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之几》寒焉

36、外传

　　春天的细雨，如牛毛般落字大地上。滋润着发了芽的小草。它们长的很快，几乎可以看到此刻比上一刻又高了一点。
　　江南春天的细雨中，少女打着油纸伞走过，沙沙沙的十分动听。
　　这样的天气持续了一个星期了，老天好像是有什么伤心事的小女人，低低的垂泪，哭个不停。对于好动，开朗的人来说什么也不能做，这样的天气自然烦躁的很。
　　林雅那家伙已经有半个月没打电话来了，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好，想喝点什么？”
　　“一壶碧螺春。”
　　“请稍等。”
　　喝茶，听雨，看荷，很浪漫吗？难以理解那写人，感情丰富的可以汇成长江了。长江经常发水，这些人也有贡献吧。
　　“你啊，就是少浪漫细胞，不会享受生活。”林雅常这么说，可她也没资格这么讲。一个强悍的连男人也让三人的人，也有这中小女生的浪漫？看不出来啊。
　　真的很久没和她联系了，晚上打给她吧。
　　这没完没了的鱼什么时候能停啊，烦死了。

　　“林雅？你是哪位啊？……哦，凤绯是吧？我知道你，她总提起你，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那个，林雅不在了，上个星期出了车祸，她妈妈已经把她接走了……对了，我在他柜子的角落里发现本日记，上面写是要给你的……好的，到时候你打给我吧，１３７＊＊＊＊。再见，节哀……”

　　林雅不在了，这是什么概念呢？
　　“小童，人死了，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死了就是死了呗。还有什么意思？你问的很奇怪。从医学上讲，死了就是心脏停止跳动，血液不再循环，大脑停止运转，失去生命活动的能力；从化学上讲，就是一个有机物转化成了无机物；从佛学上讲，就是摆脱了现世的苦难，升到极乐；从心理学……”
　　“死人是不能说话，不能呼吸，不会笑，身体僵硬冰冷的……”
　　“那当然，会说话的死人，那不就是诈尸了，我还没听说过呢，你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竟然问这种问题，脑袋锈住了吗？真给咱们伟大的医学院丢脸。啊！你怎么对的起那些为了医学而奋斗的前辈，怎么对的起培养你付出所有的亲人，怎么对的起对你谆谆教导的我啊，看来，你只能自杀谢罪了，不过，请我吃饭的话，就什么都好说了。”
　　“自杀？那我不也成了死人了？我变成死人……死人和死人能成为朋友吗？”
　　“喂……你还好吧？”
　　“啊？没事儿。”
　　“真的？”
　　“真的，走吧，吃饭去。”

　　林雅死了，不在了，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呢？没有啊，偶尔通个电话，写个信。想的时候看看照片，现在……不可以吗？没有啊，照片还在，电话……只是，她还没接到而已，这种室儿以前也有，是没什么不同，没有……

　　“你好，你就是凤绯吧？在照片上见过，我是王润，和林雅住一个寝室。”
　　“你好，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和林雅也是好朋友，这个给你。”
　　“谢谢。”
　　“你刚下火车吗？有住的地方吗？要不住我那里吧。”
　　“不用了，我住旅馆，谢谢你了，再见。”
　　“那好吧，有事再联系。再见。”

　　厚厚的一个本儿，封面的右下角写着：给绯。
　　打开，是熟悉的规矩的字体。一页一页的翻着，看着那些她没办法说出来的心情，体会着她的感受。
　　凤绯在旅馆的房间里，忘记了外面的一切，过了不知道几天。

　　宽阔的双向四车道，人不多，车也不多，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事故呢？怪事。
　　“我仿佛独自存在于这个世界，除了我，没有任何声明，看不到同类，看不到跳动，每迈出一步，都踏在虚空中，无痕无波，我，是这么无关紧要。”
　　走在路上，忽的想起她日记最后一句，缓缓的迈出一步，没有声音，没有灰尘，没有任何痕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再迈一步，依然什么都没有，再……
　　啊，人飞了起来，原来自己会飞，迎着耀眼的阳光，张开怀抱，拥抱雪白的云，好美……
　　地是黑色的沥青，地面有鲜红的几滴……是血吗？很亮，很艳，迎面而来，很美……
　　林雅，这个世界其实很美的，不懂浪面的我都发现了它的可爱之处，你为什么对它毫无牵挂了呢？另一个世界有那么好吗？我要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