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一迎风

5、第四章-姻缘劫（四）

　　姻缘劫（四）
　　我被曲芝带走，我满心愉悦的以为我们是离开这里，那样，我会对曲芝说我自己回去，你和鸢络结婚吧。良人也得是配对的不是吗？
　　曲芝说：“以后的日子也许会很难过，我会护你一世安全。”我哑言，沉默了半天，说的自私：“我们本来没有情，你离我远点，我怕我会放不下。”
　　曲芝：“……只是这一世而已，我欠的。”
　　“……”我不在意，我想如此说，可是，只是这一世而已。
　　我们留走，停留，曲芝给我说这三界，说人世轮回，说佛法无边。我以为，我恋上曲芝是我的劫缘如此，因果将至这一生。
　　妖王还是找到了我们，曲芝被逮了回去，我也是。
　　“姑娘……”念起的声音传出一丝焦虑。我知道了人妖殊途，明白了妖界也有妖界的理。逾越不得。
　　“鸢络将是你的妻。”妖王说话，不容造次。我只觉得心是冷的而已，曲芝捏着我的手看着妖王。
　　妖王：“这也是你欠下的，对鸢络的。”曲芝无力，我有些甚显苍凉，我说：“我们就这样吧，救你只是意外，没有谁欠谁。”
　　曲芝：“……”
　　我可以走得决然，鸢络说：‘这一杯我鸢络敬你，谢你给殿下避下一场天劫。’就这样，我成了妖界的贵宾，小小的短住半月，为的是曲芝和鸢络的婚礼。
　　鸢络以魔族魔尊的身份与曲芝狼王之孙结婚，天界也来了人祝贺，只知道一个天君给了一曲词。
　　“始源天成掬水良缘，青华漫九州送遥礼过十里；新词一夜唱不伤情，月桂佳话传一梅妖妖……”
　　词很多，我只记得这两句。曲芝的婚礼很是热闹，可是我还是能感觉到鸢络的不甘和愤怒是对我。
　　我不明白，明明，我只是你们当中的路人，你们的一纸婚书扯上了我，你不甘个什么？
　　一个东西毛茸茸的，蹭着我的手，我很是凄凉，对自己说娶我的妖，我还得帮别人送佳话。这个因果让我觉得我是瞎子，不是上天的错，是事实。
　　搂着这个东西，我慢慢开口：“你也是妖吧？妖真是没一个好的……嘶……”我被莫名其妙的咬了一口，然后一个爪子一把抓了我，火辣辣的疼在脸上。
　　我叹气，丢下那个东西：“果真是小心眼的很！”我的话刚完，就被脑袋给撞了，我挫败，看在他们是一路货色的情况下，敌众我寡，还是少些麻烦吧。
　　我喝了些酒，那个小东西怕是不在了，最后的时候念起来了，小声说：“姑娘……”我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是人生过往，暂且不究吧。话说要是评理论武，我只怕是死了几百次了。
　　念起想说什么还是沉默了，我记得我说的是：“良缘在哪里，只要是一对良人，有什么不可的？”念起叹气，说：“姑娘……你可曾喜欢过殿下一点点？”
　　我一怔，拿着酒杯的手颤了一下，酒冰凉的落在我的虎口。“哐当——”酒杯落地，我说：“我只是，习惯不了当初了。”念起：“……姑娘，我想殿下这次大婚……”
　　一阵鼓声乐器齐鸣，好不热闹。我问：“这景象如何？美吗？”念起：“……灯火乐声齐鸣，绿谷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很美。”
　　我不明白念起突如其来的惆怅，拍拍她的狐狸脑袋：“想这么多干什么？这些问题不实际。来，我们把酒言欢！”
　　然后我喝多了，一个劲儿的拉着念起嚷嚷着曲芝。我只是没想到，我是真的爱上了他。最后吐了念起一身，虽然起来的时候我不在那个幽静的院子。
　　“喝多了。”曲芝冰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微凉的手指穿梭我的发。我一个机灵推开他，指着一旁的空气：“你，你，你不是结婚吗？在这里干什么？”
　　曲芝拉过我的手：“我……”我僵了一会儿，收回手，曲芝是很健谈的，什么让你也沉默？是因为我吗？我一直以为，是良缘就是幸福的，看来上天的因果，恐怕连自己也看不透。我说：“我想回去，从此，你不要欠我了。”
　　曲芝起身，我感觉床沿没了沉浮的感觉。然后，曲芝走了，我想收回，只是迟了。人，真的不能痴心妄想，想想也是这样，我的贪心，让曲芝打破了我的生活，而我也未给他片刻的安静。
　　我被送回了那座山，我嗅到了野花香。曲芝放下我，然后，就这么看着。我别过脸，曲芝摸着我的脸颊：“你想要双眼睛？”
　　我的心真的是为之动容了，可是，我害怕，鸢络给我的报应让我死也没办法忘记。我摇头违心的说：“不想。”
　　曲芝拉起我的手，到了自己的脸上，然后揉着我的食指，慢慢的在他脸上摸索。我第一次这样摸曲芝的脸。
　　然后，我正想说什么，食指被曲芝一个用力，我为之一怔，觉得我手指感触的温热足以灼伤我。“你做什么？”
　　曲芝搂紧我，说：“我欠下的，我愿意和你平分我所能看见的光明，但是既然你不能看见，那么我也只看这半个世界。”我推打着曲芝，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要！我不要！我没有想要一双眼睛，我是瞎子，我乐意成为瞎子！”
　　曲芝笑声很低，让我想到第一次他对着我笑，质疑我口中的佛说。
　　“愿你安好。”
　　这是曲芝最后说的，我的手心是血腥的味道，无力的倒在地上，我的心像是被刀子刺中满心的伤痛。
　　我想说，我喜欢你！我愿意如此！我舍不得……我……人妖殊途又何妨？我愿意于你殊途同归，伴君左侧！哪怕，只是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