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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 过期的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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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仔,要好好吃饭,不吃饭病怎么会好呢?”
“嗯。”我微微转一下头避开吉田的手,我觉得吉田再这么抚摸下去我真的会哭出来的。
“吉田,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
“听苏单说的。前几天我也病了,也是发热,今天才刚刚回学校上课,在画室里听苏单说你病了几天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原来吉田比我还早一天就因病离开学校了,而我却到现在才知道。我想,是不是吉田也在生病期间像我想他一样的想我呢?所以才会放下伪装了好久的冷漠主动来看我?
我们说过病情和一些近况后,竟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一时竟有些冷场!其实心里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给吉田听,只是我明白我和吉田已经不再是恋人关系了,好多话,只能贮藏在心里了。做了那么久的恋人,我们仿佛已经遗忘了该怎么样去做一对普通朋友,咽下恋人之间的蜜语甜言,以朋友的身份相对时,居然那么生疏笨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和做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后,吉田突然起身说该回学校了,妈妈留他吃饭他也不肯,执意的走了。
被吉田暖热的一小片床单,温度还没有散去。这是吉田留下的温暖,我久久的把脸偎在这一小片床单上,闭上眼睛,仿佛是贴着吉田的体温。曾经多少次,就在这张床上,我们手拉着手默默相望,眼神里藏不住许多的深情和爱意,用最温柔最宠爱的方式亲吻,拥抱。
我泪眼朦胧,一遍一遍的默念着:吉田,吉田,我爱你……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对吉田说出口,却已经没有机会了。如今我一个人在这里如痴如梦心如刀绞的表白,吉田,你感应得到吗?
2。
吉田走后,我精神忽然好起来,感觉到很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厨房问妈妈饭做好了没有。妈妈高兴的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先去看会电视等会吧。”
我郁郁了好久的心情难得又开朗起来,只是因为见了吉田一面吗?吉田才是医我病的最好的药!
愉悦的洗澡,换衣服,想抖落这几个月来积聚在心底的阴霾,让自己变回朝气快乐的样子。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妈妈正把饭菜摆上餐桌,见我出来就招呼我说:“赶快过来吃饭吧,我去把汤端过来!”说着又走向了厨房。
我一边走向餐桌一边问:“爸爸还没回来吗?”
妈妈端着汤从厨房走出来,“他今天要晚点回来,我已经给他留了饭菜,我们先吃吧。”
我是真的饿了,没等妈妈坐下就拿起筷子先吃了起来。
妈妈把汤放下,盛了一小碗饭递给我,我接过来三下五除二的一会就扒光了。妈妈有点惊讶的问我:“还要吗?”我打着嗝把饭碗递给妈妈说:“那就再要一点吧。”妈妈很开心,又帮我盛了满满的一碗。其实我平时的饭量也就一小碗饭而已,只是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所以今天比较饿,又想讨妈妈开心,所以努力的把第二碗饭也吃的一粒不剩。妈妈好像有点不相信似的盯着我的空碗看,嘴里喃喃的念着:“居然吃完了!”脸上掩饰不住的喜悦!
我说:“妈,我病好了,我明天就去学校上课。”
妈妈有点不放心的说:“才刚刚好,明天再在家里休息一天,后天去也不迟啊!”
“妈,我都休息几天啦,再休息下去准得又闷出病来!”这几天待在家里,书本碰都没碰,我有点担心自己的课业。
3。
“非典”终于袭到了本城,我们学校的一个同学的妈妈被确诊为“非典”病例,是本城首例被确诊的患者。我们学校也因此成了重点隔离区,一时间整座校园人心惶惶。学校紧急宣布封校,全体师生一律住宿学校,不得外出,因故不在学校的同学在学校解除隔离之前也不得再回学校!
顾京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开始收拾东西,我奇怪的问:“顾京,你干嘛?”顾京一边把书本往书包里塞一边说:“回家啊!”我有点摸不着头脑,“回家?你没听到要封校吗?你现在出去可就进不来了?”“就是因为要封校了所以才回家,我才不要呆在这里!”我一听急了,连忙拉住他,“你傻啦?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至少要几个星期吧?你落下那么多课到时候怎么办?”顾京只好说:“那我也不能呆在这里,不然我妹妹怎么办?她一个人在家连饭都不会做。”我这才想起顾京的妹妹还需要他照顾,也只能无奈的放他回去,嘱咐他在家好好看书别落下了课业,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
学校很快就成了“隔离区”,校门口看大门的老伯被换成了几个穿制服的警卫,几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医生忙前忙后的对家长们送来的各种住校用的生活用品进行编号,消毒,然后再送到学生手中。学校门口聚集了好多家长和学生,隔着大门,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整个校园好像忽然变成了一个监狱!
我抱着妈妈送来的被褥向宿舍楼走去,第一次住校,有一种新奇感!
4。
到了我们班的宿舍才发现我们班的几个宿舍都已经没有空床位了。本来宿舍里有很多空床位的,但是因为突然封校,所有的学生都住进了宿舍,所以床位一下子不够用了,好多同学都不得不两个人挤一张床。
小小的宿舍里住进了十几个人,这一会正乱成一团,没有几个人注意到我的到来。我抱着被褥站在宿舍门口正有些茫然的时候,万福里发现了我,走到门口很义气的对我说:“陶小仔,找不到空床位了是吧?过来和我挤一挤吧,我就委屈一下收留你啦。”我看着窄窄的一张床铺,一个人睡都有些局促,挤两个人可真是够呛的。但事到如今也没的选择了,总不能睡到走廊里去吧?
宿舍里真的好热闹,铺床的,叠衣服的,爬上爬下的,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的,大声聊天的,笑骂的,打闹的,乱成一团。
“陶小仔,你要和万福里一张床睡啊?我告诉你,他可是个烂货,我们宿舍的人全都睡过他!”
万福里一听便骂道:“你这个贱人,都被我睡过了还有脸拿出来炫耀,一定是觉得很光荣吧?又想挨艹了是吧?信不信我□□了你?”
“有种你就上来啊,谁□□谁还说不定呢!”
“贱货!我看你真是找操。”万福里说着,麻利得像猴子一样爬到了上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家伙给制服了,骑到他身上就“运动”起来,“你这骚货,三天不艹你你就痒,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草你啊?现在爽了吧?说,现在爽不爽?”
那家伙虽然嘴巴嚣张身材却消瘦纤弱,毫无反抗之力,叫嚣了一阵之后终于软下来,不得不求饶,“阿里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说你错哪了!”
“我哪都错了!”
“不行,你必须说你错哪了!”
“阿里兄你饶了我吧,我真知道错了,我浑身上下哪都错了……”
“说!谁是烂货?”
“我是烂货我是烂货,你是处男行了吧?”
“咦?好像还不服是吧?好,看我怎么折腾你……”
“我服了服了,真服了,我是烂货,我真的是烂货!”
“烂货都是怎么叫的?”
“阿里兄,你饶了我吧……”
“你不叫是吧?行,我看你叫不叫!”万福里说着,更放肆的大动作“骑马运动”起来!
“啊呀!我叫我叫!啊——啊——呀买呆——哦——哦耶——啊——爽——噢买噶——好爽——”
宿舍里的其他人纷纷爬到上铺围观起哄,“加油!加油!用力!擀死他!”铁床被他们俩搞得大幅晃动,唧唧哇哇的响,我都担心那床会散掉,把他们摔下来。我觉得他们好疯狂啊,完全不像平时在班里时矜持的样子,两个男生居然能闹成这样,我完全被雷到了。
5。
熄灯后好久宿舍里才渐渐安静下来,渐渐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急有缓,时而传来一声鼻哨,还有人在打呼,有人说梦话,俨然是一出“宿舍奏鸣曲”,甚至还有一个睡在下铺的极品同学睡着睡着忽然一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光脚站在床边口齿不清的嚷了几句胡话,然后又倒头呼呼大睡起来,把我吓得不轻,心想怪不得他不睡上铺,不然还不得出大事啊?
我没有一点睡意,感觉很不舒服,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翻个身都很困难,甚至连胳膊和腿都不能自在的伸展,这样子躺久了,身体和心里都感觉特别的压抑,憋闷。心烦意乱,浑身都不舒服,好想跑出去尽情的把身子舒展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深呼吸了几下,努力的让自己心静下来,转移心思去想其他的事,试着忽略掉身体的不舒服,直到过了午夜,困意才渐渐袭来。
梦见和吉田万般柔情的缠绵,久久的彼此注视着对方的脸。吉田纯净的笑脸一如很久以前,那时我们还都是个小孩子,没有忧伤,没有哀愁,也没有故作的冷漠。有多久没见过吉田这么简单纯净的笑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