悦。
　　“小姐，今儿个咱们要买些什么呀？”
　　“没什么要紧的东西，不如去看看首饰吧，我的那些珠钗发饰虽然精致却也是年前的东西了，总还是新的好些。”
　　“说的是，小姐确实没有什么新的发簪了，前面有家首饰店，我们去看看吧。”
　　“嗯，好。”
　　……
　　来到那家首饰店的门口，店门上方的额匾上用金粉描着三个字：璇璧斋。看着就不是穷人家能来得起的地方。
　　刚进店门，便有伙计迎上来，“小姐是来看首饰的？”
　　“正是，瞧着你们家的店面装潢富丽便进来瞧瞧，可有什么好物件吗？”
　　“小姐，您可说对了，我们璇璧斋是这条街上最大的玉石店，东西可全着呢！小姐要看什么？”
　　“可有什么别致的玉簪珠钗什么的？”
　　“有，小姐您来这边看看，可有瞧上眼的吗？”
　　我拿起一只珠钗，回头看向阿碧，“阿碧，你看这只怎样？”
　　“小姐选中的向来都是极好的。”
　　“呵，算了不问你了。”转头问那伙计，“这支珠钗多少银两？”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宝蓝点翠盘丝钗可是昨儿新进来的首饰，当真是精品中的精品，小姐若是喜欢，小店五十两银子卖与小姐。”
　　“五十两？那可真是不贵，我便再挑一样吧。”
　　“本店的价格素来公道，小姐喜欢什么，尽管挑就是，绝对物超所值。”
　　“嗯。阿碧，我瞧你总也不戴什么首饰，不如挑一件吧。”
　　“小姐，阿碧一个下人，哪用得着戴那些雕金嵌玉的东西。”
　　“哪儿的话，女孩子身上没些装饰怎么行？！你若不挑，我便代你挑了。”
　　“小姐，阿比已经有自己的首饰了，只那一件便足够了。”
　　“哦？”我细细打量了阿碧一番，发现她头上除了平日用来束发的绿绸带，鬓里还斜插了一支翡翠簪子，与那绿绸带配在一起，很是和谐。
　　我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眼中的欢喜，心下了然，低头随手拿了一对簪花递给伙计，“就这两样吧，一共多少银两？”
　　“方才的盘丝钗是五十两银子，这对溜银喜鹊簪花是二十两银子，加起来共是七十两。”
　　“嗯。阿碧，付钱吧。”
　　……
　　刚出了那璇璧斋，便有个人影一头撞了过来，我还未及躲闪，那人影已经近在眼前，只听得阿碧一声惊呼，却已经晚了。
　　我被那冲过来的人撞倒在地，手掌蹭到地面，一阵火辣辣的疼，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手中的珠钗簪花也落到了一旁。
　　阿碧连忙跑过来扶起我，急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我依着她站起来，“无妨，不过是手掌有些擦伤，没有大碍。”
　　转头想看清那撞我的人是谁，却见那人已抓起散落在一旁的珠钗，奋力拨开人群向远处跑去。看那瘦小的背影，像是个舞勺之年的孩子。
　　阿碧一脸的恼怒，正要起身去追那孩子，我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劝道，“别追了，阿碧，何必去难为一个孩子。”
　　“小姐，小小年纪便干这鸡鸣狗盗的勾当，不抓住教训一顿那还得了！”
　　“他若不是因为贫苦，哪会出来偷东西，你瞧他那骨瘦嶙峋的样子，恐怕不是一天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我们便当是做了件善事，首饰改日出来再买就是。”
　　“小姐，你这性子，总是会吃亏的。”
　　“呵，没听过吗，吃亏是福呢。”
　　“是，小姐自然是有福之人，像奴婢这样吃不得亏的人，自然是没那福气的。”
　　“谁说你是没福的人，今后我与你做有福同享的好姐妹，我的福气，那就是你的福气。”
　　“阿碧能得小姐这般对待，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阿碧定会一生追随小姐。”
　　“好了，你怎能一生伴我左右，你的管大哥可还等着娶你做新娘呢。”
　　“小姐～”
　　……
　　我与阿碧向前走了百二十步，便看见了一家生意红火来往顾客络绎不绝的酒楼，名曰“醉仙楼”。我提起裙角迈进这家酒楼，看见大堂里几乎座无虚席，角落里一张临窗的桌子还空着，便叫上阿碧坐了过去。
　　那小二眼见有客人来，便跑过来问，“二位姑娘，可要点些饭菜吗？”
　　“自然。”
　　“那，二位要吃些什么？”
　　“可有什么清爽可口的饭菜吗？”
　　“山珍刺龙芽脆爽甜香、莲蓬豆腐嫩滑爽口、草菇西兰花清淡润肺，再配上红豆膳粥滋补养颜，小姐你看，这些可好？”
　　“甚好，那就点这些吧。”
　　“得嘞。”
　　……
　　用过饭后，我叫来小二结账，一共是三十二两银子。
　　付钱时阿碧却惊呼一声，“哎呀，小姐，我身上的银两不见了！”
　　“什么？可是方才丢在那璇璧斋门前了吗？”
　　“可能吧，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眼见那小二的脸色越来越沉，我心中着急却一时想不出好办法，额上已是浮出一层薄汗。
　　阿碧见状一咬牙，拔了头上的翡翠簪子对那小二说，“小二哥，我们的银两被人偷了，你看这翡翠簪子可抵得那三十二两银子吗？”
　　“阿碧！不可，那是他送给你的，怎好这样抵了银子？！”一边把那簪子推回给阿碧，一边脱下手上的白玉镯子递给小二，“这镯子定是够抵那三十二两银子的，你看可否通融？若是不行，我便把首饰都押在这里，带我去了银子便回来付账。”
　　“这……掌柜的今日不在，我也做不了主。”那小二见我与阿碧确实不像是要赖账的样子，便有些犹豫了起来，却也拿不定主意。
　　正在他踌躇的当口上，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这位小姐的帐，我代她付了。”

作者有话说

　　舞勺之年：13~15岁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