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无觅》独行山人

15、第十四章

　　裴烟沉入水底，避过激流漩涡，进入江底洞穴，行不过一里，便见藻兼恭敬地立在一处分叉口。
　　见裴烟已至，藻兼向他施了一礼，在前方领路，两人默然无声只向前去。越向里便越是黑暗，怪石嶙峋，钟乳矗立，若不小心便会被割破皮肤。当然，以藻兼之灵活与裴烟之强悍，穿越此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入到深处，豁然开朗，只见空旷的巨大穴洞中央有一只巨型珠蚌静静张开，里面含着一颗莹亮圆润的宝珠，一圈圈绮丽神秘的图文环绕其上，忽明忽暗，变幻莫测。
　　裴烟上前一步轻轻触摸珠身，兴许是裴烟气势慑人，又并无恶意，珠蚌未有合上，可是正当裴烟要取珠时，异变发生了。
　　珠蚌身后涌出无数银鱼，细细小小，银白色的小鱼密密向裴烟扑来，完全将他包裹起来，与此同时珠身暴涨一层刺目金光，将裴烟整个吞下！
　　藻兼大吃一惊，正要出洞求救，却见金光更胜，突然如烟花爆开，四散的光芒中，裴烟如神祗般完好无损地站在原地，周身泛着浅浅的金芒，柔和却坚韧，保护般挡在裴烟身边，银鱼潮水般退至蚌中，珠身光芒大盛，渐渐幻化出人形来。
　　人形慢慢清晰，是一个年轻女人的模样，梳着妇人的发髻，容色清艳，气质温雅，虽着布衣却掩不去慑人的美貌。
　　“尔是何人？擅闯珠府还不速速离去！”女子轻声喝道，不过声音轻柔，没半丝威胁的味道，反而有点漫不经心的感觉。
　　裴烟玩味一笑：“我便要取珠，你能奈我何？”
　　这时藻兼上前对裴烟解释说：“大人，她是河伯所救的孟昔女，当年也不知受了什么委屈跳河自尽，河伯怜她就收了她的魂，让她看守此处。”
　　裴烟闻言挑眉，这女子身上确实有一股怨气，若不是河伯，她成为厉鬼也不足为奇。
　　“你是昔女？有何冤屈不如说来听听，指不定我能帮你。”说着裴烟散出一些金芒冲散了一些怨气。
　　昔女脸上暗气散开，慢慢讲述起她的身世来：
　　秦初年，昔女与刘毅新婚第一夜，毅郎被征去修筑长城，春去秋来，毅郎始终未回。昔女寻去，得知毅郎已死，哭得伤心欲绝。正巧秦始皇前来视察进度，见昔女颜色娇美，便动了色心，欲将她收入后宫。皇帝将昔女抓上游船，昔女见逃脱无望，寻了机会跳江而死，秦皇震怒，企图用渔网捕捞尸体，河伯见昔女可怜，使其尸首变成银鱼从渔网中逃脱。
　　裴烟听得是目瞪口呆，这难道是现实版的孟姜女哭长城吗？！
　　“大人，你能否替奴家寻回毅郎尸体，让我二人相聚？小女子感激不尽。”昔女盈盈下拜，清丽脸上挂满哀愁。
　　“若让你的毅郎与你相聚，我能得什么好处？”裴烟无视昔女楚楚之状，他只要宝珠就够了，没必要多管闲事。
　　“我附在这颗珠子上，随你一道去可好？”昔女也是个明白人，知道裴烟不会白白替人办事，便提出了条件。
　　裴烟冷笑了一下，道：“你觉得我没能力把珠子带走？”
　　若昔女不是魂魄，恐怕早已留下了冷汗，就算如此，她的身体也淡了一下，险险要被他周身的气势迫散。藻兼早已在一边躲起来了，正频频抹汗，鲲大人可不好惹啊！昔女死定啦！
　　“……我……”昔女惨白的脸僵硬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裴烟其实并不太在意她的要求，他在心里盘算着带上官去中原玩玩，更何况中原形势不明，于情于理自己都要去看看。东汉末年分三国，枭雄并起，虽不想趟这浑水，但混在军中降妖除下魔还是不错的。不过她这么做简直太过小看他了，难道他连带走一颗小小的珠子都不行吗？！
　　“珠我势在必得。而你……”裴烟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看着昔女惶急的表情笑了，“若乖乖听话的话，带你去也无所谓，至于找不找人我并不能保证，你可听懂了？”
　　昔女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决不放弃！昔女附上珠身，光芒闪烁，宝珠缩小至手掌大小。
　　“太大了。”裴烟皱了皱眉，故意刁难道。天知道变大缩小完全是他的拿手好戏！
　　闻言，宝珠又缩至半个拳头大小。裴烟满意的收起珠子，被昔女触犯的不悦消散了不少。一切完毕，便与藻兼一同回到水面，避开别人的注意，轻轻拎起藻兼后领跃上望江楼。
　　“大人，洞穴珠可是寻到了？”肆月见裴烟回来，便起身迎上去，问道。
　　“自然。”裴烟手腕一翻，掌心光芒一闪，现出一颗圆润华美的宝珠来。
　　柒染凑到近前细细打量一番，正要伸手碰触，却被裴烟躲了过去。柒染疑惑地望他。
　　裴烟咳了一声道：“现下别碰，待我从中原回来再给你看。”
　　“耶？大人您要去中原干嘛？！现在世道这么乱，万一出事怎么办？！”柒染吓了一跳，当下跳到裴烟身上，死死搂着不放。
　　上官玉飞站在角落，一脸阴郁地注视着他俩。
　　肆月瞟了他一眼，上前将柒染从裴烟怀里拎出来，罔顾他的挣扎，扔到了一边，平静地问：“大人可是有事要办？”
　　“没错，今晚回游龙轩，明天就走。”裴烟抿了口茶，仿佛不经意得说，“你先留在此处吧。”
　　肆月注意到裴烟嘴角促狭的笑意，无奈地摇摇头，笑道：“多谢大人成全。”
　　裴烟随意地点点头掩去了笑容，转而向藻兼道：“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藻兼向前一步道：“大人，此物乃蛟龙髓，也算是稀罕之物，若您不嫌弃……”
　　“蛟龙髓？”裴烟接过此物，只见一盒润泽晶莹的白色软膏泛着金光，散发出一股灵气，哭笑不得地说，“若我没记错，此物擦脸使人脸色红润，内服使女人怀孕生产顺利，无论哪一种，我似乎都用不着吧？”
　　“这……”藻兼显然没料到这蛟龙髓竟是这般用途，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呵呵，无妨，许是天意如此。多谢了。”裴烟收好蛟龙髓，与藻兼告辞，别过去寻涛悟的肆月，一行三人回了游龙轩。
　　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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