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剑如虹》羽书

7、第七章 身份

　　好困，睡梦中象是听见杂乱的声音，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谁呀，难道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一件令人讨厌的事情么？我挥挥手，想将这扰人的声音赶走。仿佛一道白光闪过，一阵冷风迎面而来，我一激凛，猛地睁开眼睛。

　　黑暗中，我看见一把刀，刀尖指着地，刀背闪着阴阴的光。顺着刀尖往上看，是一只大手，一个魁梧的身躯，一袭黑衣，和一双凛冽的眸。“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说，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又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那么这是哪里？”我笑语盈盈。

　　“这里应该是将军的寝帐！告诉我，你怎么在这里？”他向前迈了两步，低头看着我仰起的脸。天！我痛苦地低下头，我才意识到，我又回到了梦境中。

　　感觉到我的异样，他伸手捏住我的下额，轻轻抬起我的脸：“我不知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中间出了什么事情，现在我要带你走。”他一定以前就认识这个梦中的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我又是谁？”听我这么一问，他楞住了。

　　这时，外面嘈杂声音越来越大，像是有一大群往这边涌了过来。“你走吧！带上我你走不出这里。”我正色道。我想此刻我也大概能猜出来事情的几分原委：这个黑衣人一定是刺客，来刺杀那个将军，却在将军寝帐发现了‘我’，而这个‘我’又恰好是他的故人，他以为‘我’被挟持，所以本来目的虽未达到也有意外收获，才想带‘我’离开。

　　“不，我一定要带你走！”他神色凝重，“我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姑娘，你还好吗？”我听见帐篷外华军医的声音急急传了进来，“华老，我很好。”我连忙大声应道。随即压低声音对面前的黑衣人说：“还不快走！”

　　他脸上有犹豫，仿佛又在片刻间下了决定，咬牙说：“我很快会回来。”一跺脚，闪身从帐篷的一侧钻了出去。

　　黑衣人刚走，华军医便撩帘子进来。“姑娘，有小股敌人来偷袭，将军吩咐华某来看看姑娘是否平安。又是战事又在军营，实在不是姑娘该呆的地方。”

　　“有劳将军和华老惦记着，我一切都好，刚才从睡梦中醒来，听见外面有喧闹声，心下正奇怪，华老您就进来了。”我一方面不能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一方面确实在心里也非常感谢这两位陌生人的关心，便又文驺驺说两句客气话：“萍水相逢，小女子还未能报答将军的救命之恩，又给你们凭添了些许麻烦，让将军和华老分心惦记，实在是心里愧疚的很。”

　　“姑娘说的哪里话。”他停下来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外面已经差不多安静了下来，“将军应该把外面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华某先出去，姑娘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如果没有什么紧急事情，将军可能会过来看看姑娘。”看我？估计是打算又来盘问我的出身好尽早把我送出去。顺其自然吧，不想太多了，也许这一觉再醒来我又回到现实中，再也不回这梦里来呢。

　　一睁眼，看见的是几乎空空的帐篷，天不随人愿，我还是在梦中。“既来之则安之”我自言自语，安慰自己。坐起来，发现自己这个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心情又是好了几分：身体现在算是比较好用了。我最怕的就是病泱泱的样子，动不动就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

　　自从进入这个感觉太真实的梦境里，我还一直是在这个小小的帐篷里，外面是什么情况，一点也不知道。“出去看看，说不定外面阳光明媚、山清水秀呢。我对自己说。

　　帐篷帘子一撩开，暖暖的阳光便照射在我的脸上。呵呵，还果然是阳光明媚呀！赶快再四周看看，是不是山清水秀。

　　我正站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四周是连绵的帐篷，大大小小的散落这片较为平坦的绿地里，一眼望不到边。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和熙的阳光、青青的草地、新鲜的空气，微微的轻风，太美了，这应该是四月的江南啊！

　　我张开双手，闭上眼睛，感觉风拂过我的脸颊，拂动我前额的发。旋转身体，感觉呼呼的风声，我像一棵迎风成长的树。

　　半晌，睁开眼睛，对上一双诧异的眼睛。陆晨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旁边跟着一副吃惊表情的华军医。刚才我的样子在他们眼中一定觉得很反常、不可思议。不知道这副身体前任主人是什么性格的人，也不知道这里的女人都是不是像书中描写的那样：三从四德、温柔内敛？现在没有‘参照物’，只能做自己了。

　　“外面空气好，我出来透透气。”我站好，拉了拉衣服的下摆，“衣服稍微有一点大，不过比起我原来穿的那件已经算是很好了。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谢谢将军和华老救命之恩。”

　　“咳，看得出来姑娘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但还需要调理，稍加时日便能生龙活虎的。”估计这军医平日给士兵看病经常说这些话，一不小心就把这用在男人身上套在我的身上了。“外面风大，将军、姑娘，我们进去说话吧。”他先让陆晨风、再让我，我虽舍不得这阳光绿草和新鲜空气，却也不得不跟随进了帐篷。

　　这是我在梦里与陆晨风的第二次见面，对面坐着，我打量他：长得像并不出众，但独有的坚毅表情和冷酷眼神，配合上挺拔的身躯，给人感觉很帅气也很霸气，这也许就是将军的气质吧，经历了太多的生死，如何能不冷酷、不坚毅呢？他一定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人，悲惨的童年、磨难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踌躇满志的壮年，我的想象开始天马行空……

　　“姑娘贵姓？”我正琢磨的人突然开口说话，打断了我正在进行中的想象。“我叫纪轻羽。”我回答，反正他们也不认识原来的这个‘我’，就用我现在的这个名字好了。

　　“仙乡何处？”他继续追问，我看了看站在他后面的军医华东言，后者此刻居然面无表情。怎么办，看来只能继续假装失忆：“回将军，小女子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诸如家在哪里、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等等都全已经无印象。”

　　“嗯”他皱起眉头，像是在思索我的回答。“现在纪姑娘已无大碍，我们该将姑娘送往何处呢？”想打发我走？不行，我对这里全无印象，外面是什么世道我一无所知，眼前这个地方虽说是军营，这两个人至少还不错，万一出去遇到山贼什么的，我的小命岂不不保？说什么也得先留在这个地方，了解情况以后再做打算。“我一个弱女子，对以前毫无记忆，可以说是孤苦零丁无依无靠，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我哀怨地说。

　　“将军”站在陆晨风身后的华军医开了口：“既然纪姑娘全然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不如过两日先将她送回将军府。……” 陆晨风打断华老的话，“不如你先收她为干女儿，再进将军府也有个名份和说法。”

　　“等等……”我一开口，那两个正讨论的人一齐转过头来看着我。“嗯，两位恩人的好意，轻羽心领了。但我不想去将军府、也暂时不想认干爹，虽然华老您很好，但我们接触时间太短，我对您还不够了解。”我看着陆晨风：“将军，能不能让我暂时在这里多呆两天，我好好回忆一下，然后再做打算呢？”看着两人吃惊的样子，我也懒得理会。明明是安排我的去处，也不征求我的意见，两句话就开始让我认干爹了，虽然这个华老军医看上去和蔼可亲，但是我就是不喜欢任人摆布。

　　“将军，高副将回来了。”帐篷外有士兵高声报告。“你的事情等会再说。”陆晨风看着我，然后大步离开。“将军这样安排也是为你好，纪姑娘怎么这么不领情呢。”华军医摇摇头，也跟着出去。

　　都出去了，我一个人留在这小帐篷里做什么，外面的太阳那么好、空气那么好，得出去转转，顺便找个小兵打听一下这是什么朝代，这里是什么地方。想到这里，我紧跟着也走出了帐篷。

　　“小姐！”远远一个迟疑的声音，从前方一个瘦高个穿着盔甲男人嘴里发了出来。走在我前面的两个人随即侧过身来看我，又转去看看说话的人。那个人急急过来：“小姐，你如何在这里？”

　　看来又是一个故人，真是无巧不成书，看来我可以从他这里知道这个‘我’的身份。“你认识她？”“你认识我？”陆晨风和我同时发问。

　　“当然认识，你是我家小姐呀，我父亲是你家的老管家。”他先回答我，然后对陆晨风说：“她是纪尚书家大小姐，纪轻羽。”

　　‘我’原是尚书府的小姐。

　　忽然觉得阳光刺眼，轻风瞬间变成热浪，陌生的记忆波涛般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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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上班，心里那个不情愿。
伏案写字很辛苦，感觉颈椎刺痛，晚上好好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