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ycho-pass]傀儡》茶怡

4、晴空

　　“好啦，别哭了。”
　　听到了声音，在黑暗中独自一人啜泣的少女忽地止住了呜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是我，芙花。”言哉微微蹙眉，“你总是这么容易受到惊吓。”

　　“我……”芙花发现自己没什么可反驳的，看见遍地狼藉的纸钞，她的眼睛又是一酸。
　　她泄气般地小声嗫嚅：“我总是最平庸的。”

　　不如青子漂亮，不如珍一果敢。
　　她永远只能藏身于她人的保护之后。
　　就连一起长大的言君都很讨厌她这种总是带着懦弱微笑讨好别人的女人。

　　“的确……”言哉无奈耸肩，“青子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你跟珍一与她长得都不像。”
　　从小就看着青子那样的神级美女长大，以至于在青子死后，他再也没见过能符合美人定义的人。

　　“而珍一……珍一是我见过的最势利的女人，你与她也一点都不像。说实在的，芙花你比珍一长得好看，你需要自信一点。”言哉弯下腰帮她把散落一地的钞票重新装回皮箱，“抛弃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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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其实只有一个问题。”

　　珍一将双臂交叉在胸前，一脸盛气凌人地瞪着另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姓圆姓方的监视官：“请问啊，刑事先生。”

　　“事实上这套制服因为行政执法标识太不明显而没有投入使用，所以你为什么会认为被锁在里面的这位先生是公安局人员？这太奇怪了。”刑事弯起眼眸，十分温和地笑了，但气势却一点都没输给横眉竖眼又画着浓妆的她。
　　“因为我见过他，在学校里。所以我知道他是刑事。所以你们是在玩钓鱼执法的那一套咯？认为我是站街的，所以来引我上钩？”

　　“哪里哪里。”他依旧好脾气地微笑着，“但是寄宿制学校的学生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太对吧。”
　　“我是被包养的。”沉默地盯着微笑的刑事片刻，她冷冷地说，“这样的事你们会通融吧。我受有钱人援助，说起来我也是出来卖的，不过我只卖给一个人。”
　　替她杀人。
　　不过既然自己的人生导师兼雇主已然死去，现在的她可以凭借自己的意志选择滥杀的对象了。

　　“呵呵。真是豪迈的小姐啊。”刑事干笑了两声，神态中却全无尴尬的意味，相反地，那双令人不快的浅黑色瞳孔带着更加凝重的探究神色打量她了。
　　一种本能上的危机感让珍一感到不安起来。

　　他在看什么？他想到了什么？

　　想要从这个带着令人恶心的笑意的人面前逃开——
　　这种恶心的笑容，似乎自以为能够看清一切似的。

　　珍一感到脊背微微颤抖起来，她想要低下头，逃避这样的视线。然而这时候认输的话，一定会被看出些什么的。
　　如果没有找回青子的话，之前的堕落又有什么意义。所以绝对不能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盘问而露出马脚。

　　还有自己的包，掉在屋子里的包。
　　那里面有青子的照片。如果被搜查到那个，很容易就能发现她的疑点。

　　“我知道自己道德败坏，不过凭你还管不到我的事。”她挑眉，一脸锋芒毕露的凌厉。

　　那个男的没有说话，他移开视线，幅度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然后打开了被她锁住的门，问里面的同事：“你还好吧。真是遇见了一个很厉害的小姐啊。”

　　太危险了。被捕是迟早的事，但请千万不要因为阴差阳错而将末日的审判提前到这种地步。
　　珍一蹙着眉，不动声色地提起自己的包。

　　一定要过得幸福啊。母亲在去世前握着青子的手，看着长女深受造物垂青的脸说。
　　像青子那样得天独厚的美人才应该得到铃兰的祝福。

　　“不过还是要让她接受辅导吧。”被关的那个有些无奈地看着走了歪路的少女迎风而立的背影，那侧影透着满满的暴戾和恼火。

　　“算了……”浅黑色眼睛的刑事也看着那个似乎随时都会火山爆发的背影，“根本没用的。”
　　“对，也对啊。”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另一位带着几分不知从何处而来的落魄的刑事轻声应和道，“没用的。”
　　珍一忽然转过脸去，略带遗憾地看着他。
　　她什么都没说，走进了绵密细雨中。

　　“久信。”以略带哀悯的不赞同视线看着珍一飞快地穿过巷道，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后，刑事脸上的温和笑容收敛了些，他看向他的同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还是忘记那件事的好。既然你什么都做不了，忘记那件事对你来说比较轻松。”

　　“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可以劝我忘掉。但是，你不知道她是多么优秀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很优秀，非常有天分，就像是得到众神恩赐世间一切美好的潘多拉令人嫉妒，可她比那个魔女要善良多了。这样的人，不应该得到那样的下场。”黑泽久信悲伤地垂下脸，时隔五年，眼泪和愤怒皆已消耗殆尽，余下的只有缱绻不去的无尽愁绪。

　　“别忘了我们是同期生，井上的确很优秀。”佑记将视线投向辽远的天际，灰茫茫的阴霾天，不见青空的踪影，“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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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留下了一半的遗产给你，不过那要在你帮她做完最后一件事后才能兑现。”泉宫寺丰久坦率地将泉宫寺纯的遗产明细表递给珍一。
　　“是什么事。”

　　“很简单，只要杀死一个人。”
　　“不会是让我自杀吧。”珍一闭上眼睛，悠然地倚在沙发上说。

　　“当然不是。”
　　“那是谁。为了钱，我连神也可以杀给你看。”

　　“是杀给她看。”
　　“她人都死了。”珍一嘲讽地笑笑，“所以到底要我搞谁。”

　　“你唯一的妹妹。”
　　“一点都不令人惊讶，贱人到死都是贱人。”珍一下意识地去拿自己口袋里的铭牌，为了给姐姐复仇而杀死妹妹，她的启蒙导师真是个本末倒置的低级趣味者。
　　本应放在口袋里的刻着名字的铭牌不翼而飞。

　　珍一站起身，脸色难看：“她要我杀芙花？不如直接让我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