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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筵席×杀手×空山夜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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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H】追猎×被猎III-02-筵席×杀手×空山夜曲
上帝总是拿走我们身边最宝贵的东西,以提醒我们拥有的太多。
*
枯枯戮山终年不化的峰顶积雪也有被阳光照耀的时候。
神秘的揍敌客家族当然也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至少他们会请关系极其密切的亲朋好友前来宴会。
虽然只是庆贺他们家族三儿子的三周岁生日。
席巴被众人的祝贺灌酒。
他正当壮年,气度不凡。
接掌揍敌客家族之后,令家族基业扩张2倍不止,放眼世界杀手界,谁人不知揍敌客家的大名?
传言他们接下的任务,从无失手,即便是天价,也有人愿意买那金牌服务的质量保证。
他更有天赋异禀的儿子们成长中,不会有后继无人的感慨。
说他得天独厚,只怕全天下也挑不出几个了吧。
——席巴·揍敌客,生平头一次想,他应该知足了。
终于从灌酒中逃脱出来,推开那扇足足有五米高的宴会大厅的门,走向露台。
一米见方的大理石铺成露台,横竖也有20米宽,7米长。
大概是因为建在连猛兽都要绝迹的枯枯戮山绝顶,揍敌客家族从来不知节约为何物,所有的建筑都是大开大阖,无一处狭小闭塞。
深蓝的苍穹斜挂一轮孤月,星星只有寥寥数颗,应景罢了。
高耸入云的白桦林,现在看去也刚及露台的扶手栏杆,若非那错节的枝杈以及上面齐栖的乌鸦,恐怕会被当作灌木丛吧。
气候极寒冷,席巴吐出的气息,在面前形成一团白雾。
当白雾散去,他的视线终于落到了,站在露台边,一手扶栏杆,一手持杯的丽人。
露背的珍珠色丝质曳地晚礼服刚好裸露出叶子一般的象牙色的背部,一头大波浪的金发柔顺垂在脑后。
她整个人都像是月色一般,散发着柔美的光芒。只看背影,都像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席巴不由自主的微微笑了,走上前去,轻唤道——
“安洁丽娜。”
那丽人并不立刻回头,但是看的出来,她听到声音,也先是微微一笑,才转头对上缓缓上前的席巴。
柔软的衣料随着她的动作轻柔的贴在完美的□□弧度之上,制造出令人惊叹的效果。
美人为什么会被称为美人,因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她的体态,她的声音,她的笑容,还有一举一动都是优美的。
当然,她也必须拥有一张美丽的脸孔。
只看露台上丽人的站姿就知道她一定是绝色佳人,但是任凭你怎样想象,你都不会想象的出,转过来的脸孔竟会如此美丽到让人屏息的地步。
她的瞳孔呈现极其特别的银灰色,闪动着几分金属般的光泽略显刚硬,但是眼波流转间,又让妩媚掩盖了过去。
她的下巴瘦削,脸颊的弧度又很圆润。
她的美于雍容古典之中,带着三分英姿飒爽,看起来极是不凡。
如果她穿上铠甲,手持盾牌,俨然就是传说中的女战神了。
“终于逃出来了。”她的音色并不特别清亮,但是放柔声音时,倒也异常悦耳。
从那揶揄的口气,不难看出来两人交情极好。
席巴微笑,“我猜到你可能在这里,果然。在独自喝闷酒?”
安洁丽娜轻轻一笑摇头,圆润的耳垂坠着珍珠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微摆,看起来很动人,“我真没想到还能到枯枯戮山。不是为了任何家族生意,只是为了给你的三儿子庆生。”
席巴笑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比如,我四子的庆生会。”
“四子...”安洁丽娜怔了怔,“你又有了一个孩子了?”
席巴满足的笑笑,又摇头,“不是一个,是双胞胎哦!”
“五个孩子...”安洁丽娜美丽的双眸尽是意外,但是眼波盈盈,依然很动人。
“对了,你那个宝贝女儿呢?叫什么菲来着?”席巴问起,“之前,你准备让她习念似乎遇到了点障碍。”
“嗯,叫kafe。”她看着前方,留给他一个侧面的月下剪影,轮廓极美,线条柔和之中又带着点分明。
睫毛眨动,微微笑了,“她的确是不宜习念的呀。不过...”她最后放低的尾音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狡猾。
“可惜啊。如果像你,美貌智慧兼具,号令整个帮派,那大概又会令一票男人失魂,真是为人母的骄傲。”
席巴赞誉。
安洁丽娜柔柔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是啊,颠倒众生...说不定我的kafe青出于蓝呢。”
“我的儿子们也不错哦。尤其是killua,虽然他还只有三岁,不过再过两年我打算把他丢到天空竞技场去。”席巴骄傲的一笑。
“我的kafe也不简单哦。她现在还不知道钻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古墓去了。无论多么危险的地方,她都可以来去自由。”
“我的儿子们绝不比你的女儿差。”
“不错,你那么多儿子呢,里面总有个出息的。你还真会风险分散。”安洁丽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媚眼如丝,看来丝毫不会令人生气。
席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揍敌客家是越来越人丁兴旺了。可惜killua年纪比kafe小,”席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麋稽的年纪倒也合适,...哦,算了。还是我家的illumi吧,年轻有为,相貌堂堂,堪配你的宝贝女儿了。”
安洁丽娜不由得横了他一眼,“难不成我们家的女孩子,只能嫁给你们揍敌客家的儿子不成?”
席巴摇头,“不对,你就没有嫁给我。”
“哦,是呀。”安洁丽娜看着席巴,两人相视而笑。
笑声中,她又微微叹气,忍不住道,“五个...,说实话,你老婆还真能生...”
席巴无语。
*
孩子离开庞贝斯坦的陵墓,回到营地,早有人列队迎接。
“kafe小...”在利目的注视下,立刻改口,“少爷,欢迎回来。您想先吃点东西还是去洗澡?”
kafe把随身的包随意丢到后面,早有人接住退下。
“我先休息一下,你们不许来打扰!对了,有我妈妈的消息么?”
“夫人去了枯枯戮山还没回来,估计等您回到约可鑫,夫人也会到的。”
kafe不在理会旁人,走到清静无人的帐后。
然后取出一个贴身放置的盒子。
看着它,忽而一笑。
单纯之中竟然有些邪媚。
*
夜深了,但宴会大厅依然觥筹交错,看来今夜又是无人入眠了。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
安洁丽娜拿起一望,不由得微微皱眉,停顿了半秒,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什么事?”她的声音掉了半度,不过听来依然很舒服。
...
“是的,我是在枯枯戮山又怎样?我在参加他们的宴会。”安洁丽娜的声音有了几分不耐烦。
...
听了一会儿,她又微微叹息,“我不想听你的胡说和臆想了。”
她说完,不管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说什么而挂线。
她睫毛垂落,再抬起眼睛来,已经神色如常。
“对不起,我该回去了。”
席巴理解的点头,“我送你下山。”
安洁丽娜的眼睛眨了眨,“你保证你夫人不会借题发挥么?”
席巴摇头叹息,“不去理她,过会儿就好了。”
安洁丽娜不由得轻笑起来。
微卷的长长金发在月色下荡起眩目的波浪。
她的声音像是缪斯的手指划过金色竖琴发出的美妙声音。
一同坐在下山的车上。
“真没想,一下子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各自都有了家,...都老了。”
安洁丽娜突然感慨。
席巴吃惊,“你怎么会老?你一直都是我初见你的样子。”
安洁丽娜不由得掩口轻笑,“那可糟了,我成了老妖精了。”
席巴刚毅的表情也难得流露些须柔情,“一切都很不错。除了我还是觉得那个□□的什么奇配不上你,你平生没有一件事情算错,只有这件事上...你眼光实在太差。”
她缓缓转过头来,银灰色的眸子静静的瞅着席巴。
“是克鲁奇。拜托你好歹把我丈夫的名字记一记吧!亏跟我这么多年交情了。但说到眼光,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席巴正要辩驳,一想起自己那个身穿几百年前流行的蓬裙,貌似贵妇行为举止又有几分神经质,明明很美貌却带着奇怪眼罩,得意起来单手挡嘴呵呵大笑的老婆,也就说不出什么了。
“好吧,我们果然是好朋友,连眼光的都是一样的。”席巴也禁不住笑了。
“所以就别互相指摘了。”她笑起来好生娇媚,明明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却还是格外俏皮如同少女。
“到了。”席巴说着,突然觉得下山这段路似乎变短了一样。
他替她打开车门,她优雅的长腿踏上地面,随即动人的身子站在了他面前。
他们互相于夜色之中对望。
“恭喜你了,还有,今天的筵席不错。”安洁丽娜先微笑开口,“告辞。”
“一路平安,再见。”席巴微微颔首。
她转头离去。
因为受过极佳的训练,所以走动起来的时候,纤细的腰肢微摆,带着某种韵律,于风中走动时,款摆的像一首旋律极美的歌。
她窈窕的背影终于消失在他眼前。
多年来,这个景象一直在席巴脑中挥之不去。
——那是他最后看到她的样子...
*
kafe打开那个从庞贝斯坦右侧墓室里拿出来的盒子。
里面果然放着两柄和石门上刻画的一摸一样的似三叉戟一般的兵器。
研究一下了,拇指移上剑柄,轻轻一按,中间立刻弹出,成为一把铁尺。
原来这就是那位公主生前最喜欢的一对兵器了吧。
双手举起双铁尺,交错在一起,映上月光,泛起清冷的光芒。
她微微笑了。连金都不知道的...
——这是这世上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她将那对兵器放回盒子里。
然后又拿出金给他的猎人考试登记卡。
——再等等,再过两年,她也就可以去考猎人执照了。
说不定会很有趣的。
妈妈一定会为此而自豪吧!
*
离开枯枯戮山口,时近午夜,观光巴士早就已经关闭。
距离私车还有段距离。
路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像是等她已久了。
安洁丽娜看着此人,突然目光如炬。
“你是我丈夫的人吧,应该去保护小姐,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个红发男人缓缓抬头,笑得很诡异,手中的牌如寒光一闪,“我是来找你的呀。”
霎时间,风生水起,铺天盖地的杀气席卷而来。
安洁丽娜冷静的拿出贴身的兵器,银灰色的瞳孔映出了那个死神般的红发魔术师的身影。
*
自墓穴出来之后,天已经微亮。
沉默的年轻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连庞贝斯坦大帝的墓室都已经去过了。
究竟还有什么地方是他不能去的?!
伸手自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只看那盒子本身,就是一件艺术珍宝。
打开盒子,晨光之下,一对光泽绚丽夺目的蓝色耳环映入眼帘。
——传说中,庞贝斯坦大帝生前极喜爱的一对耳环,后来赠予七海海贼之首的一位船长,以示知遇之情。
无论是大帝本人,还是那位大海贼,都是王者气度,曾一度君临天下的人。
他也极其欣赏。
伸手拿起,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那湛蓝深邃如爱琴海,闪耀如远古星空般光泽,依然会不由自主被吸引。——不愧是那风一般纵横四海的男子喜爱之物。
等回神过来,已经带上了那对耳环。
漫漫沙漠之中,找到一处水源。
洗脸时,水中一照,那耳环竟像是量身定做一般,仿佛合该属于他。
“团长~~~~”
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他起身望去,一人打扮如法老一般走了过来。
“侠客让我来接你,”突然眼前一亮,“啊,这耳环真是...”
词穷到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好了。
他挥挥手,“时间刚好,这就出发吧。”
“对。先回去再说。”法老服男人回神。
他微微一甩头,水珠自一头黑发上四下飞溅。
四下一望,却没有看到什么交通工具。
法老服男人牵过一只白色骆驼,讪笑道,“车半途出了点故障。”
黑发青年默然,悠然骑上,慢慢驰向曙光黎明的方向。
*
安洁丽娜僵立在原地。
胸口一团鲜红慢慢晕红了珍珠色的衣衫。
西索飘然坠落在她面前,笑意不变,“你很强,真的很强!可惜已经熟透了,没什么潜质可挖。”
安洁丽娜却轻轻一笑,动人的双唇微启,眼中带着浓浓的悲切,任谁看了也都会心生怜惜。
“ka...f...”她的手微微抬起。
“还在惦记什么呢?你的女儿?放心,我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虽然有些东西留着碍眼,不过她么,我现在还不会动。至于以后,要看她的表现。”西索诡异笑声之后,手指一动。
她修长的玉色双臂突然齐腕而断。
持双剑的手腕跌落地上。
西索的笑声未断,身体已经到了她背后。
连不及做任何反应,那颗带着金色波浪长发的美丽头颅飞了出去。
接着她优美的身体倒了下去。
落在地上的那颗美丽的头颅眼中缓缓流出带血的泪水,唇角却依然含笑...
她最后说什么,西索没有听清,不过他从来也不会在意,...
...一个人死前会说什么。
*
kafe看着手中的卡片,正在此时,突然一阵翻天覆地的感觉袭来。
kafe手中的东西不由得跌落,她双手捂住左胸,胸腔里的心脏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剧跳。
『发生什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她会有如此恐惧的预感。
此时她突然仿佛能感受到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的呼吸,她的声音,还有那减弱的心跳。
『好好活下去,kafe,...别了...我的爱...』
“不!!!!!!!!!!”
她惨呼一声,痛苦的捂住胸口,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妈妈...,妈妈...
*
那天在书房里,席巴收到了一个消息。
——她病逝了。
仿佛那个瞬间,心脏的机能都突然消失,他坐在那里将近10分钟一动未动。
自己的老婆获知这个消息,晚餐时异常兴奋像要过节。
那个『贱人狐狸精』总算是死了,到底是老天开眼那。
他料定她不可能真是得了病,不然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极有可能是□□火拼,或者家族争斗。
虽然她实力绝非一般,但世事无常。
然而,如此封锁消息,那么可见必有见不得光的地方。
他却没有任何立场去查出真相。
——也对,她只是他的一个交情不错的朋友,不是他的什么人。
于是,依然处于体能智力巅峰盛年之时席巴一切如常,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是...
他偶尔独自在枯枯戮山徘徊。
听到月下泉鸣却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秃鹰嘶叫盘旋,空洞的夜风嘲笑他的伤感。
他低头看那口没有水的枯井。映照出地狱般的黑暗。
她埋葬的地方叫幽冥,是他到不了的地方。
那一年,他隐姓埋名而去,面对她空旷的墓地,想起令他追悔莫及的往事,就感觉四十岁已年华老去。
终于开始了解到,什么叫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虽然他已拥有了足够多。
九年来,他依然面无表情看世间的一切。
只在冰冷无人的夜里,听着勃拉姆斯的小夜曲,...
...以悼念他死去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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