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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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女生间开始流行耽美小说，讲述男男之间的爱情故事。女生腐化的速度是很快的，也因此，它像病毒一样迅速在学校里扩散。整个高二，我都将精力投入到看小说以及写小说之中，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即使高三拼命补习，也没能在高考中超常发挥，最终我只能收拾行李，去外地上学了。
临走之前，我约了大哥去周边的小城市做个短途旅行。白天我们都玩的很疯，到了晚上，只能精疲力尽地躺在宾馆的床上挺尸，聊天。
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大哥交女朋友，所以我特别好奇，就问他：“大哥，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呢？小哥的小孩都要三岁了呢……再不快点你就赶不上小哥了呀。”躺在床上的我没有注意到大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大哥迟疑了好久，让我以为他要准备装睡来逃避我的问题的时候，他才开口：“没有缘分吧。”
“什么没有缘分？大哥，你现在就是我们小区里被大爷大妈盯死的钻石王老五好嘛！绝对的抢手啊！”
“什么钻石王老五？你都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大哥有些失笑。
不知道哪根神经忽然搭错的我，腐魂上身，调侃地问大哥：“大哥啊，你一直没有女朋友，你有没有研究过自己的性向啊？会不会……你喜欢男的？”
我听见大哥的呼吸突然滞住，我有些惊讶，坐起来看着大哥。他没说话，将原本枕在头下的手捂住了脸。
“大……大哥，”我忽然害怕起来，“大哥……你，喜欢男的？”
大哥还是维持着原来的样子，一动不动。
“你……有喜欢的人了么？”
“大哥！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我坐到他的床边，想把他的手掰下来，我想看看他的表情，我想知道，为什么大哥会这样。
“妹子……”大哥依旧是捂着脸，“别问了。”
我颓丧地坐着，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突然想到大哥在小哥结婚时的那句呢喃，我盯着他，问道：“是……小哥么？”
大哥突然翻过身，背对着我，我打了个寒战：“大哥你真的喜欢小哥？”
“大哥……”我想劝劝他，可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小说什么都是骗人的，即使我看遍了所有的耽美小说，这个时候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语言继续下去。
“大哥，小哥有箫宜了……”我强压着哭泣的欲望，小声开口。
“他们结婚很久了……”
“他们……一家三口……过的很好……”
“……嗯，我知道……”大哥闷闷地回答了我一句。
我的泪，瞬间决堤。
我躺下来，从背后抱着大哥，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我这才发现，大哥的身体绷得很紧，微微颤抖。
好痛苦……大哥对小哥的感情，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停地问自己，却发现谁也给不了答案。
“大哥，你试着去喜欢别人好不好？不要再守着小哥了……大哥，你找个喜欢你的人吧……大哥……”
“别哭，妹子。”
“我喜欢大哥！大哥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不想看见大哥你这样！”
“别说傻话了……”
“小哥他有箫宜了啊！小哥喜欢箫宜呀！他不会喜欢你的大哥！大哥你放弃吧好不好？”
“……”
“大哥……”
“我做不到……”
你要守着小哥一辈子吗？你要搭上你的一辈子吗？我哭着问大哥。
他笑，说，那就一辈子吧……
我相信大哥愿意喜欢小哥一辈子，但我也相信总有一天会有其他人感动大哥，把大哥从这一段毫无希望的感情中拯救出来。如果没有出现这样一个人，那么就让我一直陪在大哥身边，也未尝不可。我偷偷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段话，不想让大哥知道。我想，我今年十九岁，等到我三十岁的时候，如果还是没有人能陪大哥的话，我就和大哥求婚，总有办法让他答应我的。
只是我没想到，还没等到我三十岁，甚至我还没有把大学上完，大哥就已经不在了……
我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也许人体会自动屏蔽过于痛苦的记忆吧，我总会在写了一大段短信发送完毕后，才想起大哥已经走了。小哥说，大哥出殡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掉，就像木头人一样，让他很担心。
我坐在大哥的墓前，絮絮叨叨说着生活琐事，说着说着就止不住地哭起来。大哥对我太过重要，我怎么都不愿相信，他会这么轻易地离开我。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就看见小哥拿着花束来看望大哥。我想到现在为止我是有些恨着小哥的，因为他，大哥过的根本不开心。
“妹子，留下来说说话吧，就像以前一样。”小哥的声音透着疲累。
我没说话，只是陪着他又坐回了大哥的身边。
“对不起。”
我知道他这一句对不起是和大哥说的。我想，即使他把他这一辈子要说的对不起在今天都说完了，他也无法弥补对大哥的愧疚。
“妹子，你瞧，”小哥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墓，“这是我买给自己的。”
小哥的眼眶有些红，他眨了眨眼，深吸口气接着说：“这样，我死了之后就能一直陪着他了吧……没办法，谁让我们是兄弟呢，活着不能在一起，就算死了，连同穴都不可能……”
“你想说什么？”我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刘洋，他对我来说很特殊，没有谁能代替他。”小哥捣住眼睛，接着说：“同胞兄弟呢，没有谁能比我们更加了解对方不是么？我们相互看一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心电感应，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摆脱不掉。也许，我们本来，就该是同一个人的……”
“你还记得吗？我们三个人去旅行的时候，我们吵架了。他说，他喜欢我。那一瞬间，我的感觉是……欣喜若狂。怎么会这样呢……”
“我们是……亲兄弟啊……我只能……逃避……”
小哥哽咽着，语言破碎的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你是个懦夫。”
“他比我坚强。”
“大哥喜欢你。”
“我也是……”
小哥吻了吻大哥墓碑上的照片，我听见他说了三个字，大哥一辈子都没等到的三个字。
大哥，现在你听见了吗？
大哥终究还是守了小哥的一辈子，如今他终于等到了小哥的回应，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刘洋，我这一生欠你的，来世一定还。”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