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往事并不如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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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三次与夏喆见面，地点我上班的那栋大楼电梯。我们一起按下17楼的按钮。他触碰到了我的手指，脸微红，想必没有认出。我趾高气昂走出电梯，因为厌恶了电梯里的流言蜚语。没想到夏喆是来应聘人事部的空位置的。很显然，他被录用了，第二天准时和我搭乘同一地铁，同一电梯。
在我走出电梯时候，夏喆在背后拍拍我肩膀，“你好”。
“夏喆，对吧。”我语气缓和，笑笑告诉我的。听到笑笑时，他的嘴角僵硬了下，眼里闪过一丝类似愧疚的情愫。
“她去了南京，我希望她过的好。”
“嗯，我叫叶曳，树叶摇曳。学姐兼同事了。”我伸出手，莞尔一笑。不知道什么开始我学会了像笑笑一般最真诚的微笑。
笑笑离开后，我的生活又有一点寂寞滋生，甚至蔓延到我的回忆。有些莫名的恐慌，怕哪天她回来再也不会那么没心没肺地笑，会喊着叶曳姐，用肉肉的脸庞贴着我亲昵。
时光总有种可怕的力量，带走或冲淡，如同我失去莫北一样。
当我向韵诗抱怨时，她会戳戳我的脑袋，都快奔三的人了，还缅怀什么过去呢。笑笑也要嫁人的，这不还有我吗，没良心的。我坏笑着抱抱她，谁叫你总要陪男友啊。想起来和韵诗从高中到现在看着年轮一圈圈增长，甚至比与莫北还要长久的多。同性的友谊很多时候比爱情来的坚实。
韵诗后来一本正经地告诉我，叶曳啊，我想你真的该重新谈场恋爱了。你的脸上写满了寂寞。知道吗，越是把自己保护的严实，越让人觉得你孤单。以你的条件当什么剩女啊，我们这样的年龄，爱情个不错的延长青春催化剂。对了，上次在你们公司遇到的那个叫夏喆的不错啊，有机会吗？
“去死啊，叫我老牛吃嫩草吗，他比我小三岁呢。”
“那就是说你还真考虑过啊。三岁怎么样，女大三抱金砖没听过吗？”话入耳我脸绯红，居然，不，为什么会脸红。
也许笑笑说的对，我和夏喆是同样的人。自我为中心地去霸占爱情。经历了纷纷扰扰。似乎在一夜成长，而我就勉强称为晚熟吧。夏喆并不像笑笑所说的那样骄横了，或许又是生活所迫。金钱至上纸醉金迷的这个社会，我们被消磨了棱角，亦步亦趋。
我总是无意间和夏喆四目相对，然后尴尬地逃离。我们之间言语极少，因为彼此都不是话多之人，又慢热，碰面是点头带过。 而那次公司组织的新年聚会却拉近了我们的距离，男女两组选派几人玩游戏，恰巧我与夏喆一组。
游戏是暧昧的双人走路。当我右腿和他的左腿紧紧的贴在一起，十指紧扣时，我竟有点忐忑，多久没这样和一个男生靠的如此之近。我们配合的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获得了小组冠军，奖品是一人一张《爱情左右》电影票。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夏喆脸红咯，是不是喜欢我们叶曳啊。然后嘘声一片，我偷瞄了夏喆，果然红彤彤的，有点小窃喜，女人的虚荣心吧。
可夏喆很快反驳，这里太热的原因啊，刚才游戏又那么激烈，出去透透气，话可别乱说的。说罢松松衣领折身离开了，落下我一个人冷场。
电影其实已经看过，而且是周末晚上那场，那张电影票最终被我丢进了垃圾桶。夏喆应该会送给某个心仪的女孩吧，可笑笑已经去了南京，哦，不，他不爱笑笑。那么，叶曳你为什么管这么多呢。我闷头大睡，期间突然手机震动，显示是夏喆，又是什么公事呢？
叶曳，夏喆好听的声音。
“嗯，你说，什么事。”清梦被打扰，我显得有些不耐烦。
“九点半，电影院门口见吧，我们一起看电影。”他的语气掷地有声。
“哦，好的。”我平静地挂掉电话，掐掐自己没有做梦，他是在约我吧，相识三个多月来，第一次主动因为私事找我。可我为什么没有拒绝。
略施小妆，ZARA新款风衣。我自信地出了门。
九点半到达，只见夏喆已经站在稀稀落落的人群中等待。见到我时，分明看到他吁了口气，额头上竟有细细密密的汗珠，灯光照射下有点滑稽。他在担心我不会来吧，电话里却装作胸有成竹，抑或是欲擒故纵？
影片情节仓促，但浪漫元素十足。
当再一次听到属于想起，林嘉欣与邓超两情相悦完美结局时，眼角竟有点湿润。莫北那天牵着妻子向我走来敬酒的样子刺痛了我的眼，耳，无孔不入。
出场后，情绪低落不语。泛着晕黄的灯光洒在路过行人上，多少有点暧昧不清。
我与夏喆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走了很久很久，他最终打破了沉默，触景伤怀了？
我用沉默来默认。冷风肆虐，我不禁打了个喷嚏。夏喆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难过的话，我们继续走走。”我裹紧了外衣，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送我回家吧。”我毫无遮掩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今晚谢谢你陪我，给你。”到家时，我脱下外套，转身离开，并不客套。
其实夏喆那句，叶曳，我喜欢你。每个字都清晰在耳，可我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假如夏喆再大声地说第二遍，或许我会回头。可是当我关上大门那刻，他也没有说出任何，有些失落，因为都放不下骄傲太久而有的矜持。
第二天，我递交了辞呈。老板有些惊讶又遗憾地说，叶曳，想回来的时候就回来吧，位置留给你。出去散散心也好。
你瞧，莫北曾在我提出分手时也会那么包容地说，叶曳想清楚的时候就会阿里，我等你，可你看，我的位置早已经有人取代。我会意笑笑，说，好的。
和韵诗打了通电话说，想到处走走换个心情顺便回老家看看父母。她在电话那段大骂，臭丫头，这才想家了啊，是还放不下么，真没出息了你，一个人你能小心么，别再雷厉风行了，外面的人不是吃素的。
我听着便忍不了，呜咽了。
“韵诗，打是亲骂是爱，这辈子就我爸妈和你这样对我好了吧。”
“叶曳，别忘记，莫北真的那么深深爱过你。只是你们不适合。”
往事并不如烟。
这里有太多回忆可以拼凑，又有太多的暧昧会滋生，我不喜欢这样下去，逃离也可以是解脱，再见，谢谢你们曾经的爱，我们的爱，第一站，去见我亲爱的笑笑。
几个月没有碰面的笑笑仍旧如前，突然觉得自己从前有些杞人忧天。她热忱，善良，乐观。只是瘦了不少，婴儿肥有点退却，成熟的魅力却悄然落地。笑笑依然挽着我倾述几个月的经历，从开始不易的找工作，找房子到现在有不菲的收入稳定的感情，如同歌词所唱，她笑在春风中。
晚上，我们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床上，秘密耳语。
“叶曳姐，明年我和袁野打算订婚。”
“会不会太早了，毕竟你们才半年多。”我显得有些保守了。
“不会，是你的出现了就抓牢，不管其它，我相信，他就那个我该在对的时间出现的对的人，知道么，他会在我劳累时给我洗脚，沏茶，生病时无微不至。我能有到现在还这么单纯的微笑是因为他的爱。”
“笑笑，夏喆，他现在和我一个公司，哦，不，原来，他.......”叶曵发现笑笑已经酣然入睡，便不在语，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小丫头，晚安。”那一夜，我梦到了百花盛开，自己站在花丛中，一顶硕大的向日葵开的迷彩绚丽，不停向我靠近。画面突然蒙太奇，笑笑穿着洁白神圣的喜娘礼服将花束抛向我，是一束开的娇艳的玫瑰。
告别了笑笑，我回到了家所在的那个靠海边的小城镇。在大都市生活了太久，暂别车水马龙，心旷神怡。或许就此安顿吧，遇到个对自己好的人，孝敬好父母，养个可爱的孩子。足矣。我丢掉了原来的电话号码，准备销声匿迹。不管是笑笑还是韵诗，只要我回去，她们都还在，我坚信着。
六月的阳光覆盖海平面，金灿灿地闪烁。我身着白色至脚踝的连衣裙在宁静的海边赤脚一圈圈起舞，风拂过她的面颊，掀起裙裾围成很好看的弧度。
小女子碎碎念，莫北曾说我赤脚转圈裙裾飞扬的样子很迷人。那么没有他，我要依旧独舞，舞到连自己都陶醉，瞧，我就是这么自恋。我朝海空交接处呐喊，不知道为什么夏喆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第一次见他时的玫瑰，第二次见他时的手帕，第三次的电梯按钮.......
那场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漫长的电影，那条走不到尽头的夜路。为什么开始占据我脑海的是他，与他在一起那么短暂的片刻。韵诗说的对，我只是寂寞了。
2008．12.16，27岁，我依旧单身，依旧是自由骄傲的射手座女子。习惯了海边小城了一切，习惯了父母不停的催促婚事。一个人低调地为自己庆祝又要老去一岁，我笑的没心没肺。唯一的意外是那个大大的包裹，拆开后是一个巨大的泰迪熊，写着给粉色的kitty。
当我以为一定是地址弄错了的时候，一封信掉落在地。
“亲爱的叶曵，生日快乐。你离开我已经十一个月零五天了。无时无刻在想你，第一次那个粉色的kitty猫让我难以忘怀，第二次那个哭花脸的你让我心疼，第三次遇见你的慌张与不堪仍记在心。原谅我曾经不懂爱，原谅我对笑笑一味补偿而在趁虚而入的时刻错过你，原谅我的表白不够坦诚，原谅我没把你紧握。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我知道，因为，那场电影后你哭泣的眼神。不要介意年龄，我们只差了实际两岁不到。我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有力量去爱去承担。假如还来的及给我一次机会。你是我此生不可错过的风景。泰迪代替我我来说爱你。”
我按下小熊手掌的心形按钮，清脆的告白，叶曳，我爱你！泪如雨下，这三个字缺失了太久，似乎被封印在海角天涯，与我隔岸相望。
夏喆，我已经错失了最美丽的年龄，追逐完美的我要如何收场，遇见你是场意外，爱上你是场波折，离开你是场放逐。曾经快人快语的我已经懂得内敛，爱你并不一定要说出口。或许我们该给彼此时间来淡忘吧。转眼，又过去几个春夏秋冬，作为单身的高龄女性。身边围绕着形形色色的慕名者。或为名为利，与我无关。我知道，我的无名指已被无形的戒指套牢，那个人有着深邃的眼眸，精致的面容，我叫他等爱的王子，每天会对着小吉（给泰迪取得名字）自言自语，夏喆，如今你是否佳人相伴，幸福美满？
二十九岁，褪去所有伤痕回到阔别三年的城市。韵诗已做了贤妻良母，她捶打着我的肩膀，坏叶曵，怎么可以连我的婚礼都不来，消失了这么久。接着紧紧抓牢我。不许我再逃匿。次日，笑笑告诉我她与袁野准备在新年结为连理。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热闹纷杂的除夕夜，抹去积厚的尘土，独自守着钟声，安然睡去。那一夜又做着一个梦，不变的是周末的清晨，却不再是那个茫然无知的少年，也不再是雍容华贵的玫瑰，一朵向日葵竖立手中。夏喆在我耳边轻语，叶曳，为了你，我放下我的骄傲，你是我的宿命，谢谢你让我懂爱，请再也别逃离，彼此珍惜。
辗转一梦，原来这便是我的属于，不逃离，不丢弃。
因为，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往事并不如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