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阕言》十柒月

7、第三章（二）

　　事情到这，是阑杨师兄信中所写，后面的内容我也问过他，可他也不了解，他只早我半月入师门，同我一样与廿潇师兄不熟，他的事，我们也都只知道那么一点，他与苏婉的故事是门族里的禁忌，师傅不让提，廿潇师兄本身又不爱说话，所以，我们根本无法从他口中得到一点信息，况且现在，他还被关在无光塔离。
　　我思考之际，听见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尧玘。
　　她说：“安淮，底下有人找你。”我猜想是苏婉。她又道：“是个女子。”我起身，随她一同走下去。
　　果然是苏婉。她一袭绿色长袍，见我下来，她站起身，微笑道：“闻说昨日客栈中有人捣乱，原来安淮公子无事。”
　　我轻轻勾起嘴角，坐到她对面：“今日，姑娘是要来给在下讲故事的？”她说：“你不是已经收到阑杨的信了吗，我与廿潇什么关系，现在你理应已经清楚了。”我想了想，“阑杨师兄并不知晓，他只告诉了我你们是师徒关系，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实在不知。”她对我笑笑，抬手饮了一杯酒，又从袖间取出廿潇给她的箫，对着月光，轻轻地吹了起来。我知道这调子，《长相思》。我转头看她，她的脸被月光照亮，那时一张没有血色、苍白而无力的脸，她闭着双眼，眼泪从眼角流下，但她似乎没有感觉，依然沉醉在夜曲中。
　　我想，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廿潇爱上她那时情有可原的。只是，一个是千金小姐，一个是流浪书生，按世俗礼仪来看，就算是一千年一万年，他们也不会有结果的。
　　这曲子太过悲伤，我不禁吸了吸鼻子，却听见了抽泣声，转头一看，见是身旁尧玘早已泪流满面。我很惊讶，愣了愣，问：“怎么了？”她看了我一眼，道：“我娘说，当初她与我爹初识就是在乐府里我爹吹奏《长相思》，我娘弹奏《长相守》。”我问：“那你怎么哭成这样？”她抹了抹眼泪，平静的说：“我父亲不爱我母亲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便不知怎么回话了。
　　未几，苏婉停下演奏，尧玘也恢复了原样。
　　“怎样，安淮？这一曲吹得如何？”她看着我。
　　我沉默着点点头。她微微笑了：“廿潇他，最喜欢我吹这首曲子了呢。不过，我与他此生无缘，他曾说《饮酒》才是这世间最美的曲子，如今我学会了，他却不在了。”
　　“那么，你是想让我把你送到他面前，唱一曲《饮酒》给他听？”我试探着猜测道。
　　“他如今身在何处，安淮？”
　　我闭上眼：“你既爱他，也知他身为步阕弟子，那么，他应也告诉过你，那一座无光塔吧？”她没答话，我接着说：“苏婉，他为你犯了禁忌，被囚禁在无光塔，这你可知？”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会儿，对着月光轻笑几声：“我始终，配不上他……我始终，不会为他所想……”
　　我看了看身旁的尧玘：“你说，这苏婉与我师兄，究竟有何关系？”
　　她笑了笑：“我想，我们得先把苏婉家的事变搞清楚，这样一来，事情不需我们查，也会水落石出吧。”我点点头。她说的也对，那么，苏婉家的事变，得怎么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