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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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烟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他，沉声道：“你是藻兼？来此作甚？”
藻兼突然跪下行了大礼，他伏在地上激动得颤抖：“多谢鲲大人救命之恩！”
裴烟诧异地挑了挑眉，看向亦秦怎么回事？亦秦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藻兼又道：“多亏了鲲大人重伤穷奇，将其赶出了鬼崽岭，我等小妖才逃脱被消灭的下场。”
裴烟略一细想便明了了，山木精怪大多不能离开本体，若距离太远便会伤及性命，之前因为穷奇催生了众多精怪又赶它们出林子进村吓人，它们大部分应该都在后来死了吧。
上官玉飞听得似懂非懂，犹豫了半天才伸手扯了扯裴烟的袖子，悄声问：“藻兼……是什么？”
“藻兼是水木精灵，夏天住在幽深的树林里，冬天则潜伏在极深的河水中……”说到这里，裴烟似想起什么转头问道，“你可能潜入长江底帮我寻一物？”
“当然能！可以为您效力，是我等的荣幸！”藻兼兴奋地几乎跳了起来，立刻答应帮忙。
次日，裴烟便要带极想出去的柒染及上官玉飞出门，本打算也带上陆祈的，可是他最近不知在做啥，整天窝在小屋里，偏偏每天都特别高兴，连出去玩都顾不上了。于是，临走又叫上肆月一起上路，前往长江。
藻兼入江去寻珠，一人两狐加上裴烟便在临江的望江楼上歇脚。
裴烟径自站在栏杆旁望着汹涌的江水发愣；上官玉飞握着酒杯，摸着裴烟给的发套发呆；柒染撑着下巴对着裴烟清丽的侧脸发痴。肆月伸手抵着额头叹气，这些家伙到底出来干嘛？唉……
突然，一直愣然的裴烟抬手一撑从楼上一跃而下，没乍起一丝水花就沉入了水中，上官见他跳楼，大吃一惊，差点儿也跟着往下跳，幸而被肆月拉住了：“别担心，大人不会有事的。”
“就是，大人他呀，入了水如履平地呢！”柒染一脸崇拜地双手捧颊，眼里闪着爱慕的光芒。
上官顿时觉得自己的担心很多余，心里又莫名烦闷起来，那柒染的眼神令他难受。
肆月看了看两人各自专心致志想心事的摸样，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遥望着远方，心不在焉地想，今早他算出可能会遇见自己的有缘人，却不知是谁，会在何时遇见。正想着，忽的一样东西飘过眼前，定睛一看，他愣住了，下意识伸手接住了它，正要细看，却听得楼下有人大声道：“那位公子可否把画还给我？”
低头看去，江边停了一艘小扁舟，船头站了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船一靠岸，他便跌跌撞撞地跑上了岸，向楼上奔来。
肆月看着手里的画笑了一下，轻轻地吟唱：“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刚到门口的人傻傻地站住了，满眼的惊艳，呆了半晌，他不禁拍了拍手：“好歌好人！公子好才华！”
肆月轻笑，这人好傻气呀。
“这首《北方有佳人》乃汉乐府民歌，并非我所做。”肆月淡淡地说，看到那人露出懊恼又尴尬的表情，泛着粉色的脸颊，抿起的唇，他哈哈笑道，“别在意，我并不是笑你。请坐吧。”
那人顺势坐下，脸上还是有些红。
“兄台贵姓？”肆月替他沏了一杯茶递过去。
那人慌慌张张地接过了，涨红了脸：“多谢公子，在下涛悟。”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子……”
“肆月。”肆月见他吞吞吐吐，便自己说了。
“哦，肆兄……”涛悟连忙唤道，还没说完，便听众人都笑了。
肆月也是忍俊不禁：“涛弟，你还是唤我的名字吧。肆月，月兄随你挑，可别再唤我‘肆兄’啦！”
涛悟脸上越见赤色，羞得抬不起头来。
肆月见此也不再戏他，说起正题来：“这张画是你的？”说着，他将手里的画递过去。
涛悟忙点头，颤着手接过画，仔细地抚过。看他珍惜的样子，肆月勾起了唇角，漫不经心地问他：“我看此画也不是名家手笔，为何如此珍爱？”
收好画，涛悟抬头认真地回答：“虽不是名家画作，但亦胜之于他。在下相信，作下此画之人他日一定能有一番作为！”
肆月眼中划过一抹欣赏，又接着道：“何以见得？”
重新展开画，涛悟将之放在桌上，修长的指尖凭空点在画上道：“此画虽作得简单，下笔凌乱又随意，但自有一种洒脱自然。山石大气霸道，直指苍穹；山泉清澈柔和，缠绕岩崖。刚柔并济，山川相和，剥去现今画坛的浮华艳丽，留下一纸的超脱与豪气。只看了一眼，在下便被此画吸引了，真想见一见这位隐士啊，若能再求得一幅大作，在下死而无憾啊！”
“哈哈哈，四哥，没想到你醉酒画的画也能让人趋之若鹜啊！”柒染托着下巴戏谑地朝肆月眨眼。
上官和涛悟一起吃惊地看向肆月，不过两人的惊却又不是同一种，一个惊讶，一个惊喜。
“真的吗？！月兄！可否再赐在下一幅画！”涛悟顾不得矜持，一把拉住身边肆月的手。
肆月愣了愣，没有挣开他的手，反而反握住道：“涛弟真是我的知己，不如你我今晚秉烛夜谈，我画你评如何？”
“如此甚好！”涛悟简直感激淋涕，月兄人真好啊！
柒染目瞪口呆，突地转头向上官悄悄道：“太不可思议啦！四哥居然主动约人！他可是我们兄弟里最洁身自好的了！”
上官记起最初见到的肆月，华美却冷漠，看起来高不可攀，虽然现在他幻化了发色，瞳色，黑发黑眸的他去了那种清冷，多了一丝人情味，现下那柔和了许多的表情也令他看起来可亲了些。
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便别过了，涛悟回客栈整理行李，而肆月继续等裴烟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