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同人]游戏代价》馨原哀

2、绝境

　　2.
　　法国被称为最浪漫的国家。香水，时装，梧桐树下美丽性感的女人，随处可见的罗曼蒂克。
　　一切的一切，都恍若天堂。
　　如果生活在这里的人也可以像这个国家一样给人幸福的感觉，就好了。
　　巴黎市中心广场的宣传广告大屏幕，成为一个人的专场——前不久刚回法国献演钢琴独奏会的钢琴王子须王环。
　　广场上人来人往，很多对年轻情侣沐浴在傍晚的余辉下，站在大屏幕下亲吻拥抱。
　　那个有着清澈笑容明亮眼神的男人是这个世界的就赎，他用最古典的音乐方式向世人诉说理想，感恩，以及……爱情。看见 他，生命仿佛不再令人绝望。
　　“I Love you。”又有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红着脸对身边的女孩子说出这句话，两个人双手交握，对方点头的姿势，定格成最美好的未来。
　　夕阳渐渐黯淡下去，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纤瘦身影。
　　风吹过，淡黄色的柔软头发随风起舞。他摘下墨镜，仰望前面大屏幕上的自己。
　　能开心的笑，是要有代价的。
　　他教会无数人懂得爱情珍惜身边人，是因为他在很久以前亲自体会过了失去的痛苦。
　　“你给不了我要的未来。”当年，他对最爱的人说出这句话，从此他的世界，只剩下自己。
　　有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在所有的牺牲中，最先交出去的，就是一生一次的感情。
　　从那以后到现在，整整八年，他每一天每一秒都在忏悔。有些人，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没办法弥补。不了解真相的人，却把他比喻成了天使。
　　在这个世界上，一切都预先被谅解了，一切也就被卑鄙地许可了。
　　须王环站在渐渐昏暗的天幕下，想起那些象征伤口的往事，双手冰冷。

　　巴黎综合病院。
　　他拿着一束亲手摘的红玫瑰，整理了一下纷乱的情绪，推门进入一间普通病房。
　　病床上的妇人听到动静，直觉地转向房门口，然而眼睛直视的方向却没有焦点。
　　每次看到这个场面，他都好想哭。但是他不能哭，因为身边早已经没有人可以让自己依靠。
　　那些止不住的眼泪，自己擦掉就好了。
　　“妈妈，是我。”若无其事装出平静的假象，欢快的语气和脸上的悲凉形成最强烈的对比。
　　“小环来了？”她直起身体，环连忙扶她靠在床头柔软的枕垫上，顺便把带来的花束塞进她手里，“是我亲手种的哦，傍晚刚摘的，红颜色的花，颜色很漂亮……妈妈看不见也没有关系，我会讲给你听。”
　　他的母亲轻轻闻了闻手里的花束，然后抬手抚上他的脸，轻柔的声音有着悲凉的绝望：“小环，妈妈跟你说过很多次，你要习惯没有妈妈的日子。”
　　他轻轻摇了摇头，握住母亲的手，“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不会有事的。八年前你没事，现在一样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她没有再说话，环为自己牺牲太多，他的一生，没有真正的快乐。
　　或许有过，但也已经成为过去。
　　八年前，他用自己和grond tonnerre财团千金的订婚换来须王财团答应担负母亲的巨额医疗费用；三年前，grond tonnerre财团提出退婚，他不顾须王家族的反对没有任何意见地接受了，从此自己担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她看不见他的脸，不代表她看不见他的心。
　　“环，妈妈虽然不知道你心里爱的人是谁，当年如果是为了我而放弃了对方，妈妈死了之后，你不要再这样对自己了，”拉起他的手，仿佛是遗言，“环，对自己好一点，去把喜欢的人找回来……”
　　他连忙打断她的话，不让她再说下去。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当年他为了亲情放弃了爱情，放弃的意思，就代表了再没有回去的资格。

　　须王环站在院长办公室里，仿佛等待死神的宣判。
　　慈祥的Stenphen医生身为须王夫人的主治医生已经长达八年，今天他不得不对家属说最残忍的事实。
　　“小环，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他抓住医生的手，纤瘦的身体微微颤抖，声音夹杂了恐慌而失去了平时了平静，“我妈妈到底怎么样了？！”
　　身为医生，很能理解家属的感情，但是他不是上帝，没办法挽救将要逝去的生命。转头面向他，Stenphen毫不隐瞒地告诉他一切：“八年前，她脑中的血块压住了视神经从而失明，那个时候能通过手术挽救回一条命已经算是奇迹，说实话，我没想到她能坚持到现在，恐怕她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地为你活下去，但是再努力，也改变不了她的病情。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母亲脑子里的血块就像定时炸弹，现在增长的速度忽然加快，就有爆炸的可能性，长期使用刺激性药物使细胞癌变的可能性变大，再加上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不是随便可以动手术的……”
　　这种宣判对他而言太过残酷，他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Stenphen爷爷……我该怎么办……”紧紧抱住这个像亲人的医生，环终于止不住恐惧的眼泪。
　　他不可以失去母亲，他不想再一次一个人承受那种失去最爱的痛苦。
　　Stenphen冷静地想了许久，在全无办法之下给了他最后的希望。
　　“小环，也许……我是说也许，你可以找其他人救你母亲，”望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站在医学界泰斗的老人慈祥地笑了笑，“我不是天才，这个世界上也有我无能救的人，但是世界上是有天才的。英国的Eugene医生是现在最伟大的医学家，但是他已经八十五高龄，退出了医学界；另外一个你肯定听说过，就是代号为T的神秘医生，但是没人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他只救贫民和需要帮助的平凡百姓，对上流社会和有名望的人不屑一顾，所以，这两个人你都没有希望找到他们……”
　　环用最后的勇气问：“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可以救我妈妈？……”
　　含笑点头，Stenphen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擦去他眼角的眼泪，他喜欢看着这个善良的孩子微笑，“日本东京的天才医生，Otori Kyoya，以他的医术，如果他肯答应，你母亲就一定有希望。我曾经在国际医学学会上见过这个年轻人，真的非常出色，现在医学界应该没人超越得了他才对……”
　　他像被人揪住心脏，脸色惨白，溺水似的无法呼吸，用了最大的自制力才没让自己崩溃。
　　看着他古怪的反应，Stenphen误会了他的想法，轻松地安慰他道：“你也认识Kyoya这个人？虽然传言他性格冷漠，但你这么善良，他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他会拒绝，”不等Stenphen说完，环悲凉的声音响起，“任何人都可能救我妈妈，除了他以外。”
　　“Why？”站在他面前的老人疑惑不解，满头雾水。
　　须王环没有再说话，一个人安静地走了出去。

　　Otori Kyoya。他一辈子不可能忘记的名字。
　　他清楚记得当年分手时那个人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辈子最好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会让你付出十倍的代价偿还你欠我的一切！”
　　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