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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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燔胡十七年五六月间，动辄倾盆大雨，大风刮过。
叶幸拉着秦喻在凡世里招猫逗狗了几日，因为天气原因，很不得兴。
一天，日头将好，人们却并不相信，这时候老天爷敢白着太阳下雨。
两人趁此时回山。
由于秦喻这些年的频繁踩踏，一路从山下延伸至叶幸洞府，长出一条双肩宽细的小道来，叶幸沿着小路上山，未几，陡然转身，迎面撞上一位老妇人，扒着她的腰逐渐滑下去，叶幸顿了顿，要挣，这位脏污不堪的老婆婆一把抱住她的腿，号哭开来:“老妪闻哭岲山中多仙人，好做善事，慈悲为怀，特不远千里来到此地，望姑娘相救。”
叶幸:“你先松开我。”
妇人猛摇其头，揪紧了她裤腿，眼睛血红的盯着她，一手捶着胸口，哽咽:“姑娘帮帮我……帮帮我……我再等不了了……”
叶幸少开一窍，注视着她推推她肩膀:“脏了我衣服，你离远些再说话。”
那老妇人出离愤怒:“老妪看姑娘长的美貌有福，更是这山里的仙人，怎地心肠如此恶毒，看我形容枯槁满身泥泞，不同情也就罢了，倒还嫌弃起来了……”
叶幸张了张嘴，发不出声，不由的看一眼边上的秦喻，那男子是十五六岁小少年的模样，面目表情起来却很有些唬人。
天上响了几声雷。
“你喜欢这样趴着抱着，那就算了，不必生这么大的气。”叶幸低垂了头。
老妇人仰着脖子，看起来邋遢可怜，有几分咬牙切齿:“姑娘是高贵的天人，不喜我这等粗陋凡人亲近，是常事，使唤老妪起来也就罢了，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来反倒有失身份……”
叶幸不听她说完，骤然已经离远了几步，老妇还没看清，只听她说:“不必使唤你，我自己离你远些。”
妇人手指颤颤的指向她 ，孤伶伶跪坐在地上，望着人心里凄楚。
天色骤变，雨下的稀疏，砸在四处，因有树枝遮挡，并不明显。
秦喻顺手施个法术在三人上空隔开雨。
雨势愈发大，一眨眼轰轰烈烈起来，噼里啪啦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住，这原是凡人平生不可见的稀奇事。
老妇人却顾不上，脑袋偏向一边啜泣，时不时抹一把脸。
叶幸身子有些僵，秦喻不作反应，侧过头看了叶幸一会儿，走向她。
叶幸看向老妇身后。
蓦地传来脚步的“沙沙”声，老妇毫不察觉，直到一双手托着她站起。
雨下的依就急促，三人身处之地却一片安安静静。
妇人转脸看向那扶着自己的人，是名女子，眉如远山，舒扬慧黠，温润的冲自己笑笑:“婆婆莫伤心了，前淹先扶你去一边坐好，有事咱们再细说。”
老婆婆道:“你……你也是这山中的仙人？”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仙人，不过是还没修炼成的小妖，婆婆还是不要这么称呼才是。”
“姑娘太过谦了，姑娘秉性这样的温柔和气，又具有叫我们凡人望尘莫及法力，就算是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妇人收住了泪，拍拍女子的手笑道。
女子扶她去一旁的树荫下坐着，笑道:“只怕犯了天上那些真正仙家的忌讳。”
叶幸觉得老妇人不同许多，于是说:“既然你有别人帮忙，我们便回山上了。”
等了半响无人作答，妇人冷冷道:“姑娘去吧！老妪不敢麻烦姑娘了！”
秦喻抿着唇，望了眼那粉红衣衫的女子，拉了叶幸手转向山路。
叶幸心里沉郁，轻轻喘了口气。
刚才那样尴尬。
女子似笑非笑斜了他们一眼。
这是叶幸成妖以来离家最久。
二人一路行走上山。
叶幸心里挂着刚才的事情，胸口闷着。
“刚才的女子是綦沁岛的鹤妖。”秦喻道。
叶幸看向他:“嗯？”
却不知他还想着许前淹。
秦喻一笑，对她挑挑眉毛:“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说的有几分道理。”
叶幸微笑:“嗯嗯。”
其实十有八九没听明白，大约是说那女子聪明。
不要在意细节。
叶幸的洞在山腰，快要到了。
她想想，存了唯喏:“我方才对那老人家……”
秦喻一径的笑。
叶幸喉咙一动，心里难受，总猜不透这人想法。
“你做了快一百年的妖精，怎么会察觉不到她要扑过来，知道她要扑过来，还转身让她扑的更容易些……”秦喻叩她的头:“那妇人性子刁钻，你不通人事，叫她压的口不能言，好不好笑？况且……”
况且。
这姑娘那一日，对秦闲压抑极深，极不可说的怨恨，都能够一语中的。
如今不过是这点人与人的交往，还这样的不得其法。
是只懂得体会，哪个与她相交百年的男子，才足以轻易道出。
这份专注，秦喻那时虽然理解的到，却未必想的是爱情这里，也未必能还以颜色。
叶幸顶着他的手，呵呵笑，脸色红润的。
乍然又起了自卑，弯着嘴巴皱着鼻子:“那想必许前淹是做的很好，善良容忍，处处妥当。”
秦喻撇着她，问:“你认识她？”
“她家岛主与妖王是故交，几次来往，都带着她。”
秦喻沉吟一刻，笑着道:“她自己恐怕不知道有几百岁了，还口口声声叫那人婆婆，也不怕她折寿。”
山花烂漫，绿木萋萋，外人不知哭岲山中这般美貌，温柔了心境。
秦喻折了一枝丛生的粉色玫瑰，叶幸伸手去接，他瞟她一眼，递过去。
叶幸道:“你牵我手干什么啊？”
秦喻启露唇齿，半盏笑容，倨慢语气:“你不让我牵？”
叶幸用拿花的手挠头。
★★★★★★（分割线土气，不过我可是连排版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
山中日子闲散，叶幸青衫沐月，立在崖顶负了手，猛烈夜风一浪一浪，身形便有些不稳当。
秦喻弹了粒小石子击中她。
叶幸捂后腰，叫:“好疼。”
又怕他听不见，加大声音:“你用这么大力气！”
“我怕被风吹歪了。”又道:“你在那找什么罪受……”
“容我感受会悲凉的味道……”
“听书学的？”
“……嗯。”
叶幸用力定住脚，转过身被风推着走到秦喻边上，仰着脖子看他。
秦喻往山下走。
叶幸于是在后边跟着。
夜真黑啊，相当的黑。
“早知道应该买些杂书回来好让你看。”
叶幸去拽他袍角。
陡然，一个踉跄。
“你给我把妖力聚到眼睛上去！”
叶幸:“嗯，那个……书……”
秦喻叹气，拉人胳膊:“好好修炼。”
七月流火。
秦喻拿竹子盖了间小屋，又在四周围了篱笆。
叶幸皱眉头:“山里还是第一次有妖盖房子……”
秦喻被太阳刺的眯了眼，哼一声:“怎么着？住凡人住的东西掉了妖精的价儿？”
叶幸悻悻道:“怎么不建在湖边呢？那里又凉快又漂亮。”
秦喻施施然，手里编着藤椅:“我嫌虫多……”
叶幸摇头鸣颂:“本是同根生……”
秦喻不理睬。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