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梦迷香GL》宫明

12、12 对爱的追踪（上）

　　“你可以改变主意。”完颜眷熙微愣的神情没有逃过布威如鹰般的眼睛，他轻哼道。
　　“我不用武器。”完颜眷熙肯定的颔首，但手却不自觉的抚了下腰间永不离身的银鞭，她既然已经说过不用武器了，就不会用的。她放下手，“来吧。”
　　比试一瞬间开始。
　　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完颜眷熙赤手空拳，倒也还应付得了，能对下大金第一武士数十招，足见完颜眷熙浓厚的武学功底，多年潜心练习当真不白费，看台上不断传来的加油助阵声正是对她的肯定，布威深不见底的眼神也流露出丝丝赞赏的神色，但完颜眷熙一心接招，无暇东顾，自是没有看见。
　　看台上，完颜纳摸了摸下巴，溢出喜色。眼稍瞟了瞟一旁观战的布宇洛，又将目光调回。能够赤手空拳的对下布威数十招，已经是胜利了，他万万没想到眷熙的功夫进步成如此这般，让他喜出望外。瞧得出布威没有用上全力，他手中的刀无意中似添了许多脂粉气，难道他对眷熙动了情？
　　刀光闪动，完颜眷熙丝毫不敢轻敌，沈著的应对著一招一式。但女人毕竟是女人，随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渐感体力的不支，可布威的刀却舞的越来越快。
　　布威是真的动了情吗？没有人知道。如果问他自己，他也说不清楚，他不应该动情的，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比试时，没有一刻能离开完颜眷熙的面庞。原因是完颜眷熙太美，太完美。尽全力对付著布威一招一式的样子，太诱人。
　　一滴汗悄悄的从她脸颊掉落，渗进泥土中。布威逐渐加快舞动的刀让她皱眉，再这样下去，她或许会葬命在刀下。他是什麽意思呢？想至她於死地吗？抽了个空，完颜眷熙悄悄的抬起眼睛，看了眼布威，想从他淡蓝色的眼睛中窥视端倪。可这一看不要紧，手上稍一疏忽，利刃的锋芒滑过完颜眷熙的手腕，顿时鲜血如柱――

　　暗夜中，完颜眷熙眉目凝重。她从回忆中醒来，握著腕部的伤疤，细细的想著当时布威刚竣的脸一瞬间闪过的复杂表情。之後，布威扔下刀，立即将衣服的下摆撕下，包裹住她受伤的手……
　　他真的没有爱过她吗？真的吗？
　　完颜眷熙已经泪流满面，她怀抱住一棵大树，轻轻的啜泣。
　　那次比试过後，他们有一段和平的“相处”，不像恋人，却比朋友多一分暧昧。完颜眷熙以为，这就是爱。在她认为，他们已经在恋爱了。她无数次幻想成为布威的新娘，即使是布威现下还不够主动，但她可以等，等他彻底的爱上她，娶她。
　　完颜家族的人，甚至整个女真族，都很看好如此郎才女貌的一对。但是，就在布威和完颜眷熙的关系逐渐亲密的时候，发生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就是完颜家族称帝了。
　　本来，这是影响不到两个青年的爱情的，毕竟爱是最强大的，有什麽事情可以影响到呢？可就从那一天开始，布威没有再对完颜眷熙笑过，也没对她说过一句和颜悦色的话。早先积累的一点点的感情，已经荡然无存。
　　她每日每夜握著这道伤疤，默默的祈求布威有一天回心转意，但她最後等到的就是今日的羞辱。
　　布威是没有爱过她的，这是完颜眷熙的结论。布威一心想当女真族的王，完颜家族称帝就等於破灭了他的理想，可如果他真的爱过她，又怎麽会把一切的过错怪到她身上？他们依然可以相爱的，不是吗。
　　她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很失落，很空虚，像世界末日。以往，布威就算再让她难过，总还有些希望，但今天过去，连希望也没有了。
　　苍茫的夜像浓重的幕布，她和布威的爱情，经历了三年的坎坷，如今落幕了。这更像是一场独角戏，只有她一个人在爱，在痛著。
　　“你为什麽要爱上残香呢！”完颜眷熙隐忍的低吼，直到此刻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不爱她，她还可以接受，但他却爱上别人，是她死活都不能接受的。今日在大哥营账外，布威看残香时眼中流露的柔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这种眼神深深的伤害了她。
　　她现在该怎麽做？怎麽报复布威的负心？脑海中，残香的脸越来越清晰，她是她手中的砝码。
　　收回眼泪，完颜眷熙苦笑，真的要那麽做？这样做对残香不公平，她那麽的纤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或许她真的适合像布威这样钢铁般的男人保护一生。“完颜眷熙，你是不是应该放手。不报复什麽，不计较什麽，放他们去相爱，默默的祝福他们，你是不是应该这麽做？”完颜眷熙用粗哑的声音问自己。
　　他们是幸福了，可她怎麽办？她还有什麽？为什麽一定是她要痛苦，而不是别人？不！她要让他痛，不惜代价的让他痛，让他知道被爱折磨的滋味。
　　一个时辰後，完颜眷熙回到了营账。
　　黑暗的营账中很安静，残香已经睡熟，可以听到浅浅的呼息声。
　　完颜眷熙点上烛火，细看了残香好久，她真美，长长的睫毛，樱红的双唇，桃红色的脸蛋……
　　红色的脸蛋？完颜眷熙立即摸上她的脸，好烫！缩回手，完颜眷熙奔出营账去叫军医。
　　“怎麽会这样？”完颜眷熙急切的询问正在把脉的军医。
　　军医摸摸下巴，“情况不太好。”
　　“她身上的伤引发高烧？”完颜眷熙在外跟随行军多年，对於外伤略懂一二。
　　“不只是这样。”军医补充道：“她身体本就太虚弱，恐怕──”
　　“恐怕什麽！”完颜眷熙大吼道，她的棋子不能出差错，否则她如何报复布威？
　　军医打了个冷战，对於完颜郡主，他只有害怕的份，“恐怕……”
　　“说！”
　　军医没有吱声，而是掀开残香的被子下角，拆下包裹住脚踝的纱布，摇了摇头道：“果然如我所料，郡主请看。”他指著残香被鞭子扫到的脚伤道：“这已经变红了，我怀疑已经感染。”
　　“怎麽会这样？感染了会很严重吗？”完颜眷熙皱紧眉头，紧逼问。
　　“此次出征带来的药已经快用尽，之前我只能用仅剩下的一些药物来给她包扎伤口，药品不齐全，难免会出现这种情况……”军医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完颜眷熙铁青的脸让他没有勇气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