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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 ...

  •   刘研也确然是个美女,她比南美还要高挑还要瘦还要白,开始的时候我几乎和南美没有交集,却同她熟得很。熟到她天天抢我的早饭,以至于我不得不备两份早饭来学校。熟到她跟某某男生不和的时候,会第一时间爬在我怀里哭。

      那样的信任,我有的时候都不敢去回忆。

      但当她有一次爬在我怀里哭,嘴里大骂南美是个贱人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有所取舍。

      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在全班女生都攻击南美的时候,站在她前面,看着昔日的好友毫不留情的攻击,我一遍又一遍地维护她。

      南美是有那种气质的。她会民族舞爵士舞以及拉丁中的三个派系,且从未同男生胡乱搞过对象。就单她对男生不卑不亢的那份气质也极令我欣赏。

      水火不容的忽然溶了,还溶得甚是开心。

      我咽了口口水,说,“哈哈,今天天气不错。”想了想这个岔开话题的方式实在有点没水准,所以又补充一句,“昨天天气预报也是这么说的,好巧。”

      刘研笑道,“所以你就要出墙了?”

      南美说,“刘研,灼子也来了,我就不逗你了,昨天她说铁树开花,其实是这个。”她拿出一盆开花的仙人球笑,“你瞧,这是我俩毕业那天合买的!居然开花了。”

      刘研看了我一眼说,“真好看。”

      这一眼看得我有些得瑟,想我们绝交的那一天她也这么看着我说,你早晚有一天会后悔为个贱人同我绝交的。我只得点点头,说,“是啊是啊,都一年多了,没想到居然开花了。”

      刘研瞟了一眼已经笑靥如花的南美说,“确实开得挺早。”

      说完,居然头都不回地离开。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我们继续。”

      南美皱着眉头说,“改天吧,我一看见她心情就很糟,没心情说别的。”

      也许是被男生宠惯了的,美女们总是有些独断专权,想什么是什么,眼界极高。但南美应该不是这样的,因为在我要成绩没成绩要特长没特长的时候,她是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的女生,哪怕她只递了一张小小的纸条。

      走出南美家,心里憋屈。

      高二理科生的学习生活、师生关系,就像农民对待畜生向来不分昼夜、不管死活,我好不容易从牲口道里回归人类行列,就是为了同她吐吐心声,还遇上了一个错误的点。

      于是我很忧愁地沿着马路走啊走的。

      然后就碰上了小佳。

      我方才‘嗨’了一声,她便笑了,“我每个星期天晚上都来遛狗也不曾见你一见,今日见了不免觉得奇怪,你让我算上一算……嗯,命犯桃花?”

      我心说这刘研的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可是一想,刘研是我初中同学,小佳是我高中同学,如果不是刘研写了个大字报说‘王灼要出墙’一类的玩意,小佳应该是不知道的。我正纳闷,忽然脑门挨了一记。

      “又想什么呢?真不知道你这么个脑子是怎么分类到理科里的。这么抽风的事情你是个人就说,还怕我不知道?”她收了嬉笑的表情说,“你要真是想找个人说说,我可以把耳朵借给你,不过大脑管记忆的区域可不借。”

      我感动得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她抽出一只手拉着我坐在马路边上,“你的八卦实在少之又少,忽然来这么一个劲爆的,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所以我是不会浪费口水说出去的。”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便相信了她。

      我说,“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是高一的时候。”

      小佳表示,如果我不好好说的话,她就放狗。

      我瞅了一眼她脚底下的小狗,温顺的卧在她的脚边,白而柔软的毛没有半根杂色。但我深信以她们张家的人都是深藏不漏,以张佳这个淑女级的泼女为例一,举一隅以三隅反,我估摸着她家的狗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我回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回家的路上,我才从寝室里搬出来在外面租了房子住,抱了厚厚的一堆书,在食堂凑乎了一顿饭后,悠哉地往回走。

      路并不好走,尽管是市中心,但是由于我们所处的位置处于市中心的旮旯旯里,所以路也是很坎坷的。也就是个四五月份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抬了一下头,抬头看前面,他正回头,暖暖的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笑着,却看着我,洁白整齐的牙齿上有阳光的影子,眼眸里散些阳光的碎片。我甚至在五米外就看得见他长长的根根分明的睫毛。

      这事情持续了三秒不到,他就继续往前走,我发现他就住我对门。

      其实我看言情小说的历史颇为悠久,起始点大约是初一那会儿,三年间我也不是没想过开出朵花来,但是在我暗恋初中班草于俊两年后,终于在他对南南的告白下放弃,连个花苞都没打完全。是以,我早早明白幻想和现实的差距性。

      然而无巧不成书,美少年就住我对门,让我认识到这个世界的任何文学都是来源于生活的。
      为了再一次的偶遇,我每天中午都早些起来,等对门一有开门的动静,我就对门去上学。平均每十天,有一天能等到声响,但开门的都是地中海式的大叔。直到高二的时候,我才在上楼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他一个背影。一闪而过。

      小佳说,“卡。”

      我想,她要是说我的美少年是个受,我就和她家狗拼了。

      小佳却说,“他笑得和个天使似的时候,你是个什么形象?”

      我平静了。

      小佳说,“你的脸绿了。”

      那个时候是四五月,我有对花粉过敏的记录,所以在微凉的风中,我裹得跟个球似的,还戴了大口罩。怀里抱了一大摞书,身体微弓,团成个虾米样。好像给我一脚,我就能‘咕噜咕噜’再滚回学校。

      小佳说,“我估计要不是你俩相距超过一个腿长的距离,他估计是要补给你一脚的。”

      我说,“你不是只借了一双耳朵不借大脑的么?”

      小佳笑笑,“只是记忆那部分不外借,我大脑里管损人的那部分,永远留给你。”

      “我感谢你脑里还有我的位置。”

      小佳摸了摸狗狗的头,说了一声不客气,又笑,“小灼灼,你写化学作业了没?”

      “……”

      “小灼灼,脸绿成你这样,不申请个吉尼斯实在可惜。”

      我在申请吉尼斯纪录和补化学作业之间,还是敬业的选择了化学。但作业怎么都写不进去,脑子里时不时的总会浮现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现在,我在配平铝离子和偏铝酸根双水解的方程式的时候,脑海里却把我历来的同桌都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呃,是异性同桌。我蓦然发现,老天对我很是不薄,基本上任任都是学习或样貌必有一长,或像我现任同桌陈哲两者均分。除了初中第一任同桌于俊总把我欺负得很惨外,其他还是很好很好的。

      化学作业没有完成,我指望着明天去抄陈哲的。

      结果第二天一去了,就看见陈哲在猛写东西。我心下一凉,不会在补化学吧……立刻凑过去一看,放心了,是体育报表。我抱着一颗对他身高体重好奇不已的心,看见的,却是他的胸围。
      我立刻颓废地倒地。

      陈哲很好心地问我怎么了。

      我从绝望的深渊里抬起头,幽怨道,“为神马你学习比我好体育比我好,胸围居然还比我大,你让人活吗你?”

      他茫然一愣,随即大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化学作业交给课代表了。”

      我嘴角一抽,“公的母的?”

      “母……女的,张佳。”

      张佳顶着蘑菇头出现,弯弯的眼睛显得很可爱,“王灼,作业。”

      我抱住她的腰吼道,“把陈哲的作业还给我啊还给我。”

      张佳想想,“可以,只要你把‘的作业’去掉,把刚才的话给我大声说三遍,我不仅把陈哲的作业给你,我的作业也给你留作参考。”

      把陈哲还给我。

      我的智商虽然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应对化学作业,但凡还是有些脑子的就不会上这个当。所以我拒绝了。

      但她转身的瞬间还是给我扯住了衣角。

      我小声的说,“把陈哲还给我把陈哲还给我把陈哲还给我我要作业快点。”

      她白了我一眼,“王灼你真是……”话还没完,挥一挥衣袖,带走了陈哲的作业,留我一个人在风中伫立。

      我现在满眼都是方程式,可是满脑子都是浆糊。陈哲是个好孩子,不忍看我受苦,修长的手指夹起笔,就开始分析,“我们上午一共有五节课,化学是最后一节,中间有四个课间共40分钟外加20分钟上操时间,一个小时,足够了。”

      我以为是他帮我写作业足够了,没想到是他教我。

      我回忆起来,那天真是个奇迹,一个小时内不仅补齐了作业,还基本弄懂。我觉得如果长此以往这么下去,我的化学很有可能会及格。所以我昂首挺胸交了作业后,豪气万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够朋友哈,明天中午请你吃饭!”

      这次我是有准备的,因为我早就知道,陈哲不仅中午从不在学校吃饭,而且家离学校很远。

      我不会重蹈南南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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