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娶》一迎风

4、第三章姻缘劫（三）

　　第三章-姻缘劫（三）
　　可我没有想到，所谓的秦涟峰竟然是怪物猖獗的锁妖山；更加没有想到，曲芝会为了我大乱妖族大肆的杀害魔族。
　　那日鸢络走后，碰巧曲芝回来。
　　“过得可好？”
　　“鸢络是你的妻？为什么答应娶我？”我也不想这样问，只是，只是我们之间，本就没情。曲芝沉默良久，然后说：“比起她，我更愿意娶你。”
　　我有些难过，我不懂这个人，不明白人和妖是什么？我只是太贪念了，害怕回到原本的世界，那个世界没有光明，可我能说话，却没有人陪着。我再也习惯不了寂寞，我贪心的问：“你能给我一个名字吗？”毕竟，鸢络的话让我多少有些介怀。
　　曲芝想了很久，带我走到一个地方，然后柔声说：“伸手摸摸。”
　　我伸手，摸到一把空气；曲芝抱着我，拿着我的手触摸到一阵冰凉，我笑了：“是水啊。”曲芝：“你再摸摸。”
　　我感觉到水在动，冰凉舒服的滑过我的手指，碰到了另外一种冰冷，吓了我一跳，我控诉：“有东西，还会动。”
　　曲芝笑了：“这是鱼，鱼游在水里，这是它的家。”我知道了，原来水是鱼的家。曲芝沉默很久，然后说：“鱼娘吧，你叫鱼娘。”
　　鱼娘？虽然有些怪异，不过有名字胜过没名字。为此我偷偷开心了很久，还告诉了念起，每每让她唤我的名字。只是念起总是说：‘念起不敢逾越，还是叫姑娘好。免得殿下不高兴。’
　　我瘪嘴，曲芝不高兴什么？名字不是他取的吗？
　　恰巧，曲芝三日后又出去，说是和蛇族大战，对手是负水。我问念起：“那个人厉害吗？”念起立马义愤填膺：“我们殿下是谁？区区一条小蛇还搞不定那就不用混了！”
　　我不再担心，松了口气：“那个，今天早点睡吧。”
　　念起狐疑，我说我出去走走，门铃说跟着我，被我忽悠回去了。
　　鸢络才到这个院子，看见我出来先是一惊，然后冷笑，高人一等的语气：“呵，跟我来。”
　　我靠着耳朵跟上鸢络的步伐，一路上走得很是辛苦。我以为，绿谷里谁都是那么的不用不分真假，因为我只是一介凡人，犯不着这般对我。
　　如她所说，我看到了光明，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虽然看到的东西的时候不甚舒服，但是我还是开心不已。我伸出手，摸到的是薄薄的竹叶，上面是透明的水滴，凉凉的，这就水的样子啊。
　　月光温柔，我喜欢上这个光度，深蓝的天空，群星璀璨。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景色，乃至我死去奈河的等待，彼岸花开也没有这么美。
　　我并不知道我的这双眼睛见不得太阳，更不知道，这双眼睛，是老妇的双眼。这是孽，是杀孽。
　　我被带到秦涟峰，那片大雾笼罩的地方让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鸢络定住脚步，微笑：“既然你一死，就算是度过了一节缘分，那么殿下也会轻松很多的。”
　　我才明白，原来是要置我于死地，我拉着她的衣服，心口血气上升：“你……”阳光驱散了大雾，清晨的阳光让我看到了溪水、高峰、还有鸢络那张漂亮的脸。
　　“啊……”我的眼，不，不是我的眼睛，我感觉血红的一片。这是怎么了？然后鸢络离开，带着笑意。
　　我曾以为我会死，当我再次醒来，摸到了松软的毛，很软、很暖。
　　“唔……”有东西拱向我，我想睁开眼睛，可是看不见，我连眼睛也没办法睁开了。算了，习惯了看不到，睁不开眼睛也算是省了些麻烦。
　　我伸手摸了摸，小小的脑袋，想着以前在山上偶尔遇到些小狗，就是这声音：“是小狗吗？真是可爱。”脑袋僵了片刻，然后舔舔我的脸颊，我想出去，嘴里念念叨叨：“这是秦涟峰吗？什么样的景色？你知道吗？”
　　小脑袋掂了掂，探到我的颈子，伸出舌头舔，我怕痒：“诶，你知道吗？我跟做梦一样，昨天我看到了，月亮原来长成那样啊。还有水，真是漂亮的紧。”
　　在那里的日子，没有打扰，我过着以前的日子，没有曲芝的日子。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一条小狗，我还有名字，叫做鱼娘。我曾自我安慰过，这也许就够了，这才是人的生活，我的世界。
　　……
　　妖魔月圆时出，秦涟峰的锁妖山也是如此，秦涟峰原本是一座大山，只是杀孽太重的妖魔气息太重，没有办法，妖族并不是以杀孽为生，就将严重违反的妖锁在秦涟峰的山峰顶，出不得秦涟峰，也离开不得。
　　只是月圆之日，就算是神仙也奈何不了。
　　我找到了吃食，是不远处的那颗大树，上面结着果子，很甜。貌似很多，都是小狗去叼回来的。
　　“曲芝和鸢络怕是成婚吧。”我摸摸小狗的肚皮，幽幽说道。心里有些不快，本来说是我嫁他娶的。不过，他给了我一个名字，也算抵消了这一场虚拟梦话般的意愿。
　　小狗舔舔我的手心，我咬了一口果子：“等我找到了回去的路，我再回我的那个地方，带上你好不好？”
　　突然，寒风吹来，我紧了紧衣服。
　　“哈，竟然有人？真是宝贝得。”
　　我往后退，搂着小狗，一只冰冷的手指捏着我的下巴：“原来是个瞎子啊。”我不敢张嘴出声，并不是被吓得，只是吃多了，想吐。
　　“啊……唔……”怀里的小狗跳了出去，我能想象他的龇牙咧嘴。
　　“呵，送死。”那阵声音轻蔑的说。
　　“我看你才找死！”曲芝冷声，我傻了，连吐的感觉也没了。曲芝？狗？我顿时想哭，谁也不想被当做狼狗吧！
　　那阵声音隐隐的退开，洞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摸索了半天，才更加确定，的确是把曲芝当成了狗。我的罪过实在是深了。
　　外面的打杀我完全是不知所以，只是祈祷，曲芝不要死掉。
　　那个时候，我仍是不明白为什么。什么叫做三界，什么叫做劫缘。我只想着——我想跟他，无畏人妖殊途有错吗？
　　何必如此的赶尽杀绝？我那时候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情，所谓情，便是心有相系之人，心有了眷恋，如此时间过得比在那山腰上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