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语》晓**风

11、第五章 少年多情

　　把“特使”推给二皇子雷文以后，我这个实际上的带队者正大光明将一切准备事务丢给了他这个名义上的带队者，顺利毕业以后就整天游手好闲，不是忙着吃喝玩乐就是拉着弱水疯玩。皆因我知道一旦出行，我将再也享受不到这种自由的人生。
　　这日我正躺在卧椅上享受高价买回的南方水果，仆人来报二皇子来了。我只好爬起来去客厅“迎接”。
　　“不知二皇子驾到，丝兰有失远迎，还请二皇子恕罪。”我躬身说道。
　　雷文毕竟年纪轻，脸皮子薄，一下子就红了脸，有点手足无措地道：“丝……丝兰姐，你就别糗我了……”我跟他三皇姐是好朋友，平日里打打闹闹惯了，突然这么正经，他当然吓了一跳。
　　我“扑哧”一声笑起来。玩笑开开就好，对这个俊俏的小弟，实在没办法捉弄得太过分。
　　如天上的星星一瞬间闪耀出最灿烂的光辉，我的笑容让他一时间失了神，盯着我直发愣。我见怪不怪，走过去轻轻拍拍他的脸，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我胆大妄为，而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如果要等他自己回过神来，估计我可以去睡一觉再回来了。
　　“呼”的一下，他的脸霎时间变得通红，热力之高，我有些坏心地想打一个鸡蛋在上面看能不能做煎蛋。
　　“呃……这个……”我俩现在的距离太近，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忙后退两步，跟我保持两米的距离，这才呼吸顺畅了些，比较说得出话来。
　　“出使的随行人员和护卫名单都决定好了，我拿来给你看看。”他虽然年纪小，做起事来却一丝不苟，也极为认真。
　　我无可无不可地接过名册。
　　此次公主出嫁，送嫁的人员可不少。除开我以私人身份同行以外，外事局当然也要派人随行。随着商业联盟的壮大，各国已经越来越重视经济的发展，政治的通使往往伴随着经贸的交流，所以理经部的人员在我意料之中。另外营修局和修文局人员的参与，应该是为了两国生产技术和文化交流的目的。这个使节团虽然人数众多，大大小小官员加起来超过20人，加上他们的下属和侍卫，总人数竟超过300人，但结构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再看随行护卫。为了保护公主和人数众多的使节团，除开团里重要人物的贴身护卫总计120人，将有100名魔导会的中级魔法师、大魔法师和3000名士兵全程护送，其中包括一个中队1000名炎华骑士团成员，以及2000名卫戍军团抽调的精良步兵。另外，圣蓝亚帝国境内所经府县当然是要负责其治内使节团的安全了。
　　从这份名单里很容易看出如今圣蓝亚的军事情况。护卫人员全部从皇帝直接控制的军力里抽出，而人数超过800万的15个常备军团，除了镇守边界的6个鞭长莫及以外，剩下的9个居然没有抽调一个士兵参加。是不愿，也是不敢。
　　现在军中势力大体来说可以分成3股，一是以现任元帅弗朗克•埃斯特留亚为首的老将，他们经验老到，辖下军队质量最高，但大多在边境布防，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专门从他们那里抽调人手。二是军议会的常驻军官，近年来元帅因为年纪老迈常常抱病在家，所以军队的事务实际上是由军议会决定，这就造成有资格参与议会的将领拉帮结派，争权夺利，再加上预测元帅即将卸任，更是为了下任元帅的头衔斗得不可开交。让他们参与护卫？算了吧，别来添乱就谢天谢地了。使节团的任务已经够复杂了，没有必要把权力斗争也牵扯进来！三是少壮派的军官。他们年轻有冲劲、有野心，不甘愿低人一等而自成一系，可惜历练还少，羽翼未丰，手下兵将尚未整合，没什么用处。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的安排最大限度简化了使节团的权力结构，也就意味着我不用费太多心思在如何统驭他们身上，再加上雷文好歹是皇子的身份，基本上我已经决定把能丢的工作都丢给他去干了。我呢，就好好陪着弱水说说话，尽情游山玩水好了。
　　“这份名单是谁定的？”我问。安排得这么周全，想来不是雷文做的吧？
　　果然，雷文笑了笑说：“是外事局派来打点事务的一个庭士提出来的，我看看还不错，就采用了。”
　　“哦，那让他也参加使节团吧。”我马上说。
　　庭士吗？那是个七阶小官吧？在帝国越来越腐朽的官僚机制下，这么有才能的人居然只是个不入门的小官，真可惜。不过这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有了这个人参加，我就可以更放心地游山玩水了！嘻嘻。
　　雷文笑道：“已经这么做了。他的名字就在名单第3页，叫青翼徐的。”
　　我对他叫什么名字没兴趣，不过没想到雷文的手脚这么快。我玩味地看他一眼。
　　“名单没什么问题了，就这样吧。”我懒懒地交回给他，“还有什么事么？”没事就快走吧，我想休息了。
　　雷文却又看了看手中名单，迟疑地说：“你说是不是再加派点人手护卫比较好？此行横贯东西大陆，路途遥远凶险，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
　　我笑道：“不用了，我们是帝国皇家使节团，谁都得卖我们三分面子，想动我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圣蓝亚帝国。而且3000精兵的实力已经不小了，如果人再多点儿，怕不被人当成侵略军啊！”
　　听到我最后那句话，雷文忍不住笑了，但随即又凝住笑容：“但是……”
　　我很想翻翻白眼，怎么这小子年纪不大，却优柔寡断得像个老头子？
　　我走前两步，双手搭住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别忘了我可是‘明光之剑’的主人哦！你不会不放心我的能力吧？”
　　“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啊！”雷文叹道，随即深深地望住我。
　　“丝兰，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以骑士的名义发誓，一定会以生命保护你！”认真的表情，坚定的眼神在我眼中刻下烙印，我一时间无法作出反应，只能呆呆看着他。
　　这……这小子，居然没有把他姐姐弱水记在心上？！
　　我劈头一个爆栗就敲了下去，斥道：“不仅是我，还有弱水，你要保护我们两个女孩子！”
　　他猝不及防，被我打个正着，只好揉着生疼的额头，连连苦笑道：“对，对，还有三皇姐……”
　　* * * *
　　刚送走雷文，手里的蜜桃还没送到嘴边就听仆人来报说太子来了。
　　我简直忍不住要去翻阳历看看了。上面是不是写的今天“宜出行”啊？怎么人人都来我家串门？
　　无奈走回客厅，看见菲利斯正啜着茶，心事重重。
　　“丝兰参见太子殿下，不知太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太子恕罪。”我行了个正式的宫廷礼仪，恭敬地说。
　　跟菲利斯的关系不像跟雷文一样可以玩笑耍闹，再加上他对我有很深的感情，让我在他面前放不开来。
　　“快起来。”菲利斯急忙双手把我搀起，看着我的眼神竟如此憔悴深情。
　　自从他毕业以后，我们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一来他处理国政事务繁忙，二来我未成年又正在上学，既不必勉强参加什么宴会应酬，也没有什么需要进皇宫的时候，所以我跟他确实好久没见了。
　　“你……还好吗？”他看了我半晌，却只说出这一句话。
　　“……一切都好，劳烦太子挂心了。”我搜肠刮肚，竟发现什么冠冕堂皇的客气话都说不出来，最终，也只能这样淡淡地回答。
　　看见我不自在的神色，他苦笑一下，拉着我坐下来，说道：“我们真是好久没见了。自从上次新年宴会以后，快半年了吧？”
　　我笑了笑，说道：“是啊，太子国务繁忙，听弱水说连她都难得见您一次，何况丝兰呢？”
　　我打量着他。他的眼神仍然坚毅晶亮，却掩不住一丝疲累之色，面色比原来差了些，想来是因为过度劳累，而那眼角鬓额，赫然竟出现了几丝皱纹，我不由心中一黯，叹道：“你……瘦了。”
　　他的眼中一瞬间亮起灿烂的光芒，精神也为之一振：“没有的事，我身体可好着呢，每天吃三碗饭，大鱼大肉，不知养出多少肥肉来。”
　　我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他也笑了，神色放松了许多。
　　“上次你进宫，我正好出城巡视百通渠的工地去了，回去以后才听说你的那场精彩比武，没有亲眼看见真是可惜。”他说道。
　　我笑了笑说：“那是陛下谬赞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全靠几位武士让着我。”
　　他不在意地笑笑，说道：“你就不用谦虚了，如果不是当时在场的人信誓旦旦作证，加上父皇把‘明光之剑’赐给你，我还真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厉害的一个绝顶高手呢。”
　　我在学校的表现确实平庸得可以，算起来还骗了他很长时间，可是在他眼中没有羡妒，没有不满，只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满意。
　　可是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你再厉害，也毕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让你跋山涉水千里范险呢？”
　　我苦笑。哈托克家的两个儿子似乎都有严重的妹妹（姐姐）遗忘症，明明此行的起因与主要目的是他们家的女儿出嫁，怎么老是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有危险，只有我一个人该被重点保护？我该感到荣幸吗？
　　“没关系，我的能力足够自保，再加上超过3000人的护送队伍，不论怎样都有一拼之力，一定不会让弱水有事的！”我加重了“弱水”两个字，菲利斯脸上一红。
　　他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个锦盒，走到我面前说道：“这里面是圣皇留下的‘圣女璃珠’，不管是什么系的魔法师，把它拿在手上都可以在瞬间将魔力提升两倍，你此行凶险莫测，带上吧。”
　　我愣住了。“圣女璃珠”本就是我的饰物，我当然知道它的巨大能力。别人需要把它拿在手中才有作用，我却只要将它带在身上就可以了，所以我以前都是把它穿成项链戴着。而它真正的功用也不是瞬间提升魔力，而是对光、暗两种元素起调和作用，这样我不但可以单独使用光系、暗系魔法，更可以打破相生相克的常规使出光暗混合魔法。这颗珠子在圣蓝临终之前我送给了他，本意是要放在他的灵柩中陪着他的，但他一方面不忍拂了我的好意，收了下来，另一方面又知道我将循环转世，这颗珠子用处颇大，所以最终还是没有让它长埋地底，而是交待子孙待我转世之后交还给我。可是一代代的传承，在他的n代后世子孙之后，便没有人记得这个约定了，珠子也成为皇家的供品，跟其他圣皇使用过的物件一起成为圣蓝亚皇室的象征。然而今天，菲利斯竟然为了不属于皇室的我将它私自拿了出来。
　　看着几百年前陪伴自己的东西，我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他叹了口气，牵起我的手把锦盒放在掌心，苦涩地说：“我知道丝兰你还小，不愿意被束缚，又或者……另有喜欢的人……”他苦笑一下，“所以迟迟不肯接受我的求婚，但请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我的心里如遭重击，发现自己小看了菲利斯。他善良稳重，但绝不是笨蛋。我通过父亲间接拒绝了他的求婚，他又怎能一无所知呢？但是他，选择了等待，选择了默默守护我。
　　我的心中突然如针刺一样疼，听到他近乎叹息的呢喃：“兰，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尽我的全力来守护你。尽管展翅高飞吧，但是等你想栖息的时候，请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你。”
　　他深深地看着我，然后在我额头轻轻一吻：“答应我，为了我，保护好自己好吗？”
　　我只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堵堵地说不出话来。点点头，我轻轻地抱住他。
　　我知道，从此以后，这世间我又多了一丝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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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圣蓝亚帝国官制：
　　皇帝：宰相：职司部（掌管官员选拔升降评核）
　　理经部（掌管税收经贸）
　　外事局（掌管外交）
　　宗令部（掌管司法刑律）
　　营修局（掌管生产建筑）
　　修文局（掌管文化事宜）
　　元帅：军议会（类似国会，但只参议军事，由大将军及被批准的将军组成，有权否决元帅的提案，但当元帅“天令”在手时，一切决议由元帅决定）
　　武司（掌管征兵和军官选拔升降评核）
　　经略局（掌管策略谋划）
　　内务司（掌管后勤）
　　监军部（掌管军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