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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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曦到达天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急急忙忙往月老的祠堂赶过去，路上却被天兵拦了下来。
“你们……”
“獒大人，”天兵行礼行得毕恭毕敬，“李天王希望你先去他那里一趟，不知獒大人是否愿意和我们走一趟？”
獒曦没有办法，只好抖了抖袖子，和天兵往天宫的方向赶了过去。
李天王询问了几个问题，獒曦一一作答，镇魂瓶已经归还了地狱，里面的恶犬之灵直接被下了油锅，怕是永世不得超生了，不过这事情实属蹊跷，难怪李天王一直挂念在心上。
“獒曦，恶犬在附身上东北虎之前，它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回天王，獒曦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恶犬移动速度极快，几次都险些跟丢，如果它用消失的那部分时间去见什么人，属下也是不知道的。”
“按理说，一个地狱的恶犬之灵哪有这般能耐？”李天王说了这么一句，獒曦连忙跟着点头。
地狱恶犬属于妖魔的最低等级，从地狱逃出来已经大伤元气，所以附身在普通人间犬类是正常行为，不过附身在东北虎这种跨越种族的动物身上，甚至可以完整地控制东北虎的意识，只能推测，这个恶犬之灵在逃窜的时候，遇到了哪位灵气很重的人。
“行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会研究的，獒曦，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回去休息吧。”
“獒曦谢过天王。”
从李天王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了，这一来一去竟然又折腾了半天，獒曦毫不犹疑，驾着飞行云就往岄夏那边赶了过去，隔着衣兜摸摸里面的东西，笑得一脸孩子气。
“岄夏——”
獒曦把飞行云一收，跑着就进了月老祠的庙里，轻车熟路地在后院找到了还在输入生辰簿上的名字的岄夏，抓住他的衣袖就不愿意放开了。
“岄夏岄夏我回来了。”
“嗯，任务完成得怎么样？”岄夏没有抬头，手里的工作也没有停下来，他就闷着声这么问着。
“还好，虽然有一点棘手，但是也算是圆满完成了，对了对了，我还给你带礼物了——”
獒曦一边说着，一边把兜里的簪子拿了出来，不过一拿出来，獒曦就傻眼了。
原本淡蓝色的珍珠被熏得乌黑，一碰甚至能掉粉末，银白色的簪体上也被腐化得差不多了，这簪子，扔在路边都不一定会有人要。
“怎么会这样——”獒曦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放在兜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啊，原本想给岄夏一个惊喜来着，现在看来，怎么看怎么像自己在耍他。
“好了好了，不要难过了，”岄夏看到獒曦真的快要哭出来了，急忙安慰着，“你是不是把它和什么东西放一起了啊？”
“有啊，”獒曦揉了揉眼睛，“和装了恶犬的镇魂瓶放在了一起。”
“这不就对了么，人间的东西哪能和天庭的东西放在一起，哪怕只是碰一碰也是不可以的啊。”
“这样啊……”獒曦泄了气，闷闷不乐地耸拉着头，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脸上，岄夏看了，想笑也不敢笑得太张扬。
“那这样好了，索性帮我把长头发剪掉好了。”
“……啊？”獒曦瞪大了眼睛，“为、为什么啊，这头发这么好看，还这么长，你留了好久了吧。”
“嗯，怎么也有个百千年了吧……行了，把下巴收一收，眼睛再瞪就出来了。”
“那、那为什么要剪掉啊。”獒曦此时有点语无伦次，岄夏这个人，他捉摸不透，明明前一天还带着点冷漠，却又笑得温和，再加上玉帝当时的欲言又止，明明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还是远离这个人会比较好，但是獒曦也说不上这种感觉，岄夏在哪里，自己就忍不住往哪里靠过去，拦都拦不住。
“太长了呗，”岄夏漫不经心地抖了抖头发，“每天打理都很麻烦，洗起来也特别费水，翻个身子都能把头发压在下面，现在天气也有点热了，索性剪掉算了。”
岄夏这段话里，没有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再麻烦的事情，经历个几千几百年，早就成为了习惯，獒曦张了张嘴，困在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问出来，倒是老老实实地说着，你要是想剪我就帮你剪。
獒曦的第二世做了一个理发师，于是拿上剪刀的时候还算那么像一回事，獒曦剪得很快，几剪刀下去，岄夏的头发就明显短了一半，獒曦又把边边角角修了修，最终的成品，也算看得过去。
不过岄夏的发质本身就偏软，再加上獒曦算起来也有一百年没动过剪刀了，一不小心就剪缺了一块，所以岄夏的短发就这么软软哒哒地趴着，后面还有一个豁口，怎么看怎么有点滑稽。
“不错啊，”岄夏用手撩了撩新发型，“还是短头发清爽。”
“那是您没看到您的头发后面……”獒曦说这句话的时候羞愧得不得了，差点把脸都捂上了。
“没关系的，”岄夏半安慰半玩笑地说，“反正我也不经常出门，也没有人能看，等头发长出来你再帮我修修不就得了？”
獒曦连忙答好，总算有一个心安理得。
突然獒曦听见岄夏说，脸上这伤怎么弄的？獒曦还没来得及回答，岄夏却先撇过的眼睛，“小心点吧，这才哪里到哪里呢。” 说这话时，岄夏一脸淡漠。
獒曦收拾好东西，却不愿意离开月老祠，岄夏好脾气地拍了拍獒曦的肩膀，怎么样，还想让我留你住宿么。
獒曦憋红了面颊，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岄夏，你昨天答应我可以问你的问题，还有效么。
“有啊，你问吧，我当什么大事呢。”
“那个……玉帝说你以前有个很重要的人是……”
“不太想说~”
“……那，那你昨天去干嘛啦？”
“以后再告诉你~”
“……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埋在书里干嘛呢？”
“过两天你就知道啦~”
“……那我明天还能来么？”
“可以哦~”岄夏笑得摆了摆手，“小犬，我回答完你一个问题了，今天你可以回家了。”
“哦……”獒曦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不甘心，但是还是乖乖地听话，向着家的方向飞了过去，“明天见。”
“明天见。”
我们都有很多个明天，我猜。
獒曦回家之后，趴在玄关就不爱动弹了，还是犬型小童齐心协力才把敖曦拖进了客厅，往沙发上一扔。
“獒先生，您现在就像是一只狗。”其中一只小金毛一边帮獒曦换着衣服，一边发着牢骚。
“……我本来就是啊。”
“更像了而已……您现在已经是神了，麻烦您把舌头收回去，然后去浴室洗澡，热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小金毛收起了换洗衣服，几只小金毛一起把獒曦抬起，往浴室送。
“你们……你们有把我当主人么！！”獒曦挣扎着，可是又怕自己会滚下去，犹豫了一下，后半程还是老老实实地被小金毛们抬进了浴室。
“獒大人，我们要提醒你，”为首的小金毛说得一本正经，“岄大人长得那么美，他肯定也喜欢帅气漂亮的人，所以獒大人若想和玥大人更进一步，这种因为累而偷懒不洗澡的行为，就不要再有了吧。”
“我哪有、哪有、喜欢……”
说到后来，獒曦的气势也弱了下来，他有些不甘心地努努嘴，还是乖乖地去洗了一个澡。
温热的水流划过面颊，从伤口处慢慢浸过，带来的是微弱的痛楚，獒曦抬起手，摸了摸已经结疤的伤口，心里想的全是岄夏当时淡漠的眼神。
（“怎么弄得？”）
（“小心点吧，这才哪里到哪里呢。”）
獒曦不想承认，但是很多时候，他在岄夏的眼睛里看到的，都不是自己，可是他也说不上来，他看到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在温热的水中，獒曦打定主意，如果明天还是没从岄夏的口中撬出什么故事的话，就去问问其他元老级的神仙，说不定谁愿意为他讲一讲，岄夏过去的故事。
睡了一觉的獒曦神清气爽，他伸了个懒腰，满意地听着骨骼苏醒的声音，在小金毛的服侍下完成了更衣和早餐，穿戴整齐的獒曦准备去太上老君那里问个好。
结果獒曦刚走出大门，就看到门口蹲坐着一个红眼睛的少年，雪白的皮肤，穿着一件带着长耳朵的衣服，躲在草丛中，看到獒曦走出来，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往云层里缩了缩。
獒曦久久未动，少年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没曾想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獒曦，少年吓了一大跳，又躲不开，居然一屁股坐在了云层里。
“你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做什么呢？”獒曦伸出手，把少年拽了起来，“你是……兔子？”
“獒大人你还记得我啊！”少年听到那声兔子的称呼，明显是高兴了起来，“獒大人当年以犬型在山洞里修炼的时候，记不记得救下了一只差点被狼吃掉的兔子，那个就是我啊！”
“……是你啊。”老实说，獒曦并没有想起什么，这一千年来积善行德的事情多去了，要不是他天生善良的性格，当时也不会被太上老君选中，成为犬神的后续人，既然兔子说是他，那就是他吧。
“是啊是啊，如果当时没有獒大人，我肯定被吃掉了，更不要说现在在天庭作为兔子的守护神了。”
“原来你是兔子的守护神啊，”獒曦恍然，他想起土地公公说，这一次有三位新上任的守护神，看来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其中一个，“那你叫什么？我总不能兔子兔子地叫你吧，还有我叫獒曦，不用叫我獒大人，我们是同辈，你那么叫怪生分的。”
“那，那我叫你獒曦哥行么，”少年开心得很明显，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獒曦哥，我叫堍熙。”
“嗯，我记住了，”獒曦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来的？昨天那个任务你有参加么？”
“……昨天那个任务啊，”一说到这里，堍熙的眼眶又有点红，“李天王说，我能力不够，需要耐心和温和的任务才能分给我，所以我什么都没做……”
“哎哎，不要难过啊，”獒曦对这个一弄就红了眼眶的兔子根本就没有办法，只好手忙脚乱地安慰着，“这有什么的，我们十二生肖本来就各有各的职责，各有各的作用，能用到你的地方，我也是无能为力的啊，要不天下那么多只兔子，为什么偏偏选中你？”
“看来，獒曦是交到新朋友了。”
不远处的太上老君笑眯眯地对着身旁的岄夏说，岄夏抿着嘴唇，半晌才吐出两个音节。
“是啊。”
“那么岄夏，”老君依旧笑得慈祥，“你什么时候愿意去交新的朋友呢。”
“最近还没这个打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