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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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因为生物钟的缘故醒来，正在挣扎着穿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带薪假期，于是又重新瘫在了床上，抱着被子幸福的滚了一圈。
做点什么好呢？
我纠结的想着，对了，昨天小丑不是被抓走了吗！买份报纸泄愤好了。
这么想着我又赶忙洗漱起来。
从便利店里买了份早餐，我走到报亭买了份早报。
只见硕大的标题上写着：小丑逃离疯人院！
我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眼花了吗？怎么会是逃离，不应该是重进吗？
我茫然的瞧着那并没有变换的字符，半晌才反应过来：这群草包警察啊啊啊啊！失去行动力的小丑都抓不住他又跑掉了啊啊！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昨天小丑被抓前对我说的那几句话，只觉得脖子冷飕飕的。
手机响了起来，我抖着手接听，是艾伦。
“安！你看报纸了吗？”艾伦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焦急。
“看见了。”我咽了口气，急忙往家赶，潜意识认为家是最安全的存在。
“你别怕！我正往你家那边走……对了你家住在哪？”听听，听听这种二呆话，光听着就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好吗！尽管在心里疯狂吐槽着艾伦，我还是毫不犹豫的告诉了他我的家庭住址，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跆拳道冠军，假如小丑真的这么惦记我这个路人，他至少还能当垫背的。
我踩着平底鞋狂奔回家，路上没有出任何意外，我把防盗门一关，犹豫半晌又把所有能上的锁都上了一遍，考虑到一会艾伦还要来，我没把鞋柜挪到门口堵上。
不是我杞人忧天，实在是小丑昨日的威胁还犹在耳畔呀。
我瞪着放在饭桌子上的早饭，真心一点胃口都没有。
叹了口气，我摊开报纸仔细看了起来。
其实这件事倒还真不是警察的错，是疯人院那边——不愧是天天上报纸的疯人院，人家警察前脚把小丑送了进去，后脚小丑就跟回家溜达了一圈似的跑了出来。报纸上说小丑的同伴混入了疯人院里，将什么电子防御系统的一部分破坏了，事实上小丑上次就是这么跑出来的。
我一把把报纸摔到了地上，既然已经跑了一次那就赶紧修啊！这不靠谱的美利坚！我泄愤似的踩了几脚那报纸。
坐如针毡的等了近半个小时，门铃响了。
我谨慎的凑到猫眼前看，结果看到了一只碧绿色的大眼睛，吓得我一个激灵。来人向后退了一步，露出整个上半身来，正是艾伦，我不由得松了口气。
“暗号！”我存心逗艾伦的乐子，谁叫这家伙刚才吓我。
但是艾伦只是挤眉弄眼的摆着脸色，也不知道要干嘛。
不、不对！
我立刻就想到了电视剧、小说里的片段，这不正是典型的：被劫持然后向我暗示的剧情吗！
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内心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艾伦这是被抓了吗？我、我要不要开门，开门的话小丑肯定会冲进来……我、我还是赶紧打911吧，抓一个总比抓俩好！
我刚捏起手机，却听见门外的艾伦大喊着：“安你快开门啊！我刚才眼睛被迷了，你快帮我吹吹！”
我、我……可惜我的手机不是诺基亚，不然我一定砸死他。
把呆犬（？）放进了门，对方抽动着鼻子目光直接落在我的早饭上。
“安……我看到报纸就跑过来了，饭还没吃——”他有些扭捏的说道。
扭捏啥啊！你啥样我还不知道？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吃吧。”
“嘿嘿。”艾伦傻笑了几声。
吃完饭后我俩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咱们是不是干点啥？”艾伦提议道。
这真是个好建议，“你说干啥？”
“看电视？”说着，艾伦打开了电视。
现在是早晨九点左右，电视台里面除了新闻就是各种垃圾节目，我俩看了一会就打起了呵欠，而我在放松下来后终于感觉到了饥饿，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两声。
艾伦又和我大眼瞪小眼起来。
“你饿了？”他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跑到厨房翻了翻冰箱，可惜，冰箱空空如也。
“去超市？”我提议，想了想又皱起眉。艾伦也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会不会不太安全？”他说出了我俩心中所想。
我跑到窗户边向外面看了看，米粒大小的人在街上走，看起来平静又和谐，我不由得抱起了侥幸心理，“小丑昨天只是说说吧？”
“不要有侥幸心理。”艾伦表情严肃。
“但是饿了怎么办。”因为饥饿，我的脾气变得不太好。
“叫外卖好了。”他终于提了一个有建设性的提议。只是打完电话后我再度纠结的想起了那些曾看过的小说情节。
“小丑会化妆成外卖员来骗取咱们的信任然后就进来了吧？”我忧心忡忡。
艾伦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深长，“安，别想太多，你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摔啊！刚才是谁说去超市买菜很危险的！
大概等了半小时，门铃终于响了。我抬脚踹了踹艾伦，他很乖的去开门，然后被人压着回来了。
我抬头瞧见正在摘外卖员帽子的小丑，竟然意外的觉得松了口气。
摆脱提心吊胆的感觉真好——就是胆都裂了的感觉有些糟。
***
我和艾伦背对背的被绑在了客厅里，小丑钻进我的卧室玩电脑去了，过了会，他跑出来，手里拿着我那个裱大神的相框。
“哇哦~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小丑阴阳怪气的说着，“小蝙蝠！”他指着那个蝙蝠标志，拉长了音说道。
艾伦眯着眼睛瞧着那东西，大呼小叫起来。
“蝙蝠侠！”他真是嫌死的不够快。
小丑随意的把相框一丢，玻璃制的相框理所当然的噼里啪啦的碎了，纸片晃悠悠的飘到我的跟前，我抻着脚把它弄了过来。
“你想干什么？”我看着小丑上蹿下跳的在我的屋子里乱翻……哦这该死的家伙这个臭变态他把我的内裤套头上了！！！
“我想干什么？”小丑舔了舔嘴唇，“我不想干什么，可爱的姑娘。”
我打了个寒颤。
小丑这个内裤超人又跑到卧室瞎鼓捣去了，我绝望的叹了口气，然后感觉到艾伦用胳膊肘顶了顶我。
“怎么了？”我压着声音问。
“虽然安你看起来像个未成年，但是没想到内裤这么性感。”——小丑套了条蕾丝内裤。
我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注意这种东西！我咬牙切齿的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只听艾伦发出一声闷哼，与他相贴的背部感受到了他的身体因痛苦而在抽动，我这才觉得舒心了许多。
——其实到现在我依然没什么真实感，我甚至想着，也许被杀死之后就能回去了呢？
我的肚子再度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小丑关着卧室的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我看着桌子上的外卖盒，不由得蠢蠢欲动。
“嘿，艾伦，咱们一起用力应该能背靠背站起来吧？”我语气轻快的和艾伦商量着。
“那我们试试？”他没有反驳我的建议，而后我们喊着一二三的口号，一点一点试探着站起身。
这真不是个好提议。
艾伦的身体很高大，他的力气也很大，我们本来一点点颤抖着屁股离地面有十多厘米了，但也不知道是谁的力气突然出了差错，我大叫一声，瞬间和艾伦人仰马翻的倒在了地面上。
我的半边脸颊贴着冰凉的地面，欲哭无泪。
“别怕，”艾伦竟然在安慰我，“他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他似乎信心十足？而我则感染了他的自信，紧张的心情慢慢舒缓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小丑从卧室走了出来，他看到躺在地上的我们俩，做作地摆了个诧异的表情。
“你们在做什么？擦地板吗？”他抑扬顿挫的说着。
“不，”我舔了舔嘴唇，斜着眼睛瞧小丑走到我的面前，蹲了下来，“我饿了，我只是想吃东西。”这真是24K金的实话。
小丑并没有好心的把躺在地面上的我们扶起来，他站起身，好像走到饭桌前——我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只听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小丑拿着外卖再度蹲在了我的面前。
“你真的要吃吗？”他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滑稽，但更危险。
我的肚子适时的叫了声。
“哦~”小丑发出一声感叹，“可怜的姑娘饿坏了吧，”他说道，“那就吃吧。”
我突然觉得不太对劲，小丑会有那么好心吗？而接下来看到的东西证明了我的猜测，小丑掀开外卖盒的盖子，里面是——炸弹！
他捏着我的嘴，把圆柱形的炸弹尾端塞进了我的嘴巴里，我唔唔的叫了两声，徒劳了挣扎了几下，但依然无法阻止他的动作。
“这可是好东西。”小丑兴奋地动作着，我感到炸弹的底部已经顶到了我的喉咙口，一种想吐的恶心感犯了上来，我不由得干呕了几下。
“唔唔——”谁他妈的再跟我说崇拜小丑我绝对立刻摘下高跟鞋弄死他！
“好吃吗？我可怜的姑娘。”他用手背拍了拍我的脸颊，明知故问道，我只得、也只能愤怒地瞪着他。
“嘿！安，你怎么了？”呆货艾伦不会真的以为小丑在喂我吃东西吧？
我感到背靠着的身体正在激烈扭动着，似乎想要转身看我的状况。艾伦徒劳的扭动了一会，终于放弃了这种无用的挣扎，低声问道：“安，他干了什么？”
“唔唔唔——”
“安你哭了吗！”艾伦的声音一下子就拔高了。
小丑捏着引线嘿哈哈的笑了起来，那根引线很长，他把线缠在自己的指端，专注地看着我的神色。
他在想什么？我不由得自问道。
想看到我哭泣、恐惧、后悔又或者是怨恨吗？
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众所周知，犯罪分子们最享受的就是肉票们惊惧、后悔、痛哭流涕、求饶的刹那——那种感觉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上帝，能够操控别人的生命。
我一定不会让这该死的家伙得逞的！
我怒视着他，努力忽视着内心不由自主的恐惧，只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怒火都要烧在他的身上了。
反、反正我是个穿越者，这次死了的话没准真的就回去了呢？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假如真的死了的后果会怎样。
——不，就算真的死了又会怎样？这个世界的我孤身一人，更不会有任何的羁绊。是的，不会有任何的羁绊，我有什么好畏惧的。
小丑的笑声渐渐变低了，他沉下脸，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我。
“噢~真是个不乖的姑娘，”说着，他围着我们走了一圈，我转着脑袋竭尽我所能的瞪着他，看到他拿着另外几个炸弹在艾伦面前比划，艾伦如他所愿的愤怒吼叫起来——他应该知道了小丑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小丑踢了艾伦一脚，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本能的蜷了起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他做着夸张的动作，拿着炸弹的手向两边摊开，表情滑稽，像是一个演说家，“身体‘轰’的一声炸成一片片的，哦，那真是让人兴奋的场景，”他舔了舔嘴唇，“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我无所畏惧！
我一遍又一遍的暗示着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按照他的说法去想那些血肉模糊的事情。
小丑是个2D人物，在我曾生活的世界里，他总是重复着进疯人院-逃出来-找蝙蝠侠算账-被干掉-重进疯人院这么个死循环。是的，他一直被蝙蝠侠打败，哪怕我现在死去，他也即将会被蝙蝠侠，被我的偶像打败，蝙蝠侠会为我报仇的！是的，我无所畏惧！
我似乎能感受到那名叫勇气的力量在躯体内翻腾，虽然我的嘴里可笑的含着根炸弹，但是我觉得我从未像现在这样强大。
小丑的表情再度阴沉了下来。
“好吧，看来你们不太喜欢我的游戏，”他耸了耸肩膀，将另一根炸弹塞进了艾伦的嘴里——我听到了艾伦含糊的喊叫，而最后一根炸弹则被他夹进我们两人紧贴着的背部。
他做着最后的工作，那些引线像是画板上的优美的线条一样被他环绕在我的屋子里。
我就要死了。
我意识到了这点，就像小丑说的那样，炸的血肉模糊，至少脸部肯定血肉模糊，脑浆眼珠子——哦，别再想了。
我觉得有很对不起艾伦——之前我竟然还开玩笑的想着拉他当垫背的！
——我根本就没意识到假如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会产生怎样可怕的结果。而艾伦则要因为我的天真丢掉性命。
那怕这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世界，也同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生命只有一次，只有这个，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如果我没有叫他过来的话就好了，我悔恨的想着，至少他能平安的活下去了，这个可爱的、有点话痨、脑袋里只有一根筋的年轻人——他又不是我这种不在乎生死的穿越者，他可是土生土长的普通人。
这样想着，我感到我的心脏猛地抽疼了一下，那名做后悔的情绪本来缩成了一个小点，努力被我忽视着，但在这即将死亡的刹那，它终于被恐惧、被愤怒、被绝望所催化，慢慢的充塞满了我的意识。
勇气如潮水般退去，想着炸弹爆炸后的惨状，想着自己后悔的这一切，我不由自主的惊恐着，身体微微抽搐，想要蜷缩起来，却因为束缚在肢体上的绳子而无法做到。我想要失声尖叫，但是感谢炸弹，它堵住了我的嘴巴，也遏住了那些代表怯懦的声音。
我和艾伦的双手分别被绑缚在自己的身前。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看到十根手指徒劳的扭动着，试图拜托束缚。过了一会，我突然感觉到我的大腿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微微侧过头，发现那是艾伦的手。
他费力的用手背摩挲着我的大腿，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别怕，还有我。——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我怔住了。
他在——安慰我？！
安慰我这个将他拖进深渊罪魁祸首？！
我瞪着眼睛怔怔的瞧着，视线瞬间模糊起来，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眶涌出，我泪眼模糊的看着艾伦的手，而后把自己的双手挪过去，手背与他的手背摩挲。
谢谢你，艾伦。
还有，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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