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章三十七·离开西湖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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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离开西湖前
程施情况并不好，因着是幼时遭受虐待，又未得妥善处理，甚至一拖上十年，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在正式修习忆盈楼武学之前，需得花上大功夫调养。为这这么一个好苗子，花上再多功夫也值得，公孙幽大手一挥，大把大把的药材补物往程施这个无底洞身上填。受着如此大的恩德，程施羞愧的如同火烤。若是最开始还只是因为想活下去，到了如今，他已经真真切切把自己当做这忆盈楼中的一份子了。从离开红衣教的魔爪到现在，他是多受上天眷顾，能得如此多的好心人相助，他程施何德何能？轻生的念头再是不敢了，这条命还背负着如此多的恩情，哪能就这么毫无愧疚的抛弃呢？
程施的身体一调养就是两月，这才初见成效。东方不败与何流在程施情况稳定之前没打算离开，于是也在忆盈楼一待两个月。这是东方不败好事做到底，他不可能把自己救过来的孩子随便往别人那一放就拍拍屁股走人，在起初相识或许还可以，就像是在丐帮那样。但朝夕相处下来，是人都会有感情，有感情便不能轻易放下。有他在程施也能安下心来接触新环境，但两月已是极限，分离总是难免，缘分就这么深，到最后只能寄托于有缘再见。
“东方先生近日便要离开，不再多留些时日？”公孙幽梳着高高的妇人髻，钗环翠绕，却意外的高贵又轻雅，虽年岁不轻，容颜却丝毫不损。比起楼中娇艳的女子，她的美是另外一种，是属于岁月的美。对于这位声明不显的东方先生，她也是有挽留之意的，实在是两人境界相似又不同，交流切磋下来，武学上受益不浅。
“叨扰两月已是不对，如今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东方不败去意已定，毕竟是为程施而留下，如今程病情已稳定，武学上也入了门，他的责任算是圆满完成，是时候离开了。
“先生这一走只怕程施那孩子会舍不得，抽个时间同那孩子道别如何？”公孙幽也不强留。
“自是要道别的，这两月谢过楼主毫不避讳，倾囊相授，在下受益匪浅。楼主武艺非凡，某甘拜下风。”公孙大娘的剑术乃当世一绝，其心法也是东方不败闻所未闻的特殊，尤其是云裳心经，竟能打出体外，激发人体潜能，以达到短暂提高武学修为甚至加速伤势愈合的效果。这两个月东方不败没少找公孙幽切磋，起初被这特殊的武学打的措手不及，到后来倒是摸出了些门道，这于他完善葵花宝典有大好处！
“东方先生说笑了，先生内力雄厚，若是全力拼斗起来，我也是没多少胜算的，世间少有人能如先生这般，将小小铁针施展出如此大的威能。您这一枚铁针又如何不能称之为剑呢。”对于东方不败，公孙幽也是心服口服。那穿石裂地的劲道竟然是从一枚小小的绣花针里发出的，这内力是该有多浑厚。更何况东方不败在武学造诣上也堪称渊博，虽与世相异，却不失为一个好的研究方向。
两个人算是不打不相识，相互捧来捧去，不亦乐乎，都是肺腑之言，所以不觉得虚伪，只是急的听不太明白的何流抓耳挠腮。何流和东方不败不是一个路子的，他是讲科学的，但是再高精尖的科学也模仿不了武学。他的强大在于单纯的□□强大，起初公孙幽也惊异于何流的强横，但深入探讨，何流却讲不出个三六五，三观不和的情况下，只有抛弃何流，东方不败也觉得不带何流玩比较好，于是何流已经被晾了两个月了。这简直不科学！不是刚刚却定恋爱关系吗？即使开始被程施的事情耽搁了，但现在还不能好好培养感情吗？于是何流看向东方不败的眼神都是哀怨的。
被这样的目光如影随形的粘着，东方不败不能忍。在两人单独相处的场合下，他啪一下在何流的面颊上一拍：“把你的眼神收回去，瘆的慌。”
何流但是没觉得痛，毕竟东方不败也打的不重，不过他非常善于利用机会，立刻打蛇随棍上，一把抓住东方不败滑溜溜的嫩手往贴自己脸上不放，还说：“我还以为你就这么一直不理我了呢。”言语间还直勾勾的看着对方，生怕东方不败看不见自己眼中的情意。
“我做什么要理你？”手往回抽了抽，发现抽不动，东方不败干脆任何流握着，豪不避讳的与何流对视。
“自然要理，我们关系不一般，总要比别人黏糊一点。”何流顺便得寸进尺，往前一步贴着东方不败站好。他比东方不败高一寸来，眉心平着过去就东方不败的发顶，这个高度很好，不需要他过分低头，也不需要东方不败仰起脖子看他，两人贴的够近了，近的看得清彼此根根分明的眼睫，何流的平且直，像房顶伸出的屋檐，稀疏的阴影兜住了眼睛这扇心窗透出的绵密情意。东方不败的眼睫尾稍轻悄悄翘起，弯出个卷儿扑烁着若即若离的清冷和朦朦胧胧的火热。勾人的很。
看进了眼里就沉进了心里，何流暗呼栽的真快，却放纵着自己往下沉溺，不必克制，也无法克制。这个贴近自己的人手是凉的，却能镇下他克制多年的燥热，或许荒唐，或许轻率，但他何流认栽。东方不败再适合不过自己了，要得到他，要抢回家，要结婚。是的，结婚吧，等回去就结婚。
带着这样的念头，何流微微前倾，东方不败颜色浅淡的嘴唇成了抗拒不了的诱惑。挨的太近了，这一点点的距离很快就消失了，而嘴唇上是凉凉的触感，是东方不败的手。
“胆子挺大，”言语间夹着惑人的笑意，“你说清楚了，我们什么关系。”东方不败微侧头，脸庞从遮挡在何流嘴唇上的手的一边露出来，似笑非笑。
“我们，”热气喷在凉凉的指甲，竟有些舒服，“我们，是可以成亲的关系。”何流再次握住东方不败的这一只手，手背搁在唇边一吻，亲昵而不轻佻。
东方不败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打算与我成亲？”他忍笑问。
“没错，我如此盼望着。”何流很认真的看东方不败。
“这样是吗？”东方不败一下将双手都抽了回来，他后退一步拉远与何流的距离，“我考虑考虑。”说罢轻巧巧的走开了，留何流一人在他背后呆呆的看着。
第二日是计划离开的日子，东方不败去了程施的住处，做最后的道别。在门口却顿住了。
“怎么了？”同来的何流询问。
东方不败竖起食指示意噤声，侧耳聆听了片刻，回头对乖乖保持沉默的何流说：“轻楼主过来吧，这里的问题怕是要她解决。”何流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东方说的，他都愿意听从。很快，何流就领着公孙幽过来了。
公孙幽一脸发生了什么的表情，东方不败也不答话，只是要她仔细听。当公孙幽疑惑的表情变得凝重后，东方不败就拉着何流离开了，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们在场算什么道理。
原来此刻程施的屋里还有一个人，叶芷青。自那日她说错话后，公孙幽便一直忽略她，似是伤透了心。叶芷青心慌意乱，却毫无办法，她已经知道错了，但是师父却不给她弥补的机会，叶芷青心里委屈。这点委屈在知道师父要再收一个徒弟的时候被无限扩大了。
起初还能安慰自己，不就是个新徒弟吗？可是当公孙幽越来越重视起新徒弟，甚至调养新徒弟的身体也不假人手时，叶芷青才真正慌了神。她是公孙幽的第一个弟子，与公孙幽速来亲厚，她几乎是师父亲手养大的。然而因为她的一次错误，她的师父就要属于另外的人了。叶芷青还不够岁数，这种事情她忍不了。
她是避开众人寻到这间屋子的，她犯错触怒楼主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了，因此更不能张扬。当她摸进程施的屋子时却吓了一跳，这个人分明是自己请师父相救的那个男孩！是男孩，怎么能入忆盈楼？
正惊讶着，一向浅眠的程醒了，见叶芷青站在床头还愣了会，询问她是谁。叶芷青报了她的名号，已经听公孙幽讲述过他的大师姐的程施直接将师姐喊了出来。这下叶芷青也明白了，新徒弟真的是这个。
在东方不败来到门前时，叶芷青已经因为委屈，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为什么师父连男弟子都肯收，却责怪我随意将男子带入岛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师父每天围着你转却一个眼神也不给我！为什么！”
程施感到尴尬，好像他成了别人师徒情感的破坏者，但眼前这人是叶芷青，他未来的大师姐，甚至是他的另一个救命恩人。就他来说，他不认为公孙楼主会嫌弃自己的大徒弟，若是嫌弃就不会多次同自己提起她，更要自己以后同叶芷青处好关系，字里行间都是对徒弟的喜爱。这两人怕是有什么误会。想着反正也是躺着，不如听师姐诉苦，也是回报恩情。
也是憋久了，她又不好意同其他师姐妹说，眼前这个算熟人又不太熟的少年但是个好的聆听着，于是叶芷青就说开了。说到她为什么要求师父救程施，说到她惹了师父不开心，说到了她的心里话。
“我真的没有看不起门派姐妹的意思，更没有轻视门派之心，江湖上这么多人嘴上说着忆盈楼的风雅，但除了风雅，有美人有诗情画意，他们哪里意识到了忆盈楼照样有不让须眉的好女儿，有名动四方，技惊四座的好剑术？我想让江湖人知道，忆盈楼不是惬意的温柔乡，想让江湖人听到忆盈楼，想到的不是都是些女子，而是那双剑，那双能铲奸除恶能匡扶正义的剑！我有错吗？我没错！”话虽铿锵，却语带哽咽。
程施听入迷了，更被这位娇滴滴的师姐心中的志向所震撼，他久不能言。程施抬手给哭花了脸的师姐擦泪，说：“师姐这番话可同楼主说过？”
叶芷青摇摇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下气。
程施扯了被角去给叶芷青擦泪：“你得说啊，不说出口，又有谁会知道呢？只要你说出口，楼主一定不会再生气了。”
“芷青，你应该早和我说。”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吓了两人一跳，进来的人更是让他们吃惊，竟然正是公孙幽！那他们的谈话不就都被听见了！
公孙幽在门外听了这么久，心中早已酸楚。她宠爱了如此之久的徒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是自己给她的。心里对徒弟不争气的难过早被自责内疚替代了。这是她的不对，芷青没有一点过错。
“师父……”秘密心事被撞破，叶芷青脸都烧红了，又尴尬又无措，连带着听众程施都不自在了。
公孙幽笑的和蔼，给了叶芷青一个拥抱：“芷青，是为师错了，委屈你了。”
“师父……”被师父道歉还有拥抱，叶芷青脸憋得通红。
“程施，”放开不自在的叶芷青，公孙幽温柔地看向程施，“你也是好孩子，可愿做我的亲传弟子，做芷青的师弟？”
被夸奖和正式邀请的程施也红了脸。
门外，东方不败和何流都有几分欣慰，程这孩子以后一定能过得开心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章三十七·离开西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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