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入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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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四处喜气洋洋，不为别的，只为两天后的立后大典。
凤仪宫中更是热闹非凡。这里历来都是皇后居所，自新皇登基，八年来一直空着，如今终于有人要住进来了。皇帝让镜莎从各宫精挑细选出不少人手过来伺候，另派了原先在宫里伺候太后的老嬷嬷和老太监过来总管，又有源源不断的赏赐送进来，使得大家对这位几乎素未谋面的皇后好奇不已。
宫女小兰和小红原先是华羽宫的，平时只做些洗衣缝补的粗活，没想到那天偶然被来挑人的镜莎公主看见，说她们长得挺顺眼，就带过来作了皇后的贴身宫女。对于她们来说，这可谓是天大的惊喜，各宫都有管事嬷嬷，她们两个年纪小，又没钱孝敬，很不招人待见，在华羽宫伺候了三年，连姝妃都没怎么见过。现在要她们贴身伺候皇后，两人高兴之余又有些害怕。传说中的皇后很神秘的，虽然从小跟着太后，却没几个人见过。万一是个不好伺候的主，今后的日子怕是难过了，别说飞黄腾达，连小命都难保。
这会儿两个人商量了去找管事嬷嬷田嬷嬷，想着好歹田嬷嬷之前是太后宫里的管事嬷嬷，对这位未来的皇后总该是有几分了解的。嬷嬷正在忙，不过听了两个丫头的担心还是宽慰她们：“你们尽管放心，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不要惹是生非，自然不会有差错。只一条谨记，切不可乱嚼舌根。”
得了田嬷嬷的安慰，两人仿佛吃了定心丹，又回到皇后房里收拾整理，皇上的封赏还真是多，全是稀世珍宝，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立后大典这天早上，瑶光殿里的人分外忙碌。辰羽的父亲付延海是当年朝中第一大将军，母亲是先皇的姐姐端宜长公主，付家一门忠烈，到辰羽这辈只余这一个女儿，皇家自然关怀备至。当年太后对辰羽可是一点都不比对镜莎差，也跟女儿差不多。现在，就权且把镜莎公主的瑶光殿当成辰羽的娘家，让她从这里嫁到凤仪宫。
此刻，辰羽已梳妆完毕，正在穿皇后朝服。镜莎端详着她：衣服是鲜艳似火的大红，上用金银线绣以百鸟朝凤图样，黑色的裙边绣着云型暗纹，威严端庄，花纹繁复华丽，尊贵无比。发髻高高挽起，两边分排了十二支象征着皇后的赤金凤羽簪，发髻正中是紫金翟凤珠冠，额前的凤凰口中垂下细细的流苏，尾端缀以红宝石。这一身装扮将辰羽衬得明眸皓齿，美得让人难以逼视。
镜莎看着面部表情有些僵硬的辰羽忍俊不禁，拿着镜子让辰羽看道：“从小到大，你就属今天最美了。”辰羽看着镜子里娇艳如花的自己，一时间不知是何感受。
镜莎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么开心，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皇兄是真的喜欢辰羽，昨天命人大赦天下，今天让人在宫外设下流水席，如此盛景，只有在他登基那天看见过。这段时间以来，给凤仪宫的赏赐甚至多过整个后宫。还大肆兴建了一座长乐宫，说是专为皇后宴请后妃或大臣家眷，极尽奢华，与皇帝一贯的节俭很不相符，朝中已有不少大臣颇具微词。可是，辰羽嫁给皇兄，为的既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权势地位，为的是他的女人啊。想到这里，镜莎不由的叹气，他日若东窗事发，自己该如何自处？
皇帝看着明艳动人的辰羽，心中的激动难以言喻，这个女人日后就是自己的皇后了！辰羽却脑中一片空白，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大臣，听着他们山呼万岁，她竟然有种想要立刻逃开的的冲动。她在心里问自己：为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夏清芷，搭上自己，值得吗？不过这个想法在她脑中只停留了一刻，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她又觉得自己是对的，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皇帝，从小到大，他都对自己很好，不过转念一想，后宫中佳丽三千，不见得他对自己就真的可以长情。
夜晚的月光很明亮，凤仪宫中张灯结彩，白天接受百官朝贺，晚上还要和众妃嫔共进晚宴，辰羽有些不耐烦但依然应对得体。
皇帝丝毫没有觉察，此刻皇后已经换下白天的朝服，身穿五色锦盘金彩绣绫裙，头戴赤金凤尾玛瑙串珠流苏，相比起白天的端庄大方，现在更加娇俏可人。
席中的众妃嫔看着皇帝热情如火的目光，心中酸涩，却不敢露在脸上。久在深宫，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大家都明白。只有一人除外，那就是夏清芷，她在不停的喝酒，没喝多少就已经显出醉态。
宁妃起身举杯道：“臣妾恭祝皇上皇后新婚大喜，福泽绵长，万寿无疆。”皇帝这才看向她，也是精心装扮过的，这么多年来，宁妃一向最知他的心意，便摇摇举杯示意，与皇后同饮。
忽听酒杯掉落的声音，皇帝转头便看见已醉的有些不成样子的夏清芷，她身边的宫女劝她不要再喝，伸手来拿她的酒杯却被她推开，自己也握不住，杯子便掉了下来。那宫女见皇帝向这边看来，面有愠色，吓得忙跪下磕头道：“皇上恕罪，娘娘今儿个太高兴了又不胜酒力，才在皇上面前失态，请皇上开恩，不要责罚娘娘。”皇帝刚想开口，便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喝道：“你个有眼无珠的东西，既知自家主子醉了，还不赶紧扶回去，省得在这扫了皇上皇后的雅兴。”辰羽抬眼一看，原来是倾国倾城的晏湘璃，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太过抢眼，所以今天穿的很是素净。
那宫女听见姝妃发话忙不迭的起身扶住夏清芷，又听皇帝道：“姝妃说的不错，既然玉妃已经醉了，你就送她回宫吧。”辰羽看向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清芷，她那么难过，是因为皇帝又娶了新的女人吗？那她应该是爱皇帝的，这样的话，自己是不是会因此而被她厌恶呢？
夜晚的寒香殿格外的冷清，绘心拿来醒酒汤喂清芷服下，又拉过被子盖好，眼泪便流了出来。倒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清芷。她和清芷从小一起长大，面上是主仆之名，实则是姐妹之情。清芷从小便格外听话懂事，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入宫后曾深得皇帝宠爱，看得出来清芷也是对皇上有情的。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看着皇上时，一片深情自然流露。但后来，她始终不懂得如何留住皇上，皇上便有些嫌她不解风情，再加上新选秀女进宫，风情妖娆的晏湘璃一下子就夺走了皇上的宠爱，自此，皇上再没有踏入寒香殿半步。今夜，娘娘柔肠寸断，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自己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皇帝本来就不喜娘娘，再加上今晚的事，今后……
辰羽回到凤仪宫寝殿，皇帝早已酩酊大醉，两个宫女忙跑过来伺候。辰羽看着她们满脸紧张之色，便笑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哪知这两个丫头竟然“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启禀娘娘，奴婢小兰”“奴婢小红”。“本宫有那么怕人吗？你们吓成这个样子。”听着皇后娘娘并无责怪之意，两个人大着胆子抬起头来，却见娘娘正看着自己，唇边挂着一抹笑意。两人心想：皇后娘娘不光好看，还很和气呢。
辰羽看着她们不过十六七岁，比自己还小两岁，心中有些不忍，想想又道：“你们这名字也太过普通，今后做了我的丫鬟，便改个名儿，你们可愿意？”“一切全凭娘娘做主。”“嗯，今后小兰改名翠锦，小红便唤作红袖吧。”
想起今天清芷的样子，辰羽起身道：“红袖你留在这伺候皇上，翠锦你跟我出去一趟。”
绘心想着娘娘的一片柔情落得如此下场，不禁悲从中来，想起反正现在娘娘听不到，宫里也没有其他人，索性大声哭起来。突然听到一个不大但很温和的声音道：“你哭什么？”绘心回头一看，是皇后，她忙跪下：“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是看我家娘娘醉酒，心里担心，不自觉哭起来，竟不知道娘娘驾到，请娘娘恕罪。”
“罢了，起来吧，你家娘娘怎么样了？”辰羽说着坐到床边，这是她第一次那么接近清芷，因为醉酒，清芷脸色泛红，更显娇媚。一阵清幽的香气嗅到鼻中，辰羽险些忍不住俯身亲吻清芷润泽的唇瓣。她定定神，问道：“本宫一路进来没有看到别人，难道这寒香殿就你们两人？”绘心答道：“娘娘本就喜静，宫里人不多，加上今天是立后大典，宫里其他人想是出去玩，过一会儿应该就回来了。”旁边的翠锦忍不住道：“这位姐姐倒是好性格，这宫里应该没有别人了吧？”“翠锦”辰羽轻声道：“今后为人处世，多学着点。这皇宫里都是见风使舵的好手，玉妃遭冷落，这寒香殿自然不会热闹。倒难得你这丫头心地善良，叫什么名字？”“娘娘谬赞了，奴婢绘心，是玉妃娘娘的陪嫁丫鬟。”
“既是陪嫁丫鬟，想必是不错的。好好照顾你家娘娘，缺什么就过来凤仪宫找田嬷嬷，我明个儿再过来。”说着辰羽将清芷的被子盖好，起身出去了。
回到凤仪宫寝殿，辰羽让人都退下，自己脱了衣服躺到床上，皇帝没醒，她心道：“这药果然有效。”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口把里面殷红的血倒在铺在床上的白布单上，又把自己的发髻放下，这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一早，辰羽醒来发现皇帝已经走了。红袖上前拉开帐幔，向辰羽道：“娘娘该起了，今天各宫嫔妃都要来请安。”辰羽点头起来，任由宫女们摆布。
果然，辰羽来到会客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嫔妃在等候。昨晚辰羽一直噩梦缠身，紫菡死去的那一幕反复上演，到后来紫菡的面容竟然变成了清芷。今早一起来便头痛欲裂，现在看到这一堆人更是心烦意乱。
正准备让她们都回去，却看见清芷来了，一看她苍白的脸色，辰羽便知她宿醉未醒。忙赐坐，关切道：“玉妃，现在可感觉好些？”清芷低声回道：“谢娘娘关心，臣妾好多了。”“嗯，本宫已经让翠锦送了些滋补的药到寒香殿，你实在太过清瘦，该好好补补。”“谢娘娘。”清芷依旧一副冷冷的模样。
莫云贝道：“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能得娘娘统领，实乃六宫之福。”晏湘璃见状笑道：“皇后娘娘真是体贴入微，可惜我们没玉妃娘娘那么好的福气，能得皇后娘娘青睐。”辰羽也笑道：“姝妃言重了，本宫不过是看玉妃特别瘦弱，所以多留意了一些，本宫可不希望有人笑话我皇室虐待妃嫔。若是姝妃你也需要进补，本宫也可以送些药品到华羽宫。”“谢娘娘挂怀，不过前阵子皇上刚赏了我一些人参鹿茸什么的，等过些时候我再来向皇后娘娘讨赏吧。”晏湘璃说着难掩面上得意之色。
莫云贝羡慕道：“姝妃姐姐宠冠六宫，可真叫我们羡慕呢。”晏湘璃越发得意，刚要说话，忽听宁妃轻声道：“姝妃，你昨天不是说有宝物要献给皇后吗？”姝妃满腹疑惑，转头看向杨紫陌，只见杨紫陌似无意般摸着自己胸前的玉坠。她忙道：“正是，多谢宁妃姐姐提醒，臣妾差点忘了。”转头向皇后道：“臣妾那有一尊羊脂玉观音，听闻皇后娘娘随太后清修多年，想来会喜欢，稍后就命人送来，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辰羽面色稍霁：“那就多谢姝妃了，大家同为后妃，理应相互关照。本宫不会厚此薄彼，也不希望各位妹妹勾心斗角，为争宠而做出什么有失身份之事。之前先不论，如今本宫既成这后宫之主，对那些龌龊的事情，绝不姑息！”声音不大却有不可抗拒的威严。下面的妃子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皇后竟有如此魄力，心中轻慢之意大减。宁妃带头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人连声附和。
镜莎公主斜倚在辰羽榻上道：“听说你今天给了她们个下马威，那个姝妃更是吓得面无人色，看来这皇后的位子很对你的胃口嘛。”辰羽淡淡道：“不过给她们提个醒而已。”
“也对，这些女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之前没有皇后，太后也不在宫里，后宫给她们搞得乌烟瘴气的，该好好管管了。”
“其他的都还好，宁妃、姝妃和柔妃只怕没那么简单。”“宁妃是我哥哥最早的妃子之一，走到今天依然得宠，当然有她的手段。不过她心地不坏，这些年多亏她周旋，后宫才不至于闹出大乱子。另外两个，姝妃也就罢了，那柔妃想来不会有多深的城府。”
“我跟你感觉相反，姝妃虽然表面上嚣张跋扈，可似乎没有太多心机，看上去私底下跟宁妃交情颇深，照你所说，以宁妃的为人愿意帮她，说明她不会太坏。而那个柔妃，我总感觉今早的事她在故意挑唆姝妃，若不是宁妃提醒，今天姝妃定会被我责罚。”
镜莎闻言不语，辰羽叹道：“恐怕，我得好好费一番心思了。”
绘心向清芷笑道：“皇后娘娘可真好呢，昨晚亲自来看您，今早又送那么多东西来，还派来一个嬷嬷、四个宫女和两个太监。”转头却发现清芷并不开心，小心问道：“娘娘怎么了？”“无功不受禄，你待会儿把人和东西都送回去吧。”“娘娘”绘心急道：“您这是何苦呢？这是皇后的一片心意啊。”“我和她并无太多交集，受不起。”清芷不为所动。
“我的娘娘”绘心无奈道：“她是皇后，给您送东西还要什么交情。再说，她今早才当着那么多娘娘的面说给您送了补品，您这一转手给她送回去，不等于当着六宫人的面给了她一耳光吗？再说，咱寒香殿这两年若不是宁妃娘娘还挂着，早不知给糟践成什么样了，如今难得皇后向着您，您该抓住机会啊。老爷可还在家里盼着呢。”
清芷思忖半晌，说道：“也罢，叫人收进去吧，你跟我到凤仪宫谢恩去。”
辰羽和镜莎正在下棋，翠锦来报玉妃娘娘来了。
镜莎笑道：“人家投怀送抱来了。”“别胡说，她应该是来谢恩来了。”辰羽正色道：“让她进来吧。”
果然，清芷进来谢了恩就准备走，却被镜莎叫住：“玉妃娘娘，我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如你来陪皇后娘娘切磋一下，我技不如人，你就帮帮我，杀杀她的锐气。”
“这……”清芷有些犹豫，镜莎一把拉过她坐下：“还想什么，快下吧。”
清芷看向皇后，见她也是面带微笑，便颔首道：“还请娘娘手下留情。”
这一局棋下了好久，镜莎公主开始还看得饶有兴致，到后来竟趴在旁边睡着了。等她一觉醒来，才发现已经日落西山，两人仍杀的难解难分。她忍不住道：“二位，该用晚膳了，你们吃棋子吃饱了，我还饿着呢。”
辰羽一看天色，果然晚了。清芷忙起身告辞，辰羽道：“都这会儿了，一起吃吧。”不等清芷答应，辰羽便吩咐翠锦：“派人到寒香殿传话，说玉妃娘娘今天在凤仪宫用晚膳。”转头向清芷道：“用完膳，接着下，今天若不分出个胜负，你可不许走。”清芷听到这么孩子气的话，莞尔一笑，点头答应。这是辰羽第一次看见她笑，有如昙花一现，那么惊艳，而又短暂。
用完膳，镜莎便回瑶光殿了。房里只剩下辰羽和清芷，还有翠锦和绘心。辰羽让两个丫鬟到一旁休息，自己又全身心的投入到棋局中。
终于清芷以半子之差赢了辰羽，旁边响起一阵清脆的掌声，两人吓了一跳，居然是皇帝。辰羽轻斥道：“你们两个丫头，皇上来了怎么也不通报？”皇帝接口道：“不用怪她们，是朕不想打扰你们。”
清芷看着这许久不曾那么接近的面容，心乱如麻，却发现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皇后。她低下头，暗忖道：“果然，皇上这样的人，也只有皇后这么特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心中一痛，差点落下泪来，向皇上皇后告辞，皇帝也只是挥手让她出去。
辰羽却看到了她眼中强忍的泪，恨不得立时把她搂入怀中柔声安慰，可此刻她正在另一个男人怀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对皇帝生出一阵厌恶。
皇帝没有察觉，一只手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辰羽不着痕迹地挣开，挤出一丝笑容：“皇上，臣妾与玉妃对弈一整天，实在是太累了，斗胆请皇上到别的妃嫔宫中歇息吧。”“什么？”皇帝诧异道：“你居然要朕到别的宫里休息？”“正是，请皇上恕罪。臣妾身为皇后，理应为众妃做好榜样，不可专宠，请皇上成全。”皇帝笑道：“朕的皇后，果然不凡，果然贤良，好，朕就答应你。你早些安寝，不可太过操劳。”“谢皇上。”
皇帝从凤仪宫出来，心中有些惋惜，成婚当晚喝得太多，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楚，本想今晚一亲芳泽，仔细体会，却被她送了出来，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不知她是真贤惠，还是有别的原因。转念一想，辰羽从小由太后抚养，又在佛寺清修，想来太后教了她不少为后之道。今晚这样，多半也是太后教导的。罢了，今后日子还长，现在她既然已经是皇后，还怕她飞了不成。
今晚，就到寒香殿吧，若不是刚才看到玉妃，自己几乎已经忘了还有个仙女般的妃子。
清晨，红袖在为辰羽梳头的时候问道：“娘娘，昨晚您干嘛不让皇上在凤仪宫留宿呢？这可是多少妃嫔求都求不来的。”辰羽听她说得委屈，笑道：“我是皇后，当然不能专宠。”“专宠？皇上才来两个晚上就叫专宠，那姝妃叫什么？”“好了，不可说人是非。别人怎么做是别人的事，我们做好自己就好。”
看娘娘有些不悦，红袖不敢抱怨了，低头做事。辰羽看她突然不说话，知道吓着她了，又笑道：“你消息灵通，倒是说说昨晚皇上去哪儿了？”“回禀娘娘，皇上去寒香殿了。”红袖恭恭敬敬地回答，却感觉皇后面色一沉，她还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正要请罪，却发现皇后又恢复了笑容。刚才那一瞬，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
宫里的是非流言向来是传的最快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昨天玉妃陪着皇后下了一天的棋，晚上皇上从凤仪宫出来去了寒香殿。
姝妃在房里大发脾气，宁妃淡然道：“湘璃，不可失了身份。”姝妃不服气道：“好个夏清芷，平时不言不语的，话也不多说一句，还以为是个老实的主儿，没想到居然暗中靠着皇后勾引皇上！”“你这火爆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上次你就差点得罪了皇后，这次可不许胡来。”“宁妃姐姐，您都不生气吗？”“生气？这宫里从来都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生气有什么用？”
“你说那皇后，皇上到她宫里是多大的荣幸啊，她倒好，把人送到寒香殿去了，你说她打的什么主意？”
“你小点儿声，别让人听了去。”
“我就想不通了，您为什么那么怕那个皇后？她虽然是将军之女，可付家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长得不是太出众，太后也去世了，只有个镜莎公主跟她交好，有用吗？”
“你啊，什么时候能动动脑子，付家虽然嫡系只剩她一个，可这个家族依然兴旺，势力不可小觑，只是一向处事低调。皇后的母亲是当年先皇极为敬重的端宜长公主，又与太后是金兰姐妹，情谊非比寻常。镜莎公主极得皇上宠爱，皇上自然会爱屋及乌。再说，皇上打小就喜欢皇后，还说过非卿不娶的誓言。她本身样貌虽不出众，可那一身气质柔中带刚、刚柔并济，那天你也看见了，她年纪不大，但不怒自威，宫里谁人能及？”
姝妃听她说完，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以后凡事要过脑，上次柔妃给你挖的那个坑，你想也不想就往里跳。昨夜之事，我看多半是机缘巧合，你与其要跟玉妃过不去，不如多堤防莫云贝，不是每次我都能救你的。”宁妃放下手中茶盏，说道：“该去请安了，你快些梳妆好，记住，不可说任何冒犯皇后或者中伤玉妃的话，衣服簪环能简则简，我先过去了。”
辰羽看着在厅中端坐的夏清芷，今天难得穿了一套淡粉的衣裙，素来苍白的面上竟有淡淡的红晕，她心中如同被撕裂一般，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要说些场面话：“昨夜玉妃承宠，可喜可贺。皇上至今尚无子嗣，还希望各位妹妹多加努力，早日诞下皇嗣。”
镜莎匆匆忙忙赶到凤仪宫，找到翠锦和红袖，两人告诉镜莎道：“皇后娘娘在竹林里，不许任何人进去。”听完镜莎不顾两人阻拦冲进竹林，果然看见辰羽在林中，剑光耀眼，好好的一片竹林被她砍得七零八落。
镜莎扬声道：“辰羽，辰羽你过来有事儿跟我说，别憋着。”半晌，一个身影停在镜莎面前，镜莎看她双眼微红，紧紧咬着下唇，几乎已流出血来。柔声安慰道：“傻瓜，你在这儿折磨自己，也于事无补，身为后妃，被皇帝临幸是必然的，就算没有这次，还有下次啊，看开些。还有你，你找借口不侍寝，能找几回？”
“我不想做你哥的女人。”辰羽轻轻地说。镜莎道：“我当然知道，这几天我都在想这个事情，派人出去找到一种药。”说着，镜莎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帕，打开，里面是一颗紫色的药丸。
“这是什么？”“这是一种奇药，吃了它，对身体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会在你身上长出大量紫色的花纹，你可以以此为借口拒绝皇兄。”辰羽看着她：“谢谢你，让你帮着我欺瞒皇帝，你心里肯定不舒服。”“那又怎样，事情都做了，谁让你是付辰羽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初入后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