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画》艾上悠

6、第五章

　　“羽儿，你不喜欢吗？”龚子棋不理会小贩买力的赞美，有些不解的问叶梦羽。
　　“羽儿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把钱花在这上面，羽儿喜欢淡雅的，珠钗不适合我。”她的长发总是用丝带微绑着，那珠钗与她的身份不符，更何况她不能再接受他的相赠了。
　　那玉笛已是他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了，这些已经够了，不需要太多关于他的回忆了。
　　“可我觉得羽儿很适合啊，但是如果羽儿不喜欢，棋大哥自然不会逼着你去喜欢的。”龚子棋体贴的说道。
　　强人所难他不会做，他要的是心甘情愿。
　　“谢谢棋大哥！”对于棋大哥的谅解她很感谢，然后她回以一脸抱歉的笑容给那想要赚一笔钱的小贩。
　　“多谢小贩大哥的美言了。”虽然最后他们没买下小贩的珠钗，但总觉得有些愧疚呢。
　　她的笑顿时迷得小贩不知东西了。美啊！像他这种市井小贩哪见得过这么美的姑娘啊，那一笑简直是倾国倾城啊！
　　他直勾勾的眼神毫不避讳地盯着叶梦羽，可下一秒就见得一脸不悦的龚子棋挡在叶梦羽前拿着一只簪子抵着他的眼睛。
　　“要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尤如修罗的声音压低的在他耳畔说道。
　　小贩哪见过这势头啊，吓得忙闭上眼睛，冷汗噌噌得只应：“小的什么也没看到！”
　　哎呦！我的娘啊！可没听人说过这龚公子翻脸比翻书快啊！
　　“棋大哥怎么了？”叶梦羽丝毫未觉得身前的龚子棋正在威胁着小贩，只是奇怪他为何突然靠近那小贩说话。
　　“呵呵，没什么，只是对他说下次若有好看的钗子记得给我留着。”面对叶梦羽时，龚子棋早已是笑容满面，温柔如春风了。
　　可直到他俩离开，那小贩的腿还在那哆嗦。
　　庙会上的表演看得叶梦羽既新奇又兴奋，但看热闹的人好似增加了不少。
　　“棋大哥，人好似越来越多了呢！不如我们回去吧？”他们越往里面却越是拥挤，叶梦羽有了回去的念头。
　　身后并没出现预想的声音，叶梦羽转身一看，哪还有龚子棋的人影啊！
　　天那！他和她被人群给挤散了啊！
　　“棋大哥！棋大哥！你在哪啊？”她想越过人群找寻那抹熟悉的身影，可是却总是被挤回来。
　　“啊！”一个莽撞的推挡，就见叶梦羽被人给推在了地上。
　　好痛！
　　似乎见她摔倒了，人群也不怎么靠近她了，可却无人要搀她一下。
　　“棋大哥！碧儿！”她没了方寸，找不到人该怎么办啊？
　　“姑娘！你没事吧？”一道好听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而本来跌在地上的她也被人轻轻扶起了。
　　她抬首看向对方，一张陌生却英俊的男子面孔就这么映入眼帘。
　　叶梦羽感谢的朝他一低首回道。“多谢公子相扶！”
　　向以天本来只是见这姑娘被人推到在地上，所以就好心帮忙扶一下，可谁知道待他看清这姑娘后才发现，这女子绝美出尘的尤如仙子。
　　他惊讶，更添了一种惊喜。
　　人美，音美，更别提她那柔弱似水的空灵气质。
　　“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向以天，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向以天知道自己的话有些急噪，可是他不想错过这名女子，这样的温柔女子不就是他要找的吗？
　　对于向以天的唐突，叶梦羽觉得有些不妥，可心想，这公子能帮助陌生的自己，可见人不坏。“小女子名唤叶梦羽，现在暂住……”
　　“哎呀！杀人啦！”
　　没等到叶梦羽说完，却听到边上人群里突然传来的呼喊，紧接着就是人潮如鸟兽散般的涌来。
　　她一个不稳的被人撞到了向以天身上，脸一红，忙想离开却又被人推回。
　　她稍显尴尬，却听到向以天对她有礼的说道：“叶姑娘不必觉得为难，现在人潮太过激烈，姑娘等到人少点再离开向某也不迟。”
　　虽是这样说，但向以天却也不是硬抱着叶梦羽，只是侧身挡在她面前。
　　这举动让叶梦羽甚为感激，这向以天也算是知书达理，有学识的人了。此时她对他倍增好感，微笑以对。“羽儿谢过向公子了。”
　　待到有些平静后，向以天才拉着叶梦羽走至路边呆着。
　　虽然人潮是少了点，但爱看热闹之人却也不少。
　　“喂！什么杀人啊？”
　　“你刚没看到吗？有个蒙面黑衣人拿剑刺一个有钱公子呢！”
　　“啊？有这事？那被刺的人你认识吗？”
　　“嘿！哪有我不认识的人啊！这有钱公子哥就是那龚府的龚少爷啊！”
　　龚少爷？！
　　站在街道边缘的叶梦羽在听到前面一过路人的谈话后，惊讶万分。
　　是棋大哥吗？难道会是棋大哥？
　　她撇下向以天来到那过路人面前焦急的问：“这位大哥！你说的有钱公子是后街龚府的那位龚子棋吗？”
　　过路人一见这长得像仙女一样的叶梦羽，不由自主的回道：“没错！就是那人！”
　　是真的！真的是棋大哥被人追杀。
　　“那人在哪？那人在哪？”她焦急的问，更带着哭腔，令身边的向以天一头雾水。
　　“在…在那！”过路人手指前方，顺着方向，她果然看到有一些人拥在前方，更不时有打斗声传来。
　　“叶姑娘，你没事吧？”向以天不明白何以这些人的话竟让叶梦羽如此着急伤心。
　　“向公子，请赎小女子失礼，小女子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谢你！”她的心思已经被那打斗声给牵引了。
　　顾不得端庄不端庄，她拔腿就往那人群跑去。
　　“叶姑娘！叶姑娘！”向以天本想跟去，却忍下了。
　　算了，总会再见面的，他相信他与她的缘分还会让他们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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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大哥！”叶梦羽艰难的冲到人群前，却只见到龚子棋正和一黑衣人殊死搏斗着。
　　“羽儿别过来！”见到叶梦羽后，龚子棋厉声喝道，令刚想要跑到他身边的她止住了脚步。
　　她焦急的看着他们剑来剑往，深怕龚子棋有个三长两短。
　　那黑衣人的武功随好，却难敌龚子棋，像是发现龚子棋在意的人是她后，黑衣人掉转剑锋向叶梦羽刺来。
　　正在看得起劲的人群见那黑衣人掉转枪头改向他们这边，无不散去。
　　而一心只顾着龚子棋的叶梦羽又怎会料到那黑衣人改攻击她了，竟一时傻在那里无法动弹。
　　“羽儿小心！”龚子棋一看黑衣人的目标是叶梦羽忙护在她身前，那黑衣人竟然犹豫了一下，然后举剑刺中龚子棋肩部。
　　但下一刻那黑衣人也没占便宜的受了龚子棋的一掌，闷哼一声，他连退三步。
　　“棋大哥！”叶梦羽看着龚子棋的肩上鲜血只往外溢，忙扯下身上的衣料堵住他的剑伤。
　　她怎么就这么糊涂的不懂避让呢？竟让棋大哥为自己受伤了。
　　“棋大哥！你觉得怎么样啊？你别吓我啊！”她害怕的哭了起来，怎么办，这血止不住。
　　龚子棋面色苍白，嘴唇发紫，但仍温柔的安慰正哭泣的叶梦羽。“傻瓜！我怎会有事呢？只是有些痛而已，没什么大碍。”
　　他说的轻巧，可叶梦羽觉得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那鲜红的血刺痛了她的眼，一种心疼钻入她的身，痛的她哭得更凶了。
　　那黑衣人似乎也伤得不轻，像是不愿再打一样，他开口对他们喊道。“我乃恨冷阁的杀手，有人委托我来杀了你！”
　　黑衣人的话并不是最让人惊讶的，而是他的声线，不！应该说是她的声线。
　　这名黑衣人竟然是女子？
　　想不到她一个女子也会如此心狠手辣做杀手。
　　“你是杀手，可为何要跟我说明有人要置我于死地？这岂不是有违杀手的规矩”龚子棋并没觉得惊讶，因为刚才交手时他就知道这是位女子了。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恨冷阁也是会挑人的，你的武功一点也不弱，我们和你打未必会占上风。不能完成任务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去做的。跟你说这话只是想让你知道，杀你非我们所愿，所以日后若报仇请不要找上我们。”黑衣女子顿了顿，看了一眼正搀扶着龚子棋的叶梦羽道。“只能说，你似乎找了个麻烦在身边啊！”
　　叶梦羽闻言颤一下，对于她微微的发抖，龚子棋眼中闪过一丝冷酷，那黑衣人并未错过这一眼，她不作久留的转身消失在夜空。
　　一待她离开，龚子棋才踉跄的靠在叶梦羽身上艰难的呼吸着。
　　“羽儿，现在只能麻烦你带我回去了。”
　　“棋大哥，你放心我会带你回去的。你再撑会，再撑会，我们马上就回去了！”她抹干眼泪，娇弱的身子硬是扶着龚子棋离开，人群中似乎有人知道他是龚家少爷，为了能拿些赏钱，也忙帮忙的送他们回府。
　　在那之后，碧儿才从街上听到传闻，于是她在他们回府后也急忙赶回来了，她愧疚的直向龚子棋道歉，可惜他已经昏迷了。
　　坐在龚子棋的床边，叶梦羽看着他的俊颜此刻正无血色的惨白着。
　　本来是该由碧儿照顾着，但她却执意着要自己亲自照顾她，碧儿像是知道她的愧疚，也就随她去了。
　　忆起当初，他在王大力手上救出她时，她为他受的那伤，而今他也为她受伤了，这下是真的两不相欠了。
　　“棋大哥…我们似乎总是在为对方而受伤啊！”她笑，却像哭一样。
　　脑海中浮现起那黑衣人的话，她不禁自责起来。
　　这都是她的错！她的错啊！
　　她听出那黑衣人的意思了，她也知道那黑衣人并没说错，她确实是一个麻烦！如果她没猜错，那黑衣人一定是王大力雇来报复他们的。
　　她好懊悔，自己总想着在棋大哥身边多呆会，私心的为自己找借口说再留点回忆就好，可现在呢？他这么待自己，而自己却让他身处险地，她情何以勘啊！
　　“棋大哥！棋大哥！我该怎么办？”她轻喃，泪如珍珠般落下。看着床上的龚子棋，她只觉得心疼。
　　小手拂过他的剑眉，他的挺鼻，他那曾经总是带笑的唇和已经长出青须的下颌。
　　这张脸该是温柔的对她笑的，而现在却是如此的苍白。
　　拿起他的手靠近自己的脸轻磨着，他的手很大而现在却很冰凉。
　　“棋大哥，你肯定后悔了吧？遇上我，你后悔了吧？”她沙哑的问着，可得到的却是静默。
　　她知道如果他醒着肯定会温柔的对自己说不后悔，但现在的他却连眼睛都没法睁开。她心疼，心碎，她恨不得躺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他的好给得越多，她就越还不起啊。
　　他们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如果当初她不救他，如果当初他也没有救她，那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
　　可是只要想到他把她当成陌生人，她竟忍不住害怕起那种情况。
　　“棋大哥，如果我们没有这样的差距该多好？”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的心已经被他一并救走了，再也拿不回来了。
　　可她能给他什么呢？只有伤害，危险。
　　有些人她碰不起，有些人她攀不上，她早知道这些，却仍然去碰，是报应啊，却报应在他的身上。
　　现在的她能选择的只有离开，即使是带着这具没有心的身躯走她也必须要离开。
　　望着眼前的他，她落泪，滴在他的手心上。
　　情字伤人，更伤心…
　　“红颜为君笑，君却不知晓；怨叹天意强弄人，恨不尽，泪湿衣襟梦萧条…”
　　抬起彷如千斤重的脚，她步出了他的房门，回首一望，望尽满腔心醉，也望尽他的柔情气息。
　　“易冷居，心易冷…原来是这样啊！”她叹，不知为何。
　　回首道别，别了人，也别了情。
　　“羽儿就此告别了。后会无期…棋大哥，珍重！”
　　却在她离去那刻，他突然睁眼。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他抬起手，手心还留有她脸上的泪。
　　“红颜为君笑，君却不知晓。羽儿，你又怎知我会不知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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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她走了！”绿衣低首对一白衣男子说道。
　　他们就站在树梢，看着前方的女子走在山涧小道，却只是这样望着并不向前。
　　“我知道！”白衣男子望着那抹嬴弱的身子说道。
　　绿衣看到男子眼里的深情，有些不忍的问道。“爷！这样做真的好吗？”
　　她知道爷的感情，她也知道爷在等待着，等待着他们的出现。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绿衣，这次你做的不错！但别的不该说的就什么都别说了！”他有着他的坚持，那些因果合该是他们得的。
　　闭上眼他试着努力抹去脑海中的她，却只是徒劳。
　　有些懊恼和气愤，他不发一语的转身施展轻功消失在远方。
　　“爷！你又是何苦呢？”
　　眼光看向那继续走着的女子背影，绿衣无奈叹了口气。“哎！爷！只怕将来你要后悔…”
　　回过身望向身后那棵树，她知道他已经躲在那很久了。
　　“黑衣，你出来吧！”
　　黑衣闻声从树后走出，看着绿衣从树梢上下来，他有些不解的问：“你怎会发现我？”
　　“你那气息我怎会不熟悉，要跟踪人也要先练熟技巧。”绿衣白了他一眼，一副你真笨的眼神。
　　黑衣闻言，黝黑的脸上一道暗红。“哼！爷都没发现我跟踪，可见我的跟踪术是很熟练的。“
　　拜托，他黑衣好歹是杀手，怎会技巧不够？
　　而绿衣却只是一径的摇头。“爷不是没发现，而是爷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你身上，他现在…”说白了，爷现在连心思放在哪连爷自己都不知道呢。
　　“绿衣，爷还要继续下去吗？”黑衣凝重了神情。他不是没看到爷的这样子，但他从不会过问爷，因为他相信爷会自行处理。
　　“看来如此，爷毕竟都准备了这么多年了。岂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就算现在因为那个人，但也还是没动摇他的决心啊。
　　只是爷却不知道，虽然计划仍在进行，可以说已经达到当初他们所期望的目了，但在爷的脸上却丝毫不见那喜悦。
　　有时候爱与恨这东西是相互的，爱之深，恨之切！实在是磨人啊！
　　“绿衣，别露出这种眼神，我不喜欢。”黑衣突然心疼的抱紧绿衣，抬手抚平她紧蹙的柳眉。
　　这举动令绿衣微鄂。
　　“你…”她羞红脸却也不避开，她是知道黑衣对她的感情的，但在私人感情前她选择了对爷忠诚。
　　“别推开我，让我就这样抱一会。”他知道现在让绿衣知道自己的感情会让绿衣更烦恼，可他不喜欢绿衣的这种神情。
　　“我不会推开的。”是啊，她累了，也倦了，也许这次之后恨冷阁再也不会在江湖上出现了，而她也确实需要有个能让她依靠的人。
　　“黑衣，如果到时候爷他散了恨冷阁我们就退隐江湖吧？”爷的恨已经让他自己都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将来如何发展恐怕连爷也不能预料了。
　　“好！”他也决定这么做，虽然他知道绿衣会想着依靠他这样的人是因为别人她都不熟悉，但他会让她知道，他黑衣是会保护她一辈子的人。
　　人总是看清别人，却看不懂自己。合该是这样啊，情这一字有时醉人，可有时更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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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后记：
　　看官们好啊～～
　　我是悠，先向各位给我捧场的人们鞠躬了。
　　现在的我正在努力的准备每天更新一章或着两天更新一章，毕竟等待这滋味，小妹我也尝过。
　　不管怎样，这都是我的处女作，所以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也请见谅了。
　　小妹我万分感谢！！～～
　　先写到这了，明天要上学，睡去了。
　　２００７，４，６　　　　　　　　　　凌晨１点２６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