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伊丽之泪》Reddragon

8、狭路

　　查尔斯同样意外：“撒加？”随即愤怒地将枪口对准撒加，“你这该死的，把我留在游艇时你没想到有今天吧？！”
　　就在这时，加隆挡在了撒加前面，说：“你要杀他就先杀我。”
　　“别多管闲事，否则你我也不放过，老子倒霉到了这里，也不打算有命离开。”
　　加隆说：“我知道离开的路。”
　　查尔斯怀疑地看着他：“你知道？”
　　加隆点了点头：“只有我知道回到西部的路，也只有唯一的一条路。”
　　见查尔斯还在考虑，撒加这时说：“这宗买卖对你而言只有得益，这还需要考虑吗？查尔斯。”
　　查尔斯“哼”了一声，手上的枪松开了，对加隆说：“你真的知道离开的路才好。”
　　“我能活到今天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你不相信也可以立刻按下你手上的机把。”加隆冷冷地说着。
　　查尔斯脸上一黑，正要说话，撒加迅速一手按住加隆的肩膀，示意他稍安无燥，人向旁边移出地步，对查尔斯微笑地说：“难道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查尔斯。”他很满意地看到查尔斯不甘但只能妥协的表情，顿了顿，撒加又说，“好了，我建议我们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加隆点了点头：“没错，托勒拜族人不会就此放弃，跟我来。”说着率先拨开右边的草丛钻了进去，撒加不再理会查尔斯，跟在后面。
　　查尔斯迟疑了几秒，也急急跟进去。
　　加隆走得很快，偶尔会有些停顿，在叉路的地方他会蹲下来，随手捡起路边的尖石把以前画下的记号加深，雨水的冲擦和森林的自然生态往往是人们记忆的最大敌人。
　　天亮之后三人行走得更加快了，听到前面隐约有流水声，查尔斯不禁喜悦地叫起来：“前面有河流！”
　　走在前面的加隆停下警剔地左右扫视，回过头说：“你这家伙小声点，托勒拜的卫兵还在附近。”
　　查尔斯一脸不屑，扬了扬手上的机枪，说：“哼，他们敢来死就尽管来。”
　　加隆冷笑：“不要低估托勒拜族的智慧，在生存与死亡面前，他们的适应能力远比生活安逸的你们要强得多。”
　　查尔斯“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没错，在到达安全地方以前，还是尽量少生事端。”撒加在旁边说。
　　查尔斯这才悻悻地放下枪，转而盯着加隆说：“你不是托勒拜人吗？为什么要帮我们？”
　　加隆发出沉沉的笑声，说：“我不是托勒拜人，一直以来我的立场是希尔特的。”
　　“什么？什么希尔特？”查尔斯一脸的疑惑。
　　绕过几株参天大树，一条湍湍的河流出现在三人眼前。
　　“这是赫伊丽的神话——‘艾菲苏拉’，用希尔特的古老文字翻译出来就是‘上天的恩赐’。”加隆说。
　　艾菲苏拉河的水深约十来尺，水花涌动在上面透出一股冰凉之气，水质清澈可见游鱼，河床底下布满乱石，高低不平，时急时缓，两边的末端不是延伸至峭壁便是幽幽的树林。艾菲苏拉河为东西向的环状，在岛的东西边各有出入海口，正好斜线地横穿赫伊丽的东中西部，包括其中一段绕过安克鲁峡谷，以及从贝斯格山中贯穿而过，该主流及其支流几乎全年从不间断，给予岛上东中西三部份的植物与生物的生存提供了充足的水资源。
　　加隆走到河边蹲下将脸上的伪装除去，当他重新站起回转身，面前的撒加与查尔斯同时几乎愕然，后者更带点吃惊的成分。
　　“你、你和撒加怎么、怎么——”查尔斯本能地抓紧了手上的机枪。
　　除去那束起的头发，加隆的脸基本上——或者说实际上——和撒加就是一个膜子印出来一样。
　　迅速适应的撒加走到加隆身边并立着，脸带微笑地说：“老实地告诉你吧，查尔斯，我这次出来是为了寻找失踪多年的亲人，并不是你想的要做什么独门大买卖。”
　　查尔斯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加隆没理会查尔斯，他看了看天色，对撒加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应该能赶到下午涨潮之前回到希尔特。”他一边说一边走向河流边的高草丛，似乎在找些什么，不一会，他拉出一个亚麻色的袋子，解开袋口，里面是一台太阳能的充气机和三只折叠起来的橡皮艇。
　　撒加立刻就明白到他需要做什么。
　　“看这速度大概要二十至三十分钟。”撒加边说边就地坐下。
　　加隆也跟着坐在他旁边，摇了摇头说：“不用那么久，后面会越来越快的。”
　　撒加看着充气机说：“这似乎应该是电动的吧，看起来有点眼熟。”
　　加隆笑了：“撒加你记性真好，这是DAD找回那艘船捡回来的机械改装的，赫伊丽有股神秘的向心力，外海只要是进入她的磁力场影响的范围，都会往岛上漂，当年的那艘游艇漂到了艾菲苏拉西部与大海相接的入口。”
　　“于是DAD就开始查觉岛上的神秘规律，对吧？”
　　加隆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隔了好一会才说：“是的，DAD认为如果要离开赫伊丽就必须掌握她的规律，因此这许多年，DAD对赫伊丽的研究从没间断，他希望有一天能带着我一起离开赫伊丽，回到家乡与你和妈妈重聚。”
　　撒加“嗯”了一声，说：“我和妈妈也一直想念你们，妈妈带我找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人，都希望能有你和DAD的消息。没想到后来，这些都成为我的生意上的帮助了。”撒加笑了笑。
　　他们二人顾着谈话，忽然听到身后响一下“咔嚓”的声音，刚意识到什么，就听查尔斯冷冷地说：“别动两位！”看到撒加与加隆都坐直了腰，在机枪的瞄准下一动不动，查尔斯这才满意地说：“多感人的重逢啊！我听说撒加你的老娘已经挂了吧，这样的话我应该有成人之美，让你们一家好好团聚，怎样，你想我先往哪个后脑勺上开个洞先呢？”
　　没听到回应，查尔斯继续说：“怎样，不好选吧，毕竟是刚见面啊，但是自己的命也宝贵对吧，嘿嘿，啊，我有个方法，你们等等，不过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听到查尔斯从口袋里摸了好一会，嘿嘿地说：“正好我这有个硬币，你们选吧，正还是反，嗯？选一个吧，怎样，不选？难道要我帮你们选吗？好吧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等我先抛抛看——”
　　“啊，是——反呢！”查尔斯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甚满意，“我心里其实是帮撒加选正的，不过没关系了，也不差那几分钟，嗯……”他的机枪口左右摇了摇，最后还是对准了撒加。
　　撒加翻出手上的军刀正要转身，忽然，身后又响起了一下重重的敲打声，查尔斯的枪落到了他的脚边，他本能站起转身，在见到手执旧猎枪的中年男人的刹那，一种无法言寓的幸福感与激动充满了他整个身体。
　　“D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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