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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心中别有欢喜事,开得龙门八节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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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日癸卯,以册立皇后。遣官告祭天地、太庙。册立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册文曰: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皇贵妃佟氏、乃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钦哉。
是日,颁诏天下。诏曰:帝王受天明命,抚御万方,莫不端本宫闱,化行海宇。矧承奉宗庙\敦睦本支、皆于内助是赖。兹者圣母仁宪恪顺诚惠纯淑端禧皇太后、以坤教不可久虚、壸政必资懿德。皇贵妃孝敬性成、淑范素著。鞠育众子、备极恩勤。宜立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钦遵慈命。虔告天地、宗庙。于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初九日、册立领侍卫内大臣舅舅佟国维之女、皇贵妃佟氏为皇后。尚其聿修令范、益笃教勤。仰嗣徽音、永绵福祉。肇化原于伦纪。溥仁惠于寰区。布告中外、咸使闻知。(诏内恩款共十条)
午时。承乾宫。
佟佳氏怔怔地坐在床上,低头看着身上的凤袍发呆,似是不敢置信般。
仇寂垂首站着她身边,一言不吭。
这时一个宫女端了药膳进来,将药膳放在桌上,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仇寂侧首望了一眼,又为佟佳氏按摩起肩来,道:“皇后娘娘,该用膳了。”
佟佳氏这才如梦初醒般,喃喃问道:“寂儿。本宫……本宫是皇后了?”
“是。”只见四阿哥笑着走进来,道,“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禛儿来了?快起来。”佟佳氏忙道,扶起四阿哥,笑着说,“怎么来了?也不怕我过了病气?”
四阿哥摇摇头,正色道:“您是儿子的皇额娘,儿子理应照顾您的,病气怕什么?”
“好儿子。”佟佳氏红了眼眶,嘴角不自觉上扬。
四阿哥边扶着佟佳氏往桌旁走,边道:“皇额娘该是用膳了吧?”
“是了。禛儿留着吃么?”佟佳氏点点头,问道,望了望膳食,又道,“按理说这是药膳,禛儿吃了也有好处,就是不知这份药膳适不适合禛儿……”
“无碍的皇额娘,儿臣侍候皇额娘用膳也是应当的。”四阿哥忙笑道。
佟佳氏拍拍他的手,笑着道:“那不是让你看着我吃饭吗?可见的我委屈了你。寂儿,传膳。”
“等等。”四阿哥道,“仇姑姑先等会儿。”又看向佟佳氏,道:“额娘这又是何必?旁的人道儿子恃宠而骄,额娘用药膳,儿子还能换了?不打紧,儿子待会儿寻个地儿吃便罢。”
佟佳氏笑道:“你是个懂事的,寂儿,就依四阿哥的。”
“是。”
永寿宫。
“额娘!”十阿哥缓步走进来,行了个礼,才坐下道,“听闻今儿立了皇后?”
贵妃倚着椅背,手中捧着一本书,见他来了,将书搁在膝上,不时地用手指敲着书,闻言,温婉笑着,宠溺地看着十阿哥,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作甚?”
“哎呀,额娘可真是了解儿子。”十阿哥讨好地笑笑,走到贵妃身旁。
“知子莫若母,你说呢?”贵妃转头好笑地看着十阿哥,道。
十阿哥偎在贵妃身侧,孩子气地笑了笑:“额娘,你在看什么?”定睛看了看贵妃膝上的书,拍手笑道,“哦,原来额娘看的是《三国志》啊!”
贵妃点了点头,眸子里透露出点光彩,手抚上《三国志》,问道:“你应当是读过,来,咱们娘儿俩好生探讨一番如何?”
十阿哥闻言,惊得站起身倒退几步,摇头道:“额娘,不可,不可!儿子还小,额娘忘了?儿子没读过呢。”
贵妃想了想,方道:“是,你还小。”又拉过十阿哥,正色道,“额娘给不了你旁的,只有额娘身后的钮钴禄家族,和贵妃的身份,你便是除了太子身份最高的阿哥,额娘对不住你。将来你一定要好好念书,记住,你皇阿玛最喜欢聪明的阿哥。”
十阿哥诧异地望了她一眼。乖乖地点头。
“好。”贵妃欣慰地笑笑,道,“你去玩吧。”
十阿哥点点头,转身离去。
宫外石家。
石家的老夫人由孙女儿扶着正逛着家中的花园。
觉罗氏慈爱地望着石家姑娘,问道:“最近是在忙些什么?可是难得一见呢,听你哥哥说,你一直待在房里。”
“玛嬷挂心了,孙女儿只是在看书罢了,哥哥说的没有错。”宁瑶淡笑道。
觉罗氏点点头,道:“爱读书是个好事儿,可没有这个读法儿啊。你也是该练练你的女红了,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
宁瑶却道:“玛嬷说的是,孙女儿会的。只是……宁瑶不敢认同‘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倘若无才,岂不遭人嫌弃?纵观古今,那些个贤惠的女子,莫非都是无才的?”
觉罗氏沉思了片刻,道:“你说的是,是玛嬷墨守成规了。不过这个女红,还是要学的。”
“哈哈!妹妹的女红啊,还真是不敢教人恭维呢!有一回儿,居然绣了一个……唔,那个叫甚?”只闻一个略带不羁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叫狐狸!庆狐狸!”宁瑶高声道。
“嗳哟,庆哥儿,你是要吓我,甭贫了,赶紧下来,多大的人儿了,倒还跟你妹子贫嘴。”觉罗氏捂着帕子,笑道。
便见树上跳下了一个少年,少年着绿色袍子,见了觉罗氏打了个千,嘻嘻笑道:“分明是她自个儿绣的太差,可怨不得旁人。”
“是吗?可妹妹瞧着,与二哥哥可像了呢!”宁瑶冷冷地瞥了庆德一眼,道。
“哪儿像了?”庆德理直气壮问道,“样貌到脾性与你二哥一点都不像,宁瑶丫头啊,你是不是……”
“玛嬷,瑶儿想着还有些事儿得寻二哥哥,宁瑶便与二哥哥先告退了?”宁瑶给庆德使了个眼色,道。
“嗯,你们先回吧。”觉罗氏闭了闭眼。复睁眼,道。
庆德细细端详了桌上的字帖,毫不吝啬夸道:“妹妹,你近来字可是习的愈发好了。”
宁瑶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二哥,今儿你有看见大哥么?”
庆德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只是望着妹妹。
“今儿,立皇后了。”
沉默了一会儿,庆德道。
“我晓得。”宁瑶淡淡道。
庆德点点头,道:“嗯,也好,省得我再讲一遍。所以,瑶儿……”
“二哥可是知晓?玛嬷也是清楚的。”宁瑶道。
庆德点头:“我自是知道的。这些事情,家中或许还是让玛嬷知道得更好。”
宁瑶微微一笑:“看来府上近来又要忙碌了。”
庆德翻着书,闻言,顿了顿,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