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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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循环-taoris-
【4月8日】
“子韬！”吴凡已经是第三次冲着黄子韬大吼了，“你快过来啊！你不是喜欢大海的吗？”
“可……可是……”黄子韬趿拉着拖鞋磨磨蹭蹭的走在海岸线边上，“我只是喜欢在海边散步啊……我又没有说喜欢下海……”
“你家到底在不在海边啊！”吴凡生气地用力一挥手砸在水面上，立刻激起了半米高的水花。
“谁说在海边就必须喜欢下海啦！”黄子韬看起来也是很不高兴地用力对着一堆金色的沙子踢了一大脚，沙子立刻随着吹向海面的风糊了吴凡一脸。吴凡咒骂着抹了抹脸，再次大吼：“我敢保证绝对淹不死你！”
“我不是怕这个！”黄子韬也急了，使劲儿跺着脚，“我就是不喜欢水！”
“这个还由得得你不喜欢！”吴凡气笑了，张开双臂，用着已经消耗到极限的温柔耐心对着黄子韬说：“来嘛韬，快点到哥哥这儿来！”
“我呸。你啥时候成我哥哥了。”黄子韬嘴上这么说，看着吴凡的帅脸已经濒临爆炸，还是拖着步子走向了吴凡。
“我说，你到底啥打算。”黄子韬走到的吴凡身边，低头看着他被海水完全大湿的白色裤子，内裤的颜色都可以看清楚，就短暂而纯情地脸红了一瞬间。吴凡似乎不怎么在意他的实现，叉着腰说：
“就是我给你讲的那样，我们俩都往深海里走。按照我的推测，我们两个在那个时候会产生所谓的共鸣。就靠这个共鸣，我们两个就可以交换灵魂了啊。”
“那这样不是会危害到生命咩……”黄子韬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觉得这个方法有点欠妥诶。”
“那你想一个更靠谱的啊。”吴凡扯了扯自己被海水浸湿的衣服下摆，“要不然我们俩拥抱着跳下楼也可以的啊。”
“你敢不敢再恶心一点……”黄子韬扶额，拉了一把吴凡的胳臂，“走吧走吧，咱们一起走。”
吴凡愣了一下，然后反手拉住了黄子韬的手：“嗯。”
就这样一个“嗯”，吴凡就彻底搞清楚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纠结的事情。
其实也没有怎么搞清楚啊，但是就是豁然开朗了许多。看着眼前的人虽然有种照镜子的感觉，但是也可以感觉到属于灵魂的气息。完全和自己不是一样的灵魂，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
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往深处走着。水慢慢变得很深，几乎到了黄子韬的胸口，当然也差不多到了吴凡的锁骨位置。
“这里真的很深啦，再走过去就没有回头路了诶。”黄子韬微微垫了垫脚，看着远方正在袭来的浪。
“你还觉得有后路啊，本来就是来尝试两个人同时面对死亡能不能引起共鸣的。”吴凡嘟了嘟嘴，用力捏了捏黄子韬的手，“快点走啦，大不了就把头也埋进去啊，反正又不是不会游泳。”
“哦。”黄子韬不走心地回答了一句。
海水没有很清澈。这个城市虽然是滨海城市，但是由于几年前工业发展迅速，大量污水涌入海洋，本市的市民想要玩海都要开车沿着海岸线狂奔几百千米才能看见更好的海滩。虽然政府开始重视这片海域的生态，但是现在海水已经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污染。不过黄子韬和吴凡才不在意。他们不过是想尝试一下死亡，这样一片泛着死亡气息的灰蓝色海域就像是为他们准备的一样。
“已经……漫到脖子了。”吴凡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黄子韬一眼，“游过去，游远一点。”
黄子韬点了点头。然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个猛子扎进海水。吴凡被他有点豪爽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笑笑，学着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把头慢慢埋进水里。
海水是涩的，睁开眼睛会痛。吴凡靠着一点点的光的感受慢慢游动着。海水是温热的，比他预料的好很多。感觉手指缝间有细小的水草飘过，他试着用脚去触摸海砂。
碰到了。他笑了笑。陆地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前方隐约感到有水流的变化，吴凡稍微有点警惕。按道理来说，黄子韬应该游到很远了啊。这感觉却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个被陶瓷杯子碎片划破没有处理的伤口。以前曾经看到过，鲨鱼对血腥味极其敏感，在几千米外就可以知道有没有活物的存在。
该不会……！！
他用力蹬着腿，手胡乱扇动着水流，一瞬间就浮上了水面。很用力地喘了一口气之后，费力睁开眼睛四周看了看。这海面上空荡荡的，安静的潮汐从地平线涌过来。他蹬着水，镇静了一会儿，平复下心情。
黄子韬呢？吴凡瞬间觉得有些害怕。他往四周看了看，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可能是自己先沉下去了吧。但是人到底在哪里呢？
正当他准备潜下水去在感受一下时，水流又突然变得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他急得发慌，拍打着水面大声叫着：“黄子韬！黄子韬你在哪里！？”
“噗啊！”从自己右方十几米的水面上突然浮起一个人头，金黄色的闪闪亮亮。黄子韬！他高兴地准备一个猛子扎过去——
“吴凡！你快来！咳咳咳咳……咳咳！快点救人！！快，咳咳咳……”黄子韬在水里承载沉浮，水的波动十分大。原来就是去救人啊！可是明明不是自己比较近吗……既然自己好像对水的波动特别敏感，那么肯定能先感觉到落水者啊……而且自己在下海之前什么人都没见到，为什么这会儿却有人突然溺水了呢……？
不管了，救人要紧。吴凡咬着牙游了过去，两个人拉着那个落水者的手臂往海滩游。
到了岸上，黄子韬拍了拍这个男子的脸颊，对吴凡说：“这家伙长得真不赖啊，诶，你看看是不是溺水了，要不要咱给他做个人工呼吸？”
“我看是溺水了。人工呼吸，你会？”吴凡挑眉，“嘴对嘴，喏，你会不会？”
黄子韬嘟着嘴：“你会啊，你来？”
“我会啊。”吴凡将那溺水者的鼻子捏住，慢慢靠近他的嘴唇。我就怕我做了你会嫉妒。不过这句话他没说出来。
黄子韬看着吴凡的嘴唇—也是自己的嘴唇。自己都觉得很好看的嘴唇慢慢地贴到了那个溺水者的嘴唇。让他感到羞耻的是，自己甚至在幻想吴凡吻上的是自己。他忍不住舔氼了舔嘴唇。
人工呼吸是一件需要抢时间的事情。用力地给那个人呼吸了几次，然后压了压他的胸口。反复几次，到黄子韬觉得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联想杀掉了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咳咳咳咳”咳嗽了几次，然后吐出一大口海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黄子韬用自己觉得还不错的英文询问。这家伙看上去有点像白人，但是某些地方还是有亚洲人的感觉。吴凡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里是……中国吗？”那个人用韩语文道。他两眼迷离，但是还是想尝试努力看清。
“韩国，这里是韩国！”黄子韬兴奋地握住了那个男人的手，“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把你救起来了……”
“谢谢你们。”那人男人看上去没有怎么很开心，但是倒是很诚恳地说了感谢。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吴凡不放，吴凡被看得心里发麻。
“你叫什么名字？”吴凡在确认这个男人已经没事之后，和黄子韬齐心协力把他抬到了车的后排。
“吴世勋，我叫吴世勋。”那个长相漂亮精致的男子用低而柔软的声音说。
“我叫吴凡。”吴凡意思上的点了点头，也不回头看看吴世勋的状态。
“我叫黄子韬。那个，方便告诉我们你的住址吗？要不然我们也没办法帮助你。”黄子韬回过头，打量着这个男人的嘴唇。平常的嘴唇，不薄不厚，让人看了完全没有想要亲吻的意思。爱一股！自己怎么会想到这个方面！他摇了摇头。
“我……”吴世勋随口报了一个地址，听上去很熟悉。
“啊！”吴凡这是突然猛地一回头，吴世勋吓了一跳，“你，你和鹿晗住在一起？！”
吴世勋突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和鹿晗住在一起的。”
吴凡不是没有观察到他的笑容，但是却装作没看见，回头专心开车。
一路上听着黄子韬和吴世勋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吴凡觉得有点困倦。在海里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死亡，所以没有产生求生的欲旐望。也有可能是心里面一直想着“要快点换回来啊”这样不虔诚的态度，也许灵魂都不能妥协。啊……好像真的有点不容易的样子呢。
“对了，那个，吴世勋。”吴凡这样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你为什么会掉到海里面呢？”
吴世勋不说话。
吴凡自认倒霉，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鹿晗家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打个电话给鹿晗。
帮人帮到底。吴凡认真贯彻落实这样一条人生箴言。手机拨通了电话后，带上蓝牙耳机开始等待那一头人的接听。
“喂？”明显疲惫的声音。
“喂鹿晗，我。”吴凡熟练地转着弯，“我和子韬在海里捡到一个人，他说他住在你家。”
“哦。你把他送来吧，太感谢你了。”那一头感谢的声音十分不真切，“哦对了，吴凡你的声音怎么有点奇怪？”
我去。吴凡在心里狂喊，这是黄子韬的身体啊！“嗓子不太舒服。那行就这样了啊，这么多年朋友了，一点小事而已。”
“嗯。”沙哑地回应着。挂掉电话后，吴凡稍微转头想看看吴世勋，却没料到那个很好看的人，此刻用着即将燃烧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送完吴世勋后，吴凡和黄子韬开着车沿着车流慢慢回家。
市里面好像下了一点小雨，但是天气还是比较暖和。水泥地上的积水反射着城市的霓虹灯，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广告牌都在这一场温暖的春雨中慢慢模糊，迷上眼睛，毛茸茸的光圈就这样绽放在每一个光源边上。
“子韬。”吴凡说，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性旐感得紧。
“……你什么时候叫我省掉了姓氏啊。”黄子韬玩弄着拦在胸前的安全带，咕哝着算是回应吴凡自己听见了。
“我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提议。”稍微踩了油门一脚，吴凡接着说。
“嗯，你缩。”
“你把舌头撸直了再说。”
“哦。你说啊。”
“我们跳楼去吧。”
黄子韬在揍了吴凡一拳后被吴凡驱赶下车。
站在风雨中还是有些瑟瑟发抖名单是市中心这晚高峰的垃旐圾车速还是可以用步行跟上的。黄子韬的手搭在吴凡车的后视镜上，不管吴凡听见没，还是不停在说话。
“吴凡啊，其实我觉得，换不换这会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了啊。”
为什么呢。
“你看嘛，我们就这样生活，也还是不错的呀，很有乐趣嘛，办成对方什么的。”
除了这个呢。
其实，我是希望——
——跟你最后一点点的联系，我们之间，微小的、灵魂的介质，要是消失了的话，我会很失望的吧。
到了最后，我也没办法说，其实我问过自己的心，但它说它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现在再这么想是不是已经迟了？
“但是还是看你愿不愿意嘛。”
“你要是愿意的话那么就换回来吧，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没有关系，我会和你一起的。”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到了最后还觉得，我和你在一起是一件不错的事。
其实，我是不愿意的。
不愿意，他这么积极地要交换的。我觉得他，一定是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但是他为什么会，这样表现？这样的表现完全地熄灭了我的希望。
无论如何，我还是感到十分荣幸的。
能，和这样一个人，相处这样长的时间。
“我们需要给他们一点提示么？”鹿晗舔旐了舔高脚玻璃杯晶莹剔透的杯口，眼神瞟着浸在阴影里的吴世勋。
“不，我觉得他们还是没有笨到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的。”吴世勋仰头喝掉了半杯葡萄酒，“更何况，你也发现了吧，他们有点蹊跷。”
“你是说……”
“对，就是这样。我倒是觉得他们这样要更好。所以还是不要提醒他们了吧。”
“心灵的共鸣……他们肯定能解开这个谜题的。”
没办法躲开的。同样面临着灵魂，总有些人心里面装着其他杂念的。要是太天真的话，被算计了，谁也救不了你。
除了你的灵魂。你一定要保持最初的心。
都暻秀正在翻阅着世界地图。
这几年来，金钟仁是几乎全球各地都去过了。有一回，金钟仁换魂之后去了利比亚，而且还刚好掉到沙漠里去，要不是当地淳朴的人民把他抬到有人烟的地方，他早就死在滚烫的沙砾里面了。
这一次他会去哪里呢？
慢慢地翻找着地图上金钟仁没有去过的地方，都暻秀心里不禁有些焦虑。哪一次不是自己去把他找回来的？这家伙，虽然麻烦地要死，但是像个小孩一样需要依靠。
突然，他看到一个地名，突然眼前一亮——
“意大利，佛罗伦萨。嗯，对，这个地方他还没去过。”
抱着救死扶伤的心情，他随便在金钟仁的衣柜里掏出了些东西，然后装在包里，搭乘上了前往佛罗伦萨的飞机。
心灵感应总是正确的。没错，这就是灵魂之间才能拥有的共鸣。
“我觉得，我们可能想错了。”黄子韬喝完了一杯茶，仰着头靠在椅子上，“也许我们之间不够了解，所以才没有办法交换灵魂。”
“你这不是开玩笑么。”吴凡玩着平板电脑，“我又不会读心术。虽然你这个家伙看上去单纯地很，但是谁敢保证能猜得到你在想什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如果可以感知到对方的心，应该就可以了。”
这话一说完，吴凡半天都没有接话。黄子韬觉得奇怪转头看向倒在沙发上的吴凡，那人此刻正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
“我觉得你在跟我告白。”吴凡的眼神有点冷。
“我没有，你这自恋的货。”黄子韬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那么你觉得要怎么样做到所谓的感知对方的心呢？”吴凡站起来，走向黄子韬，低头看着他仰着的脸。
黄子韬一时语塞，脸有些红，“蹭！”地站起来扭头倒向沙发，“谁知道，我就是说说。”
二人各自心怀鬼胎，不过谁都没有表示出来。
像是被握在手中的冰块，慢慢地融化，把整只手都冻僵。手就算再滚烫，冰块也能让手变得很凉。
在心里面最深处的冰块，虽然已经把心脏冻僵，快要停止跳动，但是心脏仍旧孜孜不倦地放出热量，冰块也在快要融化的时候，“噗”地，连着融化的冰水一起消失了。
吴凡吻了黄子韬的嘴唇。
轻轻地吻上去，羽毛一样柔软的触觉，让黄子韬的神经一根一根崩断。就在那一瞬间，两个人的心里同时涌出一股暖流，动听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原来这就是灵魂的声音。吴凡看着眼前的人，突然笑了出来说：
“原来我一直在苦恼的，一直在压抑的，竟然是和你一样的事情。”
“这么说，我们……”
“对，我们产生共鸣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