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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急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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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加隆仍是一脸的犹疑不决,撒加不禁连连催促。
加隆眼见形势紧迫,自己又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唯有照撒加的话先行离开,按撒加所说的位置找回他的背囊。守在门外的托勒拜守卫见他出来也没拦阻,迎面见到托勒拜的族长在众人的拥戴下正往这边走来,加隆连忙站到一旁的侍卫身边,待那一群人过去了,才装作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离开托勒拜部族,到了野外,辨明方向,他立刻加快脚步,凭着林丛中还留下的托勒拜人带走撒加时的痕迹,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抬头已经望到了卡在山崖隙中的直升机。
在托勒拜族长进来之前,撒加早已将绳索缠回自己手腕上,对方打量了他一阵,似乎是要看看他有没有逃走的本领,撒加有点紧张了,还好那族长对旁边的侍卫叽喱咕噜地吩咐了几句后就带着众人离开了。撒加这才松了口气,想到一会要抢夺“赫伊丽之泪”,他移到墙边,找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号声与鼓声,将撒加从小睡中惊醒,往门口张望一会,却又没见人进来,猜想托勒拜人多半是先有什么内部礼式,不知加隆能否及时赶回来,如果没有半点武器,别说要抢“赫伊丽之泪”,连能不能逃掉都成问题。
逐渐接近的杂乱的脚步声绝对不是好的预兆,牢房门被粗鲁地推开,先进来的几名托勒拜守卫退到旁边,一名身上花纹比其他人繁复些看起来像托勒拜小头目的大块头走进来,从简单的不知道什么质地的衣物下摸出一把钥匙,在骨栏的某处弄了几弄,居然打开了。
撒加在惊讶的同时亦对对方骨栏的精细造工有点佩服,想他醒来时曾经仔细寻找缺口好一段时间都毫无收获,后来加隆亦同样搜索不到。给对手的尊重与恰当的欣赏是他行商多年的习惯,一味盲目地贬低对手只会蒙敝己方的眼光,想要战胜对手必须目光远大视野开阔有观势于微的敏锐触觉。
这时那大块头说了两句话,几名守卫即时走进来,毫不客气地不理会撒加装出的轻微反抗一人一边夹起他押着出牢房,见撒加还在拒不合作,那大块头低声喝了句,走上两步毫不留情地往撒加小腹就是一拳。撒加连忙趁机闭嘴,不过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可不全是装出来,这拳头打在肚子上也还是很疼。
原本聚在广场上的托勒拜族民这时像是知道什么似的从中让开了一条路,此时已届清晨,虽然天边开始有微亮,但人们仍举着火把,火光照到托勒拜族人的画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面上使其显得犹为狰狞,无数闪着幽幽的光芒的眼睛都盯着不能动弹的撒加看,那些眼神……撒加个人认为,就像看一只准备被宰的羊。
几声吆喝,一个长得比那大块头还魁梧身上的衣物特别华丽的托勒拜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从最高的石屋中步出,不用想撒加也知道这位必然就是托勒拜的族长,估计他的地位应该是与他的力量成为正比。
托勒拜族长缓步走上中央的台阶,以蔑视的眼神看了撒加一眼,转向托勒拜族的人们发表演说,撒加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听出他话语中带有坚定的语气与激励的情绪,托勒拜的人们因他的话而拥动起来,托勒拜的族长说完,满意地看着他的人们的反应,对旁边的一位近卫点了点头,那近卫站前一步大声叫了一句话,便徐徐地向族长拜下去,其他人见状纷纷跟着下拜与叫喊。托勒拜族长一挥手,说了一句话,人们登时欢呼鼓动起来。
站在旁边的几名守卫抬出一个木扎的井字木架和几条粗麻绳,撒加一见心中立叫不妙了,容不得他反抗,几名守卫已经把他固定在木架上,并且捆得扎实,那几名守卫哪理会他的一脸苦相,扛起木架跟在一脸严肃与虔诚的族长身后。
被捆绑在木架上的撒加看到东方的天空开始清晰,心里嫌天未免亮得太快,他知道托勒拜的族人正扛着自己往高处走,往什么地方去可想而知,他左右转头看看,站在路边的托勒拜的族民在被绑着的自己经过之后聚到一起,他们都手执削尖了的竹棍和燃烧的火把,口中呼着特有的语句,虽然他听不懂,但他还是听出这些虔诚的音符在不停重复,并且以无比的敬畏望着远方的祭坛。
这些以前只会在科普片里出现的场景他正亲身经历着,但他丝毫没感到高兴。
扛架的人走得并不是很快,不过撒加还是知道他正越走越高,前方也忍忍传来神秘的歌声,让他想起了电视里的巫师在施展巫术那样。
正在这个时候,撒加忽然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在看他,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很快就从托勒拜的族民中找到那双眼睛,眼睛的主人正努力并不着痕迹地接近自己,而他背上那熟悉的背包让撒加多少安心了点。
加隆却对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没错,他轻易就能找到撒加带来的背囊,里面的确有些很有用的武器——他当然不会知道普通人搞不到这些东西,这时他还是有先把撒加救出的打算,不过当他回到托勒拜的村落时,情况变得糟糕多了。
撒加被送上祭坛的时间提早了,村子里剩下的全是戒严的托勒拜守卫,加隆不敢随便接近,只在村外的树林中绕着村缓缓地观察,很快他就看到了原因,之前被他杀死的取水守卫尸体正在举行某种仪式,一名托勒拜卫士以小刀划破自己的手臂让血滴到尸体的唇上,嘴里说着一些语句,再把小刀放到尸体胸前的双手中,加隆大概猜到这是一种类似于要为死者复仇的决心,既然托勒拜族人已经知道有外来者的存在,那他必须赶快找到撒加。
加隆很快就赶上了前往祭坛的人潮,远远他就见到被捆绑在木架上的撒加,站道路两旁的守卫比他平时见到的要严密得多,他矮着身在树林边跟了好一会,在一处树丛特别接近道路的位置迅速混入人潮里,慢慢地接近撒加。
台阶越上越高,前方那虔诚的歌声已经越来越大声,并且每走一步人潮都整齐地跪下叩头,感觉到细小的改装军用折刀放到自己右手手心,撒加抓紧并轻轻呼了口气,接下来的行动并不止他一个人的安危。
在托勒拜族长的示意下,撒加被抬到祭坛的前方,在族长说完一段虔诚的语句后,一块隐隐发着蓝白幽光的棱形矿物质以木制的托盘送上祭坛前,托勒拜族长大声叫了一句,然后伏拜在地,台阶下的民众也跟着伏拜在地叫着同一句话。
撒加这时才看得清楚,这就是赫伊丽之泪,看起来就是平时他们见到的汽水樽大小,趁众人全伏在地的此刻,他右手一反,将军刀打开,迅速反手切断手腕上的粗绳,这军刀相当锋利,粗绳立刻断开,右手得了自由,马上割开分别捆在左手、腰上以及双踝的粗绳。
台阶下面没有伏下身的长老见撒加走脱立刻大声呼叫起来,远处的守卫立刻冲上来,撒加听不懂他在叫什么,不论他叫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震怒的托勒拜的族长大喝着举起尖枪向撒加身体刺过去,撒加并没有理会托勒拜族长的攻击,直接冲向托着赫伊丽之泪的托盘,就在他碰到赫伊丽之泪的瞬间,一声枪声响起,将要穿过他身体的尖枪跌到了一边,几乎是全场的人都呆了呆,撒加已经抓起赫伊丽之泪并给了托盘的守卫一脚,托勒拜族长怒吼,这些都发生在瞬息之间。
当撒加接着加隆扔来的麻醉手枪,守卫已经分别向两人冲过去,几乎在同时加隆扔出了两个小型烟幕弹。
二人迅速跑进树林,加隆低声说:“跟我来。”带着撒加往他知道的路走。
那只是普通的烟幕弹,很快托勒拜守卫便已经追赶上来,二人一边在树林里左窜右插一边放倒追得近的守卫,托勒拜守卫并没有被他吓倒仍紧追在后面,很快,撒加所带的子弹已经用完,但是托勒拜的追兵却没见减少。
“还有一个烟幕弹,”加隆说,“不过在这里用没什么效果。”
撒加正要说话,忽然瞥到旁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什么,“加隆!”几乎是本能反应,他猛地向前扑向加隆,顺带滚到旁边的草丛里,原来的位置已经被几根深入泥土的利箭代替。
二人抬起头,却发现已经被尖矛包围,其中有人指着加隆正在呼喝些什么,撒加估计他们已经发现加隆是奸细,二人对望一眼,正想冒险扔出烟幕弹,忽然一阵刺耳的机枪声从前方传来,二人连忙伏下头,围在他们旁边的托勒拜族人全部中枪,后面的守卫冲上来,却在一片枪声以后非死即伤,也许是从未见过这种大火力的武器,托勒拜的追兵退缩了,机枪又响了一阵,撒加和加隆都听到托勒拜族人的脚步声已经远去,而拿机枪的人也走到他们前方。
撒加撑起身,抬头一看来人,不由吃了一惊,脱口而出说:“查尔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