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活越傻毙》猪川猫二饼

4、第三章 洒家也是武林高手 III

　　所谓闯荡江湖，就是在社会上作出一些贼酷贼酷的事，酷得让大家都看着你，看到你就像看到一只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六条腿□□一样。
　　本帅哥原先就已经小有名气，我家附近方圆500米以内的父老乡亲，听到俺猪二饼的大名，无不双挑末指，由衷地赞一声“傻毙”。那肥婆对我说，我过去的成绩，固然应充分肯定，但还要再接再厉、精益求精，切勿骄傲自满、夜郎自大、孤芳自赏、故步自封。
　　肥婆老师进一步指出：“要知道，天外有天，能人背后有能人，和真正的强者相比，我们的知名度还相差很大的距离。全中国差不多人人都知道开封有个包青天，南宋有个臭秦桧，而你猪二饼这个字号，全国至少有十多亿人口都未曾听说——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趁现在年轻，赶紧奋发图强罢！有志者事竟成，争取有朝一日，你能混得比猪八戒更出名。人生如朝露，前途有限，后患无穷，人固有一死，漫漫人生路一条道跑到黑，早晚死路一条，就算活腻了也尽管少安毋躁，阎王爷的枪子儿包管人人都有份儿。但有些人虽死犹生，永垂不朽。千百年来，大家都吃粽子划龙舟纪念屈原；吃油条据说是纪念秦桧——把他和他老婆捏在一块往油锅里炸。争取等你被阎王爷PK以后，也能让天下苍生世世代代缅怀你，比如每到你的忌日，家家户户吃喜糖唱KTV玩cosplay，再放两挂鞭炮……”
　　肥婆老恩师的教诲，在我辞别她独自闯荡江湖之际，时时萦绕在耳畔，就像脑后围着一个连的乌鸦外加一个旅的苍蝇；更无比清晰地铭记在心中，宛如雪白墙壁上墨迹未干的小广告。那肥婆叫我赶快到江湖上一个人闯闯，顺便给她偷两根油条，此时已近清晨7点，半小时后就该回去吃早饭了。
　　那个早晨，我撒开双腿，施展刚修炼到二把刀境界的飞燕神功，顿时像踩足了油门的疯狗一般，闪身行瞬间蹿到了百米以外。我提了口混元真气，继续在路上狂奔。那天虽然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可是头天晚上刚下过大半宿不打雷的蔫雨，路上到处湿淋淋的，还有片片星罗棋布的积水。我忽然发觉，刚出门不到两分钟，跑了最多250米，前天刚在地摊上花20块巨款新买的冒牌耐克休闲裤，现在溅得到处是泥点，一条裤脚早就湿了。幸亏周围的行人大都认识我，有人见了我叹口气说“好可怜的穷孩子，发了疯连安定医院都进不去”，要是到了陌生的地方，恐怕会有人把我这个未来的武林巨星误认为叫化子，往我脚下扔几张毛票——您说我是捡还是不捡呢？
　　也罢！老夫作为一名光荣的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是心灵美，弄脏衣服算个屁大的事？况且，任何事情都要一分为二地辨证思考，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满裤子溅的都是泥水，本来雪白雪白、色彩单调的东西，新在多了点黑色的泥水；黑白两色按照不同的比例组合，裤子上的泥点虽然不下三位数，但每个泥点都有自己的特殊性。不同风格的N多泥点在我裤子上争奇斗艳，大有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韵味。苍天有眼，洒家不亦酷哉！想到这里，我立刻信心百倍，一边继续猛跑，一边扯开铜锣歌喉，唱起了邻家小孩教我的狼外婆进行曲：
　　“我独自趴在郊外的小路旁，
　　我要抓个小红帽来尝一尝。
　　她家外婆住在附近的山上，
　　我要当心她们是否携带猎枪。
　　当太阳下山岗，我要赶回家，
　　和老婆吃着人肉通宵上网。”
　　跑着跑着，不觉间来到了买早点的小店门前。“对啦，我第一次闯荡江湖的目的，是要盗窃两根油条回去，肥婆老师还没吃早餐呢！”想到这里，我脚尖点地，飞身上房。
　　“爸爸，那个经常挨我们班同学砖头的白痴哥哥，怎么突然飞上房顶了？”忽然间，我听到了下面响起清脆的童声。回头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果然，我的行动暴露了！也难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施展轻功上房，要是不让别人都把目光聚焦到我身上，反倒见了活鬼。“甭搭理他！”说话的是个腰围赛过孕妇的叔叔，看样子是那个女孩的老爸，“没事。那小子智商比草履虫还低，就算把孙悟空的金箍棒给他，他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损人利己也需要头脑，他没这能耐——最多一不小心砸扁了自己的脚……”
　　原本我的计划是，趁旁人不备突然跳上房顶，然后埋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开动脑筋，研究出一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盗窃两根油条的万全之策。当我刚刚施展轻功跳上房顶就彻底暴露之时，我暗叫糟糕，满心以为大家一定会一齐拨打110报警，然后老子就豁出去啦，等警察来了，我和他们决一死战，就像警匪片里的□□杀手那样。然而，任凭我在房顶上蹿下跳，附近的行人明明全都看得一清二楚，却谁也没把我当回事。这让我感到很没面子。“哼！看来你们这些无知的路人，都不知道俺老猪刚学会了一身盖世神功。也罢！老子今天就让你们瞧瞧，我非要把两根油条偷到手不可！”
　　想到这里，我蹑手蹑脚地匍匐前行，来到了屋檐处。下面就是早点小店的正门，店员正在门前炸油饼油条。我趁着该店员转过身收钱的一瞬间，猛然纵身一跃，一只手正好抓住两根刚炸好的油条，另一只手在案板上一撑，整个身体借着反弹力，又上了房顶。
　　“嘿！又是你这二傻子！你他爷爷的小心点，别一个猛子一头扎油锅里去！……”身后传来破口大骂声。我既然已经把两根油条偷到手，当下松了口气，在房顶上凌空一个翻身，跳到人头攒动的街心，准备消失在人海中，携带两根赃物油条开溜。
　　忽然发现刚才那个卖早点的店主正在离我15米左右的店门前瞪着我，我随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什么东西，对着他的天灵盖手一扬，“招镖！”电视里好多古装武林高手，似乎也是这样，进攻与防守虚实结合，临近逃跑的时候总要往身后发点暗器。
　　我手里夹带着内力，眼见着我手里的东西“嗖”的一下子，一直飞到了那店主的脚底下。忽然，我“妈呀”的一声，心下暗叫不好。我终于看到，我刚刚当飞镖扔出去的暗器，竟是一张100块的人民币！这可是我每天给那肥婆刷盘子，一连干了三个月的全部薪水啊！
　　我牙一咬、脚一跺，算了！手里还握着两根赃物油条呢——油条早就蔫了，夹带着些许韧性的松软，好像劣质皮条一样——赶紧往回跑罢！老夫身为闯荡江湖的武林高手、英雄好汉，讲的是拿得起放得下，不就是白扔了一百块钱吗？俺老猪还偷了他两根油条呢！不过，这等于拿一百块钱买两根破油条……我越想越不是滋味。
　　后来，我又咬了一下牙，对着地球表面跺了两脚，“就当是掏100块钱，给儿子孙子当压岁钱了！”如此一转念，我逐渐获得了心理平衡，甚至还蛮有成就感的。我唱着“我手持钢鞭将你打……”，高高兴兴地回到了肥婆家。
　　“肥婆师父！俺老猪闯荡江湖回来啦，成功地盗窃油条两根，花了100块钱……”“今天不想吃任何东西了。刚才为师看见冰箱里还有20个和路雪的可爱多，15个美登高的终结者，还有四十来根蒙牛和伊利的各种冰淇淋，外加上半斤天福号酱肘子，和一大碗昨天剩的羊肉泡馍——为师看着眼馋，一口气都吃光了。现在我啥也吃不下了，我肚子的内存实在太有限了，可惜啊！……”那肥婆看着我手里的油条，一副壮志未酬、望洋兴叹、遗恨千古、死不瞑目的表情。最后，那两根油条，被我像喂狗似的，塞进了自己嘴里。
　　花100块钱吃了两根油条，早饭没吃饱，还要继续偷——肥婆家里所有的食物都叫她吃光了，难怪这欧巴桑正四脚朝天地躺在床上，挺着仿佛怀孕9个月的将军肚，翻着白眼气喘如猪。至于我自己的狗窝，冰闪猫72小时不在家，屋里很快乱得赛过猪圈，新华字典和一堆三级片盗版光盘都摊在地板上。冰闪猫的私人书柜，也被我把锁撬开了，里面有不少漫画，包括《圣传》、《不思议游戏》、《婆娑罗》等等口袋书，和《火鸟》、《日出处天子》、《死亡笔记》之类的“四拼一”。我胡乱翻看，上厕所都捎带一本，有时候看完忘了放回原处。过后一统计，总共38本的《乱马1/2》，19本都不知丢在了哪里。一套口袋书被我弄丢了一半，冰闪猫就算变成阿笨猫，也不可能觉察不到。此外，在她的书柜里，还有些偶像明星的写真集，我一时手贱，把一张TWINS的照片剪下来贴在床头上，用笔在张含韵怀里画了头张开翅膀的猪八戒，猪身上写着自己的大名，还给金在中添了六条哆拉A梦风格的胡子，又在小池彻平身旁，画了个《福星小子》里的错乱僧的头像，并用龙飞凤舞的狗爬字加了条批注：50年后你也变成这种欧吉桑。干完了这些混蛋事，我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冷静下来一想，糟啦，等冰闪猫回来，包管叫我吃不了兜着走。我说出以上的事情，是要告诉诸位读者老大，我自己的家里，目前最好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去。
　　我继续一个人闯荡江湖，越走肚子越饿。正好看到一个蛮卡哇依的女生，正接过一个小店店主的绿箭口香糖。我顿时眼睛一亮。饥不择食，别拿豆包和口香糖不当干粮。
　　想到这里，我丹田运气，脚尖点地，闪身行“嗷”的一声蹿到那女孩身后，一个“脑后摘瓜”的经典动作，一下子把一卷口香糖从她裤兜里掏了出来。看到能往嘴里塞的东西，我顿时乐得险些忘了姓什么，连包装纸都顾不上撕掉，直接舌头一卷送进了嘴里大嚼。
　　正当我准备把这一大口带着塑料纸的口香糖嚼软了咽下去当早点的时候，那女孩忽然叫住了我，她看我的眼光，仿佛在动物园里看到了一只六根指头的大猩猩。突然间，她一把抓住我的耳朵，我猝不及防，嘴里的口香糖也一不小心一口气咽了下去，差点卡住了嗓子。
　　“混蛋！我要和你决斗！”我顿时火冒三丈。那女生反而笑了：“好啊好啊，我最近刚学了点跆拳道，正想试试呢。你就是大名鼎鼎的猪二饼吧？这里的人，大概没有谁不知道你既超级白痴，又是不死之身，就算把你用两张废报纸卷起来扔进下水道也无所谓。我虽然不敢和别的男生真正打架，但是你例外，你笨得令人无法想象。”
　　“岂有此理！怎么全天下的每一个人，都拿我猪二饼猪大侠当傻瓜啊？气死我啦！”我不禁怒发冲冠，火冒三光年，一个巴掌向她扇去，早就忘了怜香惜玉反对暴力营造和谐社会的传统美德。
　　耳轮中只听得“嗷呶——”一声，清脆响亮，宛若劁猪之际的天籁之音——惨叫的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的。原来，刚才我一掌拍下去，不慎打偏了，距离那女孩身上仅仅相差了半厘米，正好打在女孩身后的树上。不知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倒霉孩子，在树上钉了好几个破钉子，我的手结结实实地揍在了钉子上。钉子是用原子核里26个质子的那种玩意造的，众所周知，那种玩意比WC的砖头还硬。此外还要考虑压强较大以及牛顿第三定律这两个因素。总之，不管怎么分析，我的巴掌拍在钉子上，后果就像以卵击石、以螳臂挡FI赛车、以日本对战中国一样，纯粹是被瘟神爷催的，吃饱了撑的自找倒霉。
　　我的手有三处破了皮，很快渗出鲜血。我不禁疼得爹妈乱叫，哇哇大哭。那女孩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温和了，抚摸着我的头，柔声要我想哭就哭个痛快，待会她会给我买糖吃。我甩着受伤的手边哭边说：谁要你安慰？！老夫乃堂堂江湖好汉，铮铮铁骨，视死如归，就算砍了我的脑袋放进酱缸里做成酱猪头肉喂小狗，我也会英勇无畏地从容就义，既不会皱眉头也不会尿裤子。那女孩笑得活像听了郭德纲的相声一样，忽然在我手掌流血的地方用点力气揉了几下，我当即又疼得“嗷”的一声鬼叫。
　　等我哭得差不多了，那女孩听说我还没怎么吃早饭，就主动掏钱，请我吃了三块钱一屉的小笼包子，还告诉我，她一向对小猫、小狗、小傻瓜之类的小动物充满爱心。我忽然发觉，我有点喜欢上她了。我问她年龄，她说快14岁了，正读初二。我问她能不能一起闯荡江湖，争取成就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她说最近作业太多，没有时间浪迹天涯，无聊毙了。我暗道那女孩真迟钝，难道听不出我在向她求爱吗？！最后，我明确表示，我爱她，想要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她听了，深情地望着我，对我说，她一直想饲养个傻瓜当宠物，她早就觉得我比她家对门的宠物荷兰猪还可爱，可惜家长不让。
　　满怀遗憾地辞别了那女孩，我凌空一闪，蹿到了树上。我既然会飞燕神功，能通过气功调节自身的体重，坐在比拇指还细的树枝上，自然不会压断树枝掉下来——当然，前提是我必须提着一口真气。坐了一会，我越来越迷糊，不知不觉腿儿一蹬，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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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但愿点击数能上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