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狱的复仇》人形师

15、黎明前的黑暗

　　希尔被炸身亡后，行动队返回到了法兰克福，这以后的大约三个星期，达尼他们没有听到任何线索。
　　而这期间，世界并不是太平的.
　　“黑九月”在接连损失了几名干将后，在全球范围内展开了针对犹太人的恐怖活动。1973年3月1日，“黑九月”的一个行动小组袭击了以色列驻法国洛桑的一个商务代表处，造成2人死亡。在塞浦路斯，“黑九月”为了给希尔报仇，枪杀了一名以色列商人，并袭击了以色列公使的住宅。
　　哈布·哈桑已清楚自己是摩萨德的头号捕杀目标，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强自己的安全保卫工作，更换并增加了警卫，从不在一个地方过两夜，行踪不定，想要发现并跟上他，绝非易事。
　　与此同时，为了显示自己对以色列特工的藐视，哈桑亲自筹划了一起爆炸事件。
　　他让一名“黑九月”特工买了辆货车，每天装满了牛奶到耶路撒冷的市场上去出售，人们渐渐对这辆车感到习以为常了。3月21日，哈桑下令在奶瓶里装满了□□，又把车开到了市场。
　　爆炸是在市场最繁忙的时候发生的，这真是一起惨绝人寰的悲剧，整个市场玻璃四溅，一片混乱，15人当场死亡，67人受伤。
　　一时间，绑架、暗杀、爆炸、邮寄炸弹，把世界搅得沸沸扬扬，欧洲、中东这些恐怖活动热点地区上的大众，更是人心惶惶，不得安宁。恐怖与反恐怖的闹剧愈演愈烈...

　　1973年2月25日，让尔约达尼在法兰克福机场会了面。
　　让尔向达尼提供了迄今为止最具意义的情报，首先是3月初，有一名“黑九月”的重要头目讲到巴黎，其次是由4名恐怖分子头目现在住在贝鲁特的一座公寓大楼里，那里是巴解总部。
　　在巴黎的那一个恐怖分子是名单上的第五号目标，此人就是巴西尔·库拜西，他是阿布·哈桑在亚美利加大学上学时的任课教授，法学博士。
　　而在贝鲁特的那四个目标，简直就令达尼他们欣喜若狂了，那是几个工人的恐怖分子主谋，他们是纳贾尔·尤瑟夫，纳塞尔和阿布·哈桑。历史似乎给了以色列一个聚歼敌手的良机。
　　这是非常重要的情报，达尼不知道摩萨德是否已经通过别的渠道打听到了贝鲁特的这个地址。不管怎样，达尼感到自己有责任让总部的人知道此事，同时他想请求摩萨德允许行动队进入黎巴嫩暗杀这些目标。因为与以色列接壤的这些国家被称为“对峙国”，行动队没有得到特别准许，是不能在任何一个对峙国采取行动的。
　　达尼立即飞往日内瓦去给杨夫林送信。10天以后，他又乘飞机飞回日内瓦，从保险箱中取回了杨夫林的答复，这也是摩萨德最高层的答复，条子上写道：什么也别干，绝对保密，3月17日日内瓦见面。

　　3月17日，行动队和杨夫林在“弗里堡旅馆”见里面，开始几分钟内他们互相开玩笑，祝贺近来的成功。但达尼总觉得他们的上司对他们已经取得的成就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热情。
　　“干得很好，”杨夫林说，“只花了一点时间，当然也多花了点钱，但这是值得的。”
　　“我们只想能制止一些针对以色列的恐怖活动。”达罗姆轻声地说，“我们不敢说全部。”
　　“现在还很难肯定你们的举动是否已达到制止恐怖活动的预期效果，但从最近发生的几起事件来看，效果正好相反。”
　　“我想我们还得加快进度，”阿伦说，“我们得和那些家伙针锋相对的顶着干。”
　　“这次可是一次好机会，我指的是贝鲁特。”罗森有些激动地补充道。
　　“是的，”杨夫林沉思了一会说，“你们掌握的贝鲁特的情报，国内已经知道了。我们制定一些计划，不仅有我们的人，军队也将参加这些行动。我们决定进入贝鲁特，举行一个规模较大的联合行动。这样一来，就不需要你们去解决他们了。”

　　五个人被杨夫林的这句话惊呆了，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达尼开口说：“这么说，你们不需要我们了？”
　　“不，达尼，你误会了，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以后行动的安全。”
　　“哼，得了吧！”巴尔卡说，“我们到这里来干什么？大家天天提心吊胆为的是什么？现在眼看目标就在眼前，可大人物们的一句话，咱们就全成了旁观者！”
　　“是的，他们可都是我们名单上的！”
　　“不，不是你们的，”杨夫林反驳说，“是全以色列的，正因为如此，请你们完整地向我介绍一下情况，不仅仅是地址，说说你们所知道的一切情况和整个计划。”
　　“你这是什么意思？！”达尼发火了，“你说的整个计划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我们去了解他们的活动，他们的日常生活规律？要去了解一切情况，而且是通过我们的情报网，这不等于已经开始行动了吗？既然不需要我们，你自己去搞情报吧！”
　　话一出口，达尼就后悔了。特别是在这位年纪和职务都比他大得多的老人面前，多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杨夫林也显得有些惊讶：“你说你们的情报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搞到情报，那是因为你们付了大价钱，或许你们要我告诉你们那是谁的钱？”
　　“对不起，我忘了，”达尼调侃道，“那是你们的钱，然而，银行里还有很多钱，你为什么不把钱取走？你可以用那些钱去试一下能买到多少情报。”
　　说到这里，达罗姆插话说：“这种事情，许多东西取决于私人交情，这不是金钱所能比拟的。我们的密探并不知道我们是谁。或许他们也不想知道，一方面是要钱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其他原因，所以他们根本不问。”
　　“或许，我会建议他们不管怎样也要为你干，但他们不可能信任你。”达尼补充道。
　　一时间，杨夫林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盯着罗纳河那边的那些昏暗的建筑看了一会，然后回到座位上，“你们几个人就呆在日内瓦，一二天后我再与你们联系。”

　　行动队没有呆在日内瓦，杨夫林一走，他们就乘飞机去了巴黎。让尔的人已经在那里监视巴西尔·库拜西了。
　　关于贝鲁特的问题，达尼他们很快形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决不让让尔的私人特工为摩萨德干事。看上去这个决定有点不合逻辑，甚至荒谬，但这主要是为了安全的原因，即为了行动队每个成员的安全，也为了让尔在贝鲁特那些特工的安全。

　　杨夫林与3月23日返回日内瓦，他带来一个折中的建议，那就是行动队将进入贝鲁特为行动作准备工作。他们必须利用他们自己的接线人和密探，完全独立行动，当一切准备就绪后，一支突击队将接管这一行动，并开始真正的暗杀活动。这将是摩萨德和以色列军队之间的一次联合行动。不论在规模和意义上，这次行动都不仅仅使杀死那四名恐怖分子头目那么简单。
　　当杨夫林说出这次行动的具体计划时，就连达尼和达罗姆也不得不承认，这次行动由他们五个人干是不可能完成的。
　　行动预计将于四月中旬开始，这与达尼他们准备的在巴黎袭击库拜西的计划有冲突。
　　是放弃针对库拜西德行动呢，还是冒险在短时间内进行两次暗杀？达尼经过慎重考虑后作出决定：“达罗姆和巴尔卡先去贝鲁特，阿伦，罗森和我将在巴黎干掉库拜西。事成之后，我们再到贝鲁特会面。”

　　4月1日，杨夫林送来消息，贝鲁特行动日期是4月9日。
　　也就在这一天，让尔又向达尼提供了一些新情报。
　　“黑九月”安排的在塞浦路斯解体西尔的继承人将在11日左右去雅典与苏联克格勃接触，那人名字叫蔡德。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目标，简直令达尼玩不转了。经过讨论，最后决定达罗姆和巴尔卡还是按原计划去贝鲁特，达尼他们三人保证在6日前干掉库拜西，而后赶到被鲁特参加袭击行动。贝鲁特行动后，再赶到雅典去对付蔡德。
　　达尼决定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在三个不同的城市进行三次大的行动是有所考虑的。实际上，杨夫林在日内瓦对行动队取得的成就所持的态度令他担忧。杨夫林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好感和激动，他讲话时那么含糊，调子很低，这令达尼很担心，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可能暗示特拉维夫指挥中心的人在试图改变整个行动。在国内，可能会有人说：为什么要这样做？安排五个人去世界各地旅游，用了六个月的时间，花了几百万美元，就干掉了三个目标？这是得不偿失！
　　如果真是这样，达尼和同伴将蒙受耻辱，而这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行动队的每个人都坚信，干掉名单内的每个恐怖分子，是他们今生最具意义的天职！不是作为一名特工，而是作为一名犹太子孙，不是为了摩萨德，而是为了死难的同胞们。
　　出于这个动机，达尼他们决心快刀见红，速战速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