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豆腐西施》羊尔

26、驱寒

　　白颜卿看着抱胸乱窜的挽莲，一时没说话，她看向四周的柳树，试图找到点蛛丝马迹，却是无果，这边厢挽莲已经被四大毒物追着满地乱跑乱叫。一阵风将树荫吹得婆娑，白颜卿脚尖一点，朝着某个方向飞出老远，身后挽莲的叫声愈加凄厉，惹得白颜卿回头看一眼，挽莲正八爪鱼一样紧紧抱住歪脖柳树拼命叫救命，四大毒物在她脚下。
　　白颜卿默默地回了头。
　　半柱香之后，白颜卿空手而归。彼时挽莲正站在歪脖柳树前，留了一个火红的背影，略萧索。
　　白颜卿脚步顿了顿，看看四周狼藉，已不见了四大毒物，不由问道，“那些毒物呢？”
　　挽莲兀自沉默，白颜卿看看她的背影，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
　　挽莲弹地而起，回头时一张小脸正哭得梨花带雨。“小卿卿，你可算回来了，呜呜……”
　　白颜卿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询问，挽莲却突然倒在了她怀里。
　　白颜卿：“……喂？”
　　白颜卿推了推挽莲的肩，就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
　　……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白颜卿带着挽莲回了忘仙楼，那郎中还在，回来时正好看见郎中在解珣柔的衣带。
　　白颜卿随手将挽莲丢到地上（……），默默地抽出了剑。
　　郎中跪地喊道，“这姑娘在发热，我只是想让她凉快一些！”
　　白颜卿手起刀落，郎中吓得眼一闭，半晌没动静后才胆战心惊地睁开眼。
　　旁边的窗户被打开，白颜卿收剑回鞘，冷斥道，“滚。”
　　郎中屁滚尿流地爬起来，白颜卿又道，“等等。”
　　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挽莲，去拿了挽莲的包袱，摸出一锭银子扔给郎中，地上的挽莲迷迷糊糊地哼唧了一声，白颜卿道，“这件事，你回去后一定大肆宣扬。”
　　郎中点头哈腰地答应，“小的有分寸，一定不随便乱说话——哎？”郎中掏掏耳朵，不置信地问，“大肆宣扬？”
　　白颜卿不再搭理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珣柔的脸，半会儿才淡淡道，“走时叫人打盆清水来。”

　　郎中满头雾水地走了。珣柔的确在发热，双颊酡红，皱着眉发出难受的呻吟，白颜卿低着目光，手指轻轻抚过珣柔的额头，传来烫人的温度。
　　敲门声传来，她出门去接了清水，浸湿毛巾给珣柔降温，挽莲躺在路中央，路过她时白颜卿笔直地从她身上跨过。
　　于是躺在地上的挽莲哼唧地更厉害了。
　　白颜卿弯着腰给珣柔擦脸，动作细致又温柔，她的目光胶在珣柔的脸上，疼惜与眷顾并存。
　　挽莲终于忍无可忍地从地上坐起来。“白颜卿，你不能厚此薄彼！”
　　白颜卿将毛巾盖在珣柔的额头上，这才回头瞟着挽莲，“醒了？”
　　挽莲立马捂着头皱眉道，“我的头好疼。”
　　白颜卿起身走到她面前，伸了一只手出来，挽莲看到，喜笑颜开地搭着她手爬起来靠过去，娇滴滴道，“我就知道小卿卿不是不会怜香惜玉的人。”
　　白颜卿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去清水面前净手。
　　“……”挽莲明显觉得自己被人嫌弃了，于是目光一转，颇恼恨地瞪着床上的人儿，心道这就是白颜卿的情郎？——她哪里比得上自己娇柔可爱美丽大方讨人喜欢？
　　白颜卿问，“你有没有办法解她的毒？”
　　挽莲别开头傲娇一哼，白颜卿沉默了下，走过去解开了挽莲的包袱，拿出了各色各样的物件，特别是那本名叫瘦身大法的书，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挽莲：“……你要做什么？”
　　白颜卿头也不抬地道，“找解药。”
　　挽莲冲过去把包袱抢回了怀里护着，气冲冲道，“我才没有解药！有也不给她吃！”
　　白颜卿目光泛冷地看着她，挽莲手抖了抖，气弱道，“我真的没解药。”
　　白颜卿转身朝床边走去，挽莲在后面嚷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白颜卿回头看着她，“什么办法？”
　　挽莲走到床边来，看了看床上的人，道，“毒王蛇是神医谷五大毒物之一。”
　　白颜卿挑了下眉，示意她继续。
　　“你去把神医谷的谷主抓来一问不就知道了么？”挽莲幸灾乐祸地道。
　　白颜卿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好主意。”
　　挽莲被她目光看得有点儿冒冷汗，强颜欢笑道，“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白颜卿坐回床上，替珣柔重新换了块毛巾敷上，细细看着珣柔的脸，低声道，“如果不是她心地好，根本不可能被蛇咬。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神医谷的恩怨，她根本不会有性命之忧。”
　　挽莲幽幽叹了口气，“她现在正处在发热期，大约一个时辰后会进入发冷期，接着出现恶心梦靥的症状，再过十二个时辰，毒入心脉，她就没救了。”
　　“所以我必须尽快拿到解药。”白颜卿看向挽莲，“不惜任何代价。”
　　挽莲心里一愣，呐呐问道，“白颜卿，你还是个剑客么？”
　　白颜卿不解地看着她，挽莲低沉道，“剑是无情，有了情的剑客，永远做不了天下第一剑。”
　　“我知道。”白颜卿答得淡然。
　　挽莲一时无话可说。
　　白颜卿站了起来，“不早了，你去休息，寅时我来叫你。”
　　挽莲惊讶不已，“这么早做什么？”
　　“拿解药。”白颜卿看了看她，“你和我一起。”
　　挽莲说不出话来，半晌弱弱问，“我可以不去么？”
　　“不行。”白颜卿斩钉截铁地回绝。
　　挽莲开始翻白眼，“我……我头晕眼花，恶心想吐。”
　　“别装了。”白颜卿回头替珣柔拿毛巾，身后传来砰地一声响。再回头去看，就看见挽莲栽倒在地上。
　　白颜卿扶额叹了一口气，踢了踢地上的人，“再装我就扔你出去。”
　　挽莲一动不动。
　　白颜卿连踢几脚，这才察觉不对劲，将人翻了过来，就见挽莲紧闭双目，哇地一声吐出了绿色的汁液。
　　白颜卿看着地上那滩绿幽幽的秽物，若有所思。

　　待白颜卿将挽莲送去隔壁的房间，回来时便看见床上的人有些不对劲。
　　白颜卿奔至床前，珣柔脸色苍白，嘴唇青乌，此刻紧闭着双眼，蜷缩着身体，瑟瑟抖成一团。
　　白颜卿摸了摸她的脸，冰凉的温度让人心惊。
　　温热的手一碰到珣柔的脸，出于此时趋热的本能，珣柔立马抓住了她的手，然后紧紧抱在怀里。
　　白颜卿感受到满手的冰凉，昏迷中的珣柔将她的手牢牢箍在怀里，白颜卿的手指触到某个地方，软绵绵的，白颜卿心里闪过一点悸动，想抽手，珣柔却低声道，“好冷，好冷……”
　　珣柔浑身颤抖，白颜卿将棉被拉来盖在她身上，她的身体还是浑身冰凉，白颜卿想了想，脱衣上床，躺进被子里将她抱在怀里。
　　几乎刚伸出手来珣柔就立刻朝她的怀里钻了过去，将脸完全埋入了白颜卿的脖颈里，双手揽住白颜卿的腰，连脚也不闲着，两只腿紧紧夹住白颜卿的一只腿，整个身体与白颜卿熨帖得毫无缝隙。
　　烛光还未熄灭，窗户也未关上，偶尔一阵轻风吹进来便将微黄的烛光晃得摇曳，落在白色的帷帐上，映着昏暗的两个影子。
　　衣料摩擦间纵使让身体升高了些温度，对此刻遍体发寒的珣柔却远远不足。
　　白颜卿此刻已是褪了外衣，只着一身白色中衣中裤，紧缚在她身上的人依旧冷得发抖，那双冰凉的手在她腰上胡乱蹭着，一不小心就蹭开了衣角，摸到里面温暖的肌肤。
　　寒冷的触碰让白颜卿轻吸了一口气，而嘴里喊冷的人此刻捉到十足的热源，便急不可耐地将整双手都摸进了衣服里去。
　　白颜卿一瞬间抱紧了珣柔，冷意让她浑身起了小疙瘩，游走在她腰上的手却全然不放过她，将那里的热度蹭掉后慢慢有往上游的趋势，在触碰到危险边缘的时候，白颜卿忙按住无意作乱的手。
　　被阻止的珣柔皱紧了眉，她闭着眼，嘴唇却微微嘟起，表现出十足的不满，白颜卿在她耳边低声唤道，“珣柔，珣柔你还好么？”
　　被薄薄的眼皮遮住的眼珠子轻轻动了动，珣柔表现得似乎有了点意识，但仍旧蹙紧了眉，不满道，“我冷……”
　　白颜卿将她的手往下拉，圈在自己的腰上，继续在珣柔的耳边轻声哄道，“抱紧我，就不冷了。”
　　珣柔感受到手贴着温热滑腻的肌肤，从那肌肤上传来一阵阵有力的热度，把体内那种蚀骨的寒意驱散了几分，便也乖乖抱紧了白颜卿的腰肢不再乱动，只是脸仍旧倔强地牢牢贴在白颜卿的脖子上，吸取着那里的温度。
　　白颜卿轻声叹了一口气，将珣柔往怀里又拉近一点，直到两人再次密不可分，她微闭上双眼，继续传着内力到珣柔的体内，帮她驱赶寒冷。
　　与身体的寒冷不同，脖子上感受到的是微微湿热又有些急促的呼吸，锁骨窝处还有两瓣略凉的唇瓣贴着，白颜卿一时之间觉得两处地方都很痒，一处是被那凌乱的呼吸侵扰的脖颈，一处来自于胸腔深处。
　　埋着的头稍微动了动，那唇瓣就在她的颈窝处来回摩擦，一时心痒越盛，惹得心跳也有些不规律，白颜卿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换来的是对方在意识凌乱里模糊不满的哼声，以及腰间收紧的力道。白颜卿的脸贴在珣柔凉凉的额头上，闭着眼强迫自己镇定。
　　怀里的气息渐渐地平稳下来，似乎进入梦乡，而动用不少内力的白颜卿也有些困乏，听着怀中人沉稳的呼吸声，便也渐渐阖着双眼入了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