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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四章 使命 ...

  •   水深火热!
      我深刻感受到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痛苦!
      自从知道我是武技和魔法的“天才”以后,两个哥哥就开始死缠烂打把我当“百科大辞典”使用,一天!仅仅一天就让我尝到了“生不如死”的感觉!
      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我绝对会疯掉!!
      想到我回家的目的,才发现昏头昏脑做了一堆事情,正事却给抛在了一边。打听到父亲回到家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决定了,早点办完事,我要溜之大吉了。
      “父亲!”我冲进客厅,看得父亲眉头一皱。
      “女孩子家,不可以这么粗鲁!”他训斥道。
      我吐了吐舌头,刚想说话,却被父亲截住:“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差人去叫你。回去换件衣服,皇上要见你。”
      呃……
      皇帝要见我?
      这是唱的哪出戏?
      * * * *
      糊里糊涂穿上礼服,我跟父亲驱车来到皇宫内城,我开始感觉不妙。
      一般只有机密事件皇帝才会在皇宫内城接见亲信大臣,而且此次父亲专程从公务中返家接我,可见事情非比寻常。而目前为止,我所知道圣蓝亚帝国最近最大的事,就是三公主弱水•哈托克的婚事。难道真如我所想,这次的联姻别有内情?
      来到接见亲信的恢弘宫,赫然发现埃克亚•劳伦基大魔导士也在座,我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
      厅中端坐主位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虽然难掩疲累之色,但双眼的精光却直渗入被盯视者的胸臆,让人不敢有片刻松懈。他就是当今圣蓝亚帝国皇帝——查斯•圣•哈托克,年号蓝武,因此又被称为蓝武大帝。
      虽然他的实际年龄才刚过五十,但长期的劳心劳力,却让他看起来如六十多岁的老人。
      “丝兰见过皇帝陛下。”我行了个宫廷礼说道。
      “不用多礼了,起来说话吧。”我常来宫中玩,大家早就熟识了。
      皇帝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笑道:“丝兰啊,你还真会掩饰啊,这么久以来,我居然都不知道你是你父亲苦心培养的超级高手。”
      咦?我诧异地瞟了父亲一眼,没想到他竟然顺水推舟,为家族“忠心报国、居安思危”的功劳簿上再添一笔。
      我恭谦说道:“丝兰只不过学了些雕虫小技,怎么敢在陛下面前卖弄呢。”
      皇帝呵呵笑道:“不用自谦了,丝兰,两年前你独闯魔导会总局,我都听埃克亚•劳伦基大魔导士说过了。他可是对你的本事赞不绝口啊!”
      闯?我好像没有闯过吧?明明我是安安静静走进去、平平安安走出来的啊!
      很想瞪埃克亚一眼,但不好在皇帝面前放肆。
      “不过,没有亲眼看到你的本事,我还真有点遗憾哪!丝兰,你不会介意跟我的卫士们比试比试,让我开开眼界吧?”皇帝笑眯眯地,像一个和蔼的长者,我却仿佛看到他屁股后面得意洋洋甩来甩去的狐狸尾巴。
      又一只老狐狸!
      我暗骂一声,明明就是怀疑我的能力,要测试我一下,却说得那么好听。我可不在意你怀不怀疑,真的,要怎么怀疑都随你,何必逼我动手呢?天知道我已经多久没动过手了?!
      还没等我想出推辞的话,皇帝已经一挥手说道:“来人啊,带丝兰小姐去更衣间换衣服。”
      感情连服装都准备好了,看来是不容我拒绝了。这不由让我怀疑父亲是不是也掺了一脚。我瞪向父亲,见他一脸微笑,一瞬间我明白了:他似乎要通过我捞取什么新的利益了。
      被当成工具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力,只好顺着他们的剧本表演。
      换好衣服后被带到演武场,这里是皇家侍卫专用的练习场,不但建筑得特别平整、坚实,防御力场也相当坚固,我大略估计一下,同时承受几个“爆裂炎”(火系下阶终极魔法)没有问题。
      已经有两个魔法师、三个武士在场上待命了。粗略感受一下,两个魔法师都有接近大魔法师的水平,而三个武士则最少也是高阶武士的水平。
      他们可真看得起我啊!我苦笑一下。
      皇帝、埃克亚大魔导士和父亲坐在观武台上,我走进场中。
      “还请各位多多指教了。”我笑笑说道。
      “不敢不敢,请小姐手下留情才是。”他们连忙说道。话很客气,但他们虽然奉命跟我比试,在眼中却闪动着不屑的光芒,以他们的身手,来跟我这个娇滴滴的贵族小姐喂招,实在有伤自尊。
      我笑了笑,也不说破。
      两个魔法师退开了,在为自己加持了一定的防护魔法以后,便准备开始施展魔法,我看他们用的加持,一个火系一个风系,倒是相得益彰。
      武士两个使剑一个使双钩,同时将武器立于胸前,是正式比斗前的礼仪,我却是两手空空。
      “小姐,您不拿武器么?”一个使剑的武士迟疑地问。
      我想了想,看看场边的武器架,选了一把精钢剑,掂了掂说道:“这就是我的武器了。”
      此话一出,几个人都面色大变。对一个武人来说,兵器就跟自己的性命一样,越是高手就越需要跟自己的功夫相适应的武器,尤其对于魔武双修的人来说,更需要仔细选择自己的武器,必须要跟自己的魔法属性相吻合。像我这样随随便便抓一把剑就说是自己的兵器的,不是白痴到了极点,就是根本不把对手放在眼里,这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两个剑武士满脸义愤,显然把我当成了后者;而两个魔法师和那个双钩武者,则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心下了然。
      “失礼了。”剑武士行完礼,手腕一翻便一把剑迎面刺来,罡气如狂风欲卷落叶。
      我身形微闪,毫不闪避迎上前去,在碰上罡气的霎那竟然毫无阻滞透风而过,仿佛原本就是那狂风的一部分。
      “古心诀”“融”字诀!
      抖手一剑反击,迅若流星,转眼间已到那人面门。
      那剑武士脸色大变,猛然之间收招回撤,但发出去的罡风哪有那么容易收回来,勉强运功的后果就是反被震伤了内腑,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这一串动作其实只在瞬间发生,此时反应稍慢半拍的另一剑武士已经提剑攻了上来,剑招如波涛汹涌层层涌上。
      我猛地刹住冲势提气后退,却对追击而来的剑浪视若无睹,手中剑势若长虹,向另一边自负武功没有参与攻击的双钩武士击去。剑气飞泻,如长虹贯日,端的是气势非凡,锁住对方上中下三路。
      但那双钩武士确实有自负的本事,临危不乱,双钩交错正面迎了上来,似钩似劈,变换莫定,我却看出他的真正目的是锁住我的剑身——他竟是以攻代守。
      一般来说这是双钩对单剑的正确攻击法,但却不适用于施展“古心诀”“卷”字诀的这一击。罡气以螺旋形附在剑身周围形成气场,强大的撕扯力将双钩硬生生拉离攻击范围。我顺势两剑,“铛铛”两声脆响正中钩身,各开双钩轻而易举便彻底瓦解了他的进攻。而在武器相击的时刻,一丝罡气乘机钻入他内腑,他脸色一白,吃了个暗亏。
      来不及等他展开新一轮攻势,身后层层剑海已经涌到,先前被我击退的那个剑武士一时轻敌吃了大亏,恼怒之下全力再攻,竟然后发先至,剑招跟着剑海同时到达,两人联手将我上下左右退路全部封死,高阶武士联手发挥出原来两倍的实力。
      我皱了皱眉头,前有剑风后有双钩,避无可避唯有正面全力对抗。强大的罡气以剑身扇形挥出,在空气中造成一阵“噼噼啪啪”爆响。一道锋利的气刃硬是破开眼前的剑影气浪,以势如破竹之势直扑两人。
      刃气!
      两人脸色再变,知道自己不可能接下这一击,危急时刻旋身翻跃躲开,我一鼓作气穿越过去,化险为夷。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此时双钩武士终于消化掉侵入体中的罡气,舞动双钩带起撕裂空气的“嗞嗞”声,气怒非常从后追来。他的身手为在场五人之冠,却由于自负轻敌第一招便落了下风,又怎能甘心!
      同时两个剑武士也恁的强横,眨眼之间便调整好身势,转守为攻再次联手出击,一时间钩影剑锋直扑我背心而来。
      我却没有理会,因为前面两位魔法师合力施展的混合魔法已经杀到我面前。火系攻击魔法“飞焰炙龙”为主,以风系辅助魔法增加其攻击性和速度。火焰烧得半天高映红了一片天空,速度是平常一倍的巨大焰龙向我张牙舞爪扑到。“飞焰炙龙”并不是什么太高阶的攻击魔法,但在风系的辅助下,力量至少提升了3倍,在不过多损耗魔法师魔力的同时得到了高阶魔法的攻击力。
      我不由暗暗赞叹两人配合的巧妙,轻喝一声“深蓝消长”,一道蓝色光芒迎上气焰嚣张的焰龙,但随即这水系防御魔法却产生奇妙变化,扩散开去如外衣一般将焰龙包住,瞬间,火焰消逝不少,焰龙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我深吸口气,元素在剑身周围形成一圈看不见的剑锋,一声轻啸,劈手就向犹自挣扎的焰龙砍去,竟生生将它从中间剖开。
      时间仿佛在瞬间静止了。不单只两个魔法师呆若木鸡,皇帝、埃克亚和父亲也震惊莫名,连那三个武士也一时间忘了攻击。
      魔法和武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魔法修的是外部元素,武技练的是体内罡气;就算魔武双修,也只能魔对魔、武攻武,从来没有听说能够以武技破解魔法的!我这一劈,打破了他们的常识,也将武技的发展推向了一个新的起点。
      皇帝深吸了两口气,大笑道:“好好好!丝兰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让我看了一场这么精彩的比斗,现在我宣布丝兰获胜,你们没有意见吧?”他看向那五名禁卫。
      五人黯然摇了摇头,看见我那一招以剑制魔,他们哪还提得起斗志?其实双钩武士心中明白,既然我能够将罡气渗入他的经脉,就肯定能在一瞬间杀死他;而我发出的刃气则证明了我的实力已经达到圣武斗士的水平,就算两个剑武士合力也不会是我的对手。至于魔法,那两个魔法师哪里见过这么奇妙的“深蓝消长”?居然突破魔法常识变纯粹的防御壁障为守中带攻的结界封止,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我微微一笑。实际上他们虽然每个人水平都远逊于我,但如果真让他们联手起来,想要对付他们还是要花一番手脚的。因此这场短短的比试从开始到现在,我始终没有给他们合击的机会,临场最多也就是同时面对两人而已。而我故意一招化解焰龙,更是如我所料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战意。这场比试,我取巧了。
      我赢在实力,更赢在智力。
      一个内侍捧着一个锦盒走到我面前。打开盒盖,强大的光元素气息腾腾而起,一把纯白的宝剑静静躺卧其中。
      皇帝说道:“这是圣皇曾经用过的‘明光之剑’,只有真正的强者才配拥有它。丝兰,我就把它赏赐给你了,作为你今天胜利的奖赏。”
      我愣住了,场上其他的人更是又羡又妒。我看向埃克亚大魔导士和父亲,他们的脸上也是一片茫然惊异,可见这事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他们也莫名所以。
      “明光之剑”据说是矮人族锻造之神波波克借太阳之火铸成,天生具有强大的光系法力;剑柄上的“堪砺”宝石更是带着战争女神菲斯塔尔的祝福,因此力量强大,举世无敌。然而它最重要的价值不在于它的武力,而在于它的象征意义:要想操控如此强大的力量,就必须要有相应的能力,再加上它的前任使用者是大陆圣皇,因此能够使用“明光之剑”的人,便是最强者的代名词。
      我当然不需要什么“最强武士”的破烂名声,然而当我抚摸剑身,熟悉的感觉却从指尖传来,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金戈铁马的时代,站在圣蓝的身边,与伙伴们一起出生入死、祸福与共……
      暗自叹了口气,我接过宝剑跪下恭声道:“多谢陛下赏赐。”
      皇帝频频点头,似乎十分开心,说道:“这次比斗就到这里为止了。丝兰,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跟我们来。”
      我知道更大的麻烦要来了,无奈应道:“是。”
      * * * *
      回到恢弘宫,宫女奉上香茶,皇帝却捧着茶杯陷入沉思,我们一时都不敢吱声。
      “丝兰啊,你认为现在大陆的形势如何?”他突兀地问道。
      该怎么回答?我无意识地咬住下唇。
      如果要贯彻当“米虫”的志愿,我就应该韬光养晦,十分话说三分留七分。但是父亲似乎已经在我身上压了重注,我能够无视他的期望和努力吗?
      好为难啊,如果我真的能够无心无情就好了!
      我不禁苦笑。
      容不得我有太多时间思量,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陛下,以我看来,如今的大陆形势,可以用‘诡谲复杂’来形容。”
      “哦?怎么说?现在天下太平,应该说形势一片大好吧!”皇帝狡猾地笑笑,埃克亚大魔导士满面欣慰,父亲却不动声色。
      天下太平?那你还在这里问我这些废话干什么?我心中暗讽,说道:“目前虽然表面上各国相安无事,但台面下的功夫却做得不少。”
      我整理了一下脑中资料,继续道:“北方游牧民族的‘大联盟’背后应该还有一股势力,估计跟邪罗王国脱不了干系,他们究竟会怎样发展很难说;西方的伽南跟藏摩关系微妙,巴利亚南的叛乱发生的时间地点都不对,结局也颇费思量,两国各自按奈,却更凸显出其中必有内情;南方三股势力一突两隐,南星教的扩张固然可疑,孔雀、凤凰的潜匿更让人拿不准他们的走向。不过最为危险的,要算华理平原的商业联盟。”
      听到这里,皇帝眼中精光爆闪,问道:“此话怎讲?”
      “商业联盟地理上跟四方诸国都有接触,先天上就有优势。加上这几年他们的势力不断向四周扩展,隐隐有垄断天下商业的趋势,现在大陆上的商家有一半以上都加入了商业联盟,他们掌握着我们的经济命脉,长此以往,前景可虑。”
      埃克亚面色一变,说道:“他们毕竟只是商人,如果逼得各国采取军事行动,他们又能有什么作为?”
      听这话就知道埃克亚虽然魔法上造诣极高,但对于政治经济却是太不了解。我摇摇头道:“除非各国能够联合起来同时对它发动攻击,否则只要他们收回投资,就足以导致国内经济乃至政治的混乱,在现在的形势下,只要四方势力的任何一角不稳,很容易就会破坏目前微妙的势力均衡,到时候不但国家危险,大陆也将面临战争的挑战。如今各大势力投鼠忌器,互相制约,既然无法形成对商业联盟的联合制约,也就只能由得它为所欲为。”我撇撇嘴,人心真的是很贪婪的东西,图了温饱便追求权势,有了权势又向往着更大的权力,就算是重利的商人,也贪图着控制整个大陆的霸业。而各国统治者鹬贝相争,商业联盟便渔翁得利。
      “那你认为以目前的情况,谁能成为我们的盟友呢?”皇帝沉吟道。
      我想了想,说:“都有可能。”政治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只要互相有利,八辈子的仇人也能成为利益盟友。
      “我圣蓝亚帝国毕竟仍然是大陆第一强国,不管谁跟我们结盟,都能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所以如果真要寻求盟友,我们的条件无疑比其他各国都好得多。不过就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应该是伽南国吧?”我笑道。弱水的婚姻无疑是一桩政治交易,就结盟的层次来说,无疑是很高的规格。只不过弱水运气好,恰巧联姻的对方是自己的心上人罢了。
      皇帝也笑了,又问:“那你认为我们可能的敌人又是谁呢?”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也是都有可能。”圣蓝亚帝国毕竟太大,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其他各国很可能会联合起来与之为敌。“不过我认为最大的敌人,应该是邪罗王国。”
      皇帝脸色一变,连埃克亚大魔导士和父亲也惊讶地瞪着我,显然他们根本没想到这个答案。
      “说说看。”皇帝的脸色阴沉下来。
      “邪罗王国在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内崛起,现任国王青岚•孟菲斯的手段世人皆知。军事上,邪罗三王青冥王苏姆•欧、赤煌王朗曼•巴弗里斯和白茵王新月结珊武功盖世,旗下三大军团兵精将广,更有其他卫戍、地方部队合计超过500万人,实力之强,不在藏摩军国之下;政治上,此次‘大联盟’的结成,如果能将游牧民族统合于他们麾下,那困扰邪罗王国数百年的后方安全隐患便能消除。至此,如果他们再跟商业联盟达成一定共识的话,邪罗大军挥戈南下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后两项猜测还没有实现,但照事情的发展态势,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一旦猜想成真,那大陆战争势必不可避免。
      没等他们消化完这番话,我又来一记重锤:“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邪罗王国最值得提防的,是他们的太子——瑟兰恩•孟菲斯。”
      皇帝纳闷地看着我,说道:“瑟兰恩?我见过这孩子,虽然很出色,但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啊!”
      我笑了笑,问道:“陛下可知朱颜花这种植物?”
      皇帝一震,恍然大悟。
      朱颜花的美丽世所周知,绝艳的花朵让人目眩神迷,浸人的幽香使闻者皆醉。然而朱颜花真正的价值,却在于花谢后的果实,乃解毒圣药,可解世间百毒。但世人皆沉醉于它美丽的外表,很少有人得晓它的通天神效。
      向外界展示他们乐意看到的东西,而隐藏其不愿为人所知的真正价值。如果一个人像朱颜花一样,以浊世的风采掩盖他翻天覆地的本事,尤其这个人还只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人的时候,那他的可怕和危险性可想而知!
      瑟兰恩•孟菲斯,虽然现在我可以透彻他的行动和心理,但我却看不到他能力的界限,未来,又多了一分不确定。
      随着我们四人都陷入各自的思绪,恢弘宫一时之间一片死寂。
      半晌,只听皇帝叹了口气,正色说道:“丝兰•斯卡因,我以圣蓝亚帝国皇帝的身份,加封你为子爵,两个月后以特使身份护送弱水公主至伽南国联姻。”
      我只觉得头上“轰隆”一声,一阵电闪雷鸣,懵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兰,丝兰,还不快快谢恩!”埃克亚大魔导士的声音把我的三魂六魄喊了回来。
      我急忙下跪道:“陛下,我国能人智者辈出,丝兰才疏学浅,恐怕无以服众。”开什么玩笑,一时念旧收下那把“明光之剑”已经让我惹上天大麻烦了,我怎么可能再揽祸事上身?
      父亲也觉得不妥,躬身说道:“陛下,二皇子也要随行,如果让小女做特使,似乎不妥吧?”
      二皇子雷文•哈托克?他去干什么?我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皇帝和太子要处理政务,那这女方代表也就只能让他来当了。
      我透了口气,心下大定。既然有皇子随行,那怎样也不可能让我一个小小的贵族骑到皇子头上。
      皇帝有些犹豫,向我问道:“丝兰,你可知你此去的任务?”
      我叹了口气,被强逼着比武,又一阵紧锣密鼓的“智力测验”,如果我还猜不到他们的目的,就枉费我转世N次了。
      圣蓝亚帝国近年国势下降:周边各国崛起,政治上的优势不再;老一辈的名将年华已去,新一代的接替人选却跟不上;连年灾荒耗费掉大量的储粮和国库资金,下一代的领导人又仁慈有余决断不足……诸多不利,前景堪虑。这次皇帝轻易允诺伽南国的联姻,便是为了将这个西方大国连为姻亲,巩固、扩大自己的实力。同时婚礼上必然会有各国显贵使者前来祝贺,当然不可能只是来喝杯喜酒而已,能联合的成为朋友,不能联合的便是敌人。其中的交涉决断,便在这些“特使”的一念之间。
      我无奈地说道:“陛下,特使的身份太过显眼,我们与伽南联姻本就招人眼红,实在没有必要再引人注意。如果丝兰没有这特使的身份,相信反而会比较容易办事。”
      我知道事到如今已经不可逆转。皇帝不会放过我这个“人才”,父亲也不会容许我置身事外,更要命的是,我已经答应弱水要陪她去伽南。如果真的无法拒绝这个任务,那我宁愿隐身在暗中从事,也不愿成为世人眼中的焦点。
      皇帝沉吟半晌,不得不承认我的话有道理,于是说道:“那好吧,就免去你特使的身份,改成私人性质陪弱水去伽南。”
      “是。”我明白皇帝已不可能再退让,只好无奈接过这个烫手山芋。
      从皇宫里退出,埃克亚大魔导士在临别前笑看着我,说道:“孩子,难得你面对人人艳羡的权势地位还能心若止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圣蓝亚未来的发展,掌握在你手中,好好干啊!”
      我苦笑一下,心中苦楚无人可知。
      难道今生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束缚,最终还是要走上那荆棘之路吗?
      “我跟你们学院长说过了,明天你就回学校去接受毕业测试,提前结束学业。”父亲说道。
      我点点头,上学本来就是混时间的,毕业测试对我来说不是问题。
      风,轻轻拂动我的衣衫,有点凉。天空的云彩在风起时刻点点幻化,似动非动。
      我,该毕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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