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过就好》淑荣

6、我也想知道这件事

　　“我和他们说今天我带女朋友来，帮忙帮到底吧，吃完饭我再跟你赔罪。”
　　来不及刘小溪反应，电梯叮的到了，程一翔拉着她大步走出去，边走边转头朝她笑了一下，伸手推开两扇大木门，刘小溪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房间里坐着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个头不高，很瘦，一看是精明强干，女孩年轻，身条好看，打扮得体，是那种性感的美丽。见他俩进门都站了起来。程一翔也不客气，拉着刘小溪走进去一屁股坐下。
　　“想吃啥随便点，今天我哥请客。”
　　那个男的啧了一下，站起来向刘小溪伸出手“程宇，他哥。初次见面，这是柳青。”
　　刘小溪伸出手和他虚握了一下“刘小溪”
　　“我女朋友，Y大的。”程一翔把话接上。
　　女孩没站起来，也没和刘小溪打招呼，意味深长地看了程一翔一眼：“换人了？不是情有独钟么？不容易啊，刘小姐，能让程一翔给你这一称呼，是精诚所至还是你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刘小溪本来气程一翔自作主张的无赖做法，不想理他这茬，听了柳青这充满挑衅的话，反而定下了心，微微一笑， “这个得问他，说来我倒不认为自己有多好，可是—”
　　刘小溪顿了顿，望向程一翔，轻轻地说“就是没办法。”
　　程一翔盯着刘小溪，先是吃惊，接着眼神一亮，深情一笑：“对上眼了，没办法。”
　　柳青瞪着程一翔，眼睛好像要喷出火，烧死眼前的这个人。
　　程宇边叫服务员上菜边说：“好事，能找到有缘人，值得高兴，今天咱哥两好好喝一个。”
　　“程小姐也是Y大的？不会是外语学院的吧？”柳青仍然不依不饶。
　　“不是，我是管理学院的，不过外语学院也有不少朋友。”
　　“叶枫你也认识？”柳青不等小溪说完就扔出这一句，眼神却飘向程一翔。
　　程一翔不看柳青，坦然地拿过服务员递给他的啤酒。
　　“认识，她是我们学校校花呢。一翔，她现在在美国是吧？”
　　“恩。”程一翔拿起杯子对程宇举了举，然后一干而尽，对着柳青笑着说：“我记得你最恨她，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柳青一副不屑的表情：“我知道刘小姐过人之处在哪儿了。”
　　刘小溪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具体有什么纠葛，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她讨厌柳青咄咄逼人的态度，可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假的，不能当真了气，只是淡淡地说“哪有什么过人之处，缘分来了，感情自然就到位了。”
　　程一翔握了握刘小溪的手，刘小溪给了他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接下来的餐饭，柳青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呆呆地看着程一翔给刘小溪剥虾、倒饮料。倒是程宇和程一翔唠了很多，大都是在说程一翔的父亲很累，公司很忙，是时候回到他和他大伯身边共同奋斗、分担，俨然一副程一翔父亲代言人的模样。程一翔只是笑着，喝着酒，没有应下任何事。
　　吃完饭，四个人往出走，程宇拉着程一翔在前面，刘小溪跟在后面隐约听见程宇说“翔子，那个钱我会劝你爸放给你，不过你答应你爸的事情也要做到……”
　　“刘小姐。”柳青从后面赶上来。
　　“叫我小溪。”刘小溪站住，她感觉这个女人又要找她麻烦了，她一边用眼睛扫着程一翔向前走的身影，一边做好应战的准备。
　　“他和叶枫真的结束了？你确定么？”对面女人的语气急切，表情疲惫
　　小溪不忍再伤她，认真地说“你可以亲自问他，他若知道你的心，会给你个交代。”
　　“如果他肯，何苦带你来。”苦笑的女人转身向门口停着的黑色宝马走去。
　　程宇放下车窗“再见了小溪，有机会再见。”
　　刘小溪面带笑容认真地向驶走的车摆手，程一翔在旁边看她“这么入戏啊？”
　　刘小溪躲闪着迎面而来的酒气：“我回学校了。”
　　转身走了几步，又转头盯着程一翔：“你一个人没事吧？”
　　“你说呢？有事怎么样？你送我？”程一翔对刘小溪的冷淡毫无感觉，向刘小溪走去，脚步明显发晃。他今天喝了不少，但是还没到醉了的程度，正想着要送刘小溪回学校，被她那么一问，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干脆装疯卖傻，看刘小溪怎么处置。
　　“你打车吧，要不叫谁来，那个饭盒，他电话多少。”刘小溪见他晃晃悠悠地走近，往后退了几步，干脆伸手擎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想去掏电话，程一翔顺势将重心放在了刘小溪扶住他的那只手上，一下子两个人倚在了一起，刘小溪不敢脱身，不知他是真是假，怕闪了他，这种距离让她心惊肉跳，她急着去掏程一翔的兜翻方和的电话，没想到刚把手放到程一翔的身上，程一翔反手握住了她，另一个胳膊伸出来一把将刘小溪拥起来，对着刘小溪的耳朵低声地说：“小丫头，我没事。”
　　刘小溪被这一抱和喷向脸上的酒气加上程一翔身上特有的味道弄迷糊了，什么也说不出来，本能地将身子往外扯。
　　“别动，我迷糊，就这么待会。”程一翔按住了刘小溪，将头耷拉到她的肩膀上，这句话说完以后，刘小溪不挣了，只是将身子慢慢挺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今天，谢谢你，我会解释，不过别是现在好么”程一翔低低地说。
　　不知过了多久，程一翔感觉自己枕着的这个肩膀微微发抖，他抬起身子，扶着刘小溪问：“冷么？”
　　刘小溪摇头：“好点了么？我给你打辆车……”
　　“坐公交，那有站牌。”程一翔放开了刘小溪，指了指前面，然后又换成了招牌笑容：“还是我送你吧，带你出来，当然要送你回去，走吧。”
　　吃饭的地方刘小溪并不熟悉，当然也不知道这还有公交车到学校，半信半疑地走近站牌刘小溪看见终点写着Y大东门，又看看了时间，正好可以赶上末班车，笑着回头对程一翔说：“你还挺熟悉，这趟车我都没坐过。”
　　程一翔没吭声，就是笑笑，盯着刘小溪看，路边的霓虹灯炫得程一翔的眼睛就像一汪潭水，刘小溪觉得他有点奇怪，干脆不理他，坐末班车的人并不多，程一翔一上车就往后排空着的座位走，刘小溪只好跟着他，见他坐在最后一排，刘小溪就坐到了他的前排靠窗的位置，一路上，程一翔都没有再说话，刘小溪向窗外望，除了炫眼的灯光外，车窗上还映着程一翔英俊的脸和明亮的眼睛，刘小溪分不清他的眼睛是在看她，还是在看窗外的风景，刘小溪此时此刻并不知道在以后无数个日子里，这双明亮的眼睛将给她带来多少甜蜜与快乐，也在她的心里揉出无数的，她在这之前从未品尝过的心酸与伤痛……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一路无语走进校门，穿过片片梧桐树，到了刘小溪寝室楼下。快到关寝室门的时间，楼下还游荡者一对对校园鸳鸯在那卿卿我我。
　　刘小溪说了句：“我进去了，你小心点。”就要往楼里进，程一翔一把抓住刘小溪的胳膊。
　　“干嘛啊？” 刘小溪怔了一下，她怕程一翔在像刚才在饭店门前那样发神经，她一向讨厌学生情侣在校园里表达亲密感情，更何况她和程一翔是假的。
　　“等会，等会，你--”程一翔想问刘小溪是不是生他气了？还想知道她为什么愿意帮他？头有点昏，倒不知该先说谢谢还是对不起了。
　　“我没生气，程一翔，既然和你去了，就帮你一把，不用客气。不过我也想知道这件事，你该和我说实话。”
　　“什么事？我一定不说谎。” 程一翔惊讶刘小溪的先知先觉，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此时此刻程一翔舍不得刘小溪离开，他很想让刘小溪再陪他待会。在感情上，程一翔绝不优柔寡断，当初叶枫说要去美国的时候，他没说一句挽留，即便在机场，已转身的叶枫忽然返身紧紧抱住他哽咽，他也不过拥着她，冷静地安慰，而此刻在这个像一朵新雪，气质明净又带几丝青涩倔强的女孩面前，一切防卫都似乎被卸下，毫无负担，没有烦恼，刚才在酒店她不知是为了帮他还是故意气给柳青看，拉他的手调皮甜笑的样子，梨涡、弯眼、干净、温婉，让人觉得像是冬天里的暖阳。恍惚间少年时的叶枫也这样和他笑过，可是那是多久前的事了。
　　“你和叶枫分手了么？”刘小溪直截了当，这个问题折磨了她一路，如果让刘小溪把想说的话憋回去，和让她屏气把自己憋死一样难受。
　　程一翔愣了一愣，眼神游离，深吸气，沉默。
　　“不说也行，不过，假的我只帮这一次，下次再有，我就是真的，那样这个问题你也就算回答我了。”刘小溪歪着头，微笑着，说完转身进楼，走了几步，回头大声说“你答应我了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