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画》艾上悠

5、第四章

　　“好美！”叶梦羽贪婪的呼吸着这天地万物带来的清新空气，她已经好久没有闻到这味道了，这的气味又有别于赤石峰的山林味道，它有点野花的香甜，有点清沙河的甘甜，有点嫩草的清甜。
　　她真的亲眼看到了这美丽的景色了，清沙河真的像传说中一样清澈的能看到河里那顺水流动的沙砾，阳光照射下，它们仿佛如金子般，耀眼无比！
　　“真的好美啊！棋大哥你觉得呢？”她转身对着龚子棋灿烂如花的笑问。
　　看着她，龚子棋赞道。“是啊！好美！真的好美！”
　　可他说的美不是这清沙河的美，而是她那与自然容为一体的美。白衣随风飘荡，她的青丝就这么浮游在空气里，她的笑，绝美了这个地方，也媚惑了他的心。
　　“羽儿啊！羽儿，你果然是有着羽翼的人儿啊！”他轻笑着低喃，眼中露着复杂又无奈的眼光。
　　“少爷……”碧儿在他身后轻呼。
　　“我知道！”他打断了碧儿要冲出口的话，也收住了那抹神色。
　　“是！”敛下眼帘，碧儿不语。
　　“棋大哥！你看这儿有鱼儿！”叶梦羽站在远处欢快的呼唤着龚子棋。
　　这儿的景色真是令她太兴奋了，虽然这些景色在赤石峰也有雷同的，可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开心过。
　　是什么让她觉得这么快乐？是因为这清沙河？还是因为陪她看河的是棋大哥？
　　呵呵…她已经分不清了…
　　他来到她的身边，然后同坐在清沙河畔看着河里灵活窜动的鱼。
　　河水倒影着他和她，一对如同天赐的壁人。
　　“羽儿，想要吃烤鱼吗？”他望着她温柔的问道。
　　而她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想，鱼儿还是活着好看！”
　　“羽儿真是善良啊！那棋大哥就不抓鱼改摘花好了！”他像变法术一样从身后拿出一朵野花，手一抬就把花插入了叶梦羽的发间。
　　白色的瓣，黄色的蕊，清雅的芳香，点缀了她的容颜和她的空灵。
　　“很美！羽儿的美比这清沙河更美！”他靠近她轻语，气息有一丝没一丝的抚着她的肌肤。
　　“棋…棋大哥…你…你太夸奖我了。”她的脸又红了，似乎总在遇上他后，她就会脸红不断，心跳加快，这种感觉好陌生，又让她好喜欢。莫怪她会脸红，棋大哥的温柔好像陈年酒酿，让她沉醉。
　　“羽儿，你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棋大哥想多了解一下你啊！”他笑着问。
　　却总是这样的笑，柔的让她无法招架。
　　“棋大哥想听什么？”她的身世她并不想说，可是她又好想让棋大哥了解自己。
　　“什么都好，像是你小时侯啊，你的将来啊，或者…你的父母家人。”他转头望向河水，闭上眼，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也遮住了他的深沉。
　　“家人啊…羽儿，很幸运的有着一对关心自己爱护自己的爹娘。羽儿很快乐！”是的，她很快乐，她再也没有什么要伤心难过的了，她不需要沉浸在那被抛弃的岁月里了，因为爹娘很爱自己。
　　“棋大哥呢？你的爹娘虽然去世了，可是生前一定很快乐吧？”她笑着问向龚子棋。
　　可下一秒，龚子棋的脸却变得铁青。
　　“棋…大哥？” 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叶梦羽一脸抱歉。“对不起！棋大哥，真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啊？羽儿，刚刚棋大哥只是被太阳晒的太热有点头昏而已。”他笑的一如既往，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笑只是扯动了脸皮，并未到眼里。
　　可惜，这在单纯的叶梦羽眼里是真的笑容。
　　“哦！是这样啊！羽儿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呢！”她释然的也笑了。
　　“哪有。其实棋大哥的家人并没什么好说的，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我爹则是我十五岁那年因为意外而亡的。”他面无表情的说，好似说的是别人的家事。
　　“十五岁？碧儿说棋大哥是龚家的唯一继承人，那就是说棋大哥从那时候就已经一个人支撑着整个家业吗？”这样的他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经历呢？
　　“是啊！龚府上下这么多口人要吃饭，还有龚家的产业，酒楼啊，当铺啊，这些我都要管着呢。不过我都撑过来了！羽儿有没有觉得棋大哥很厉害？”他看着她笑，却发现她眼中含泪的回望他。
　　“棋大哥其实很累吧？这么大个家压着还是少年的你，很累吧？”她不知怎么的眼前浮现了一个少年在默默的支撑着一个巨大的石柱，很累却咬牙挺下了，他和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龚子棋望着叶梦羽那为自己难过的神情再也扯不出笑脸了，只是静静的看着河面。
　　他的心灵被她震撼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谁说过这些话，可是她却说了，连同自己当初的那份难过一同流下了。
　　“羽儿，你…真是让我很矛盾啊！”他苦笑，却又道不明这种感觉。
　　可惜羽儿没听到，现在的她脑海中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么静静得坐在他的身边看着这美丽的一切，她要记住，等到离开时，也许这是一段美丽的回忆。
　　时间就在这样的闲适中悄悄流逝，等到他们动身离开时已接近傍晚了，清沙河依旧美丽，而改变的是他和她的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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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有人托我们杀一个人！”密室内，一个男子压低声音同另一个身份比较高贵的人说道。
　　“最近恨冷阁是不是很闲啊？”没头没脑的，那名高贵男子有丝轻蔑的说道。
　　男子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坦白说道：“没有啊！最近都很忙啊！”
　　这时未等高贵男子开口，一道女声带着嘲笑说道：“笨人！黑衣，你没听出爷是嘲笑你吗？”
　　“爷哪有嘲笑我？绿衣，你别挑拨！”男子怒道。
　　高贵男子看了看他，只是问道：“黑衣，如果你觉得这事确实有必要跟我说就快说吧。”冷然的语调，显然对于黑衣的话不怎么感兴趣。
　　这下黑衣终于知道为何绿衣会说他愚笨了。原来爷觉得自己把有人委托他们恨冷阁杀手组杀人的事也报告给他听，是因为自己太闲了。
　　“爷！黑衣会对你说这事，是因为这次被委托的对象非比寻常啊！”黑衣为了挽回自己在爷面前的形象，立马说道。
　　“哦！是吗？那你说说怎样的特殊呢？”如果这样就算勾起他的兴趣，那么黑衣也就太小瞧他了。
　　“爷！其实这次被委托杀的对象是洪玉镇现在最有名的公子哥，他姓龚名子棋！”
　　乍一听到这名字，绿衣大吃了一惊，“什么？”
　　而高贵男子却只是挑了挑眉。“呵呵！很有趣嘛！”
　　“有趣吧，爷！”黑衣挑衅的看了绿衣一眼：都跟你说了非比寻常了。
　　绿衣也不反驳只是追问：“是谁委托的？”
　　“是洪玉镇知府的公子，王大力！据说是因为龚子棋曾当面为了一貌美女子而出手教训了他，所以他怀恨在心想要委托我们杀手阁杀死他，这样他就能抢到那女子了。”见色起义，自古这种狗熊是不会少的。
　　“何以特地委派我们恨冷阁呢？若是知府的公子自是有办法啊！”绿衣脸上出现了鄙视的眼神。
　　“此言差已！绿衣，你应知道那龚子棋在外面的名声可是一个江湖人物啊！他那日的身手也已说明了他不简单了，那王大力只是个耀武扬威之人，真要对付龚子棋自然就要委托江湖人了。江湖人对江湖人，这要出什么事，官府也不会受理，顺理成章的他就能抱得美人归了。”黑衣头头是道，却也正中要害。
　　“爷！这任务接吗？”绿衣询问着。
　　“接！当然要接！这样有趣的事如果让我们错过了可是会后悔的！”要知道有些意外可是比计划还要来得令人愉悦。
　　高贵男子笑着爽快答应，只弄得黑衣和绿衣一脸不解，这爷和那龚子棋可是关系非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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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羽儿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一进叶梦羽的厢房，碧儿就看到她正在专心的整理包袱。
　　“啊，是碧儿啊。我正在收拾包袱呢，这么多天的养伤下来，我的手已经完全好了呢。现在也该是我回去的时候了。”叶梦羽笑着说道。想来这几日由着棋大哥陪着上这玩上那游的，其实伤早好了，可她却想着以后也许不会再见到他了，所以就放纵自己多逗留了几天了。
　　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她终究是要离开的，现在已经是离开的时候了。
　　若再不走，她怕自己会再也收不住那份心了。与其将来痛苦，不如现在早早抽离，叶梦羽低垂着眼帘遮住那份哀伤。
　　“哎呀！这怎么行呢？我家少爷还没同意呢！如果羽儿小姐就这么走了，少爷到时候找不到你是会责怪我们待客不周的。”碧儿动手抢过叶梦羽手上的包说道。
　　这碧儿！总说自己是丫鬟，可有时比主人还霸道呢。
　　叶梦羽轻笑着，“别怕！我这有封信，你交给你家少爷就行了。代我跟他说句：‘羽儿这几日叨扰了’。”
　　“啊！不行不行！我可不干，如果羽儿小姐要走，那么就亲自跟他说！何必写信呢！”说穿了，她碧儿才不想被少爷骂呢。
　　“可是…”叶梦羽迟疑道。她不是不想亲自说，但前车之鉴啊，她怕自己又不小心答应了要多留几日。
　　现在的她不能再留这了，这儿已经给了她太多的回忆和感情了，而她的棋大哥在她的心目中已经不是友人或救命恩人这么简单了。
　　他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纠缠太多只会让自己更伤感而已。
　　“羽儿小姐，不是碧儿多嘴，只是碧儿觉得小姐和我家少爷的关系可不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啊，小姐如果不告而别，或者就只是一纸书信，那样是不是对我家少爷不公平啊？”她碧儿没有别的好，就是特忠心，对于她家主子，她就算不对也要说。
　　“这…是有点不公！”碧儿的话是没错！但她还是想着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可碧儿并没察觉这些，兀自说道：“羽儿小姐，不知道你是否能看出，我家少爷其实已经喜欢上你了啊！”
　　这话说的直白，让叶梦羽竟半天反应不过来。“碧儿，你，你在瞎说什么啊？”
　　“我可没瞎说！羽儿小姐，你以为我家少爷真是空闲的天天陪你吗?他可是因为对象是你才会这样的啊。这若不是喜欢你是因为什么啊？”这羽儿姑娘竟然对这方面这么迟钝啊？看来她碧儿确实该点醒梦中人了！
　　“碧儿！这话可别乱说啊！”叶梦羽刹时红满整张脸还连带着脖子。
　　天那！这碧儿怎么就这么直接的把这羞人的话给说出来呢？棋大哥他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羽儿小姐，看你脸红成这样，想必你也是喜欢我家少爷吧？”碧儿一副我了解的表情。
　　这碧儿真是越说越离谱了。“碧儿，我与你家少爷只是友人，最多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他，他才会对我特别关照的。”是的，一切都是这样，别无其他了。
　　“真是这样吗？”碧儿怀疑的看着她。难道自己猜错了？
　　那少爷看来还要再努力啦！
　　“是啦！倒是碧儿来我这是为了什么？”叶梦羽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费神了，只是好笑这对主仆总是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
　　“哎呀！你问我才想起来，是这样的，少爷说今晚有庙会，他想带小姐去看看。”碧儿兴奋的说道，她也想去看庙会呢。
　　“庙会？”叶梦羽从没有晚上在镇上逗留过，所以自然不知道洪玉镇有些庙会。
　　“是啊！羽儿小姐不知道吧，这庙会非常热闹有趣，有杂耍的，还有唱戏的，反正就是一次庆典。我自从跟少爷搬来这后，还是头一会碰上这洪玉镇的庙会呢。”她可是很期待着去呢。
　　“好像很有意思呢！”叶梦羽看着碧儿绘声绘色的说道，自己突然也有想去的念头了。
　　虽然她不是特别喜欢热闹的人，可若错过了这次，那她就没有下一次了。
　　“是啦！所以小姐就快点准备一下和我家少爷去玩吧，也好让碧儿我沾沾光！”
　　“可是，我…”碧儿难道不知道她要回家吗？虽然她想去的紧，但若是再麻烦了棋大哥，那她恐怕又会被留下了。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碧儿想了想提议道。“羽儿小姐，如果你真要走那还是要和我家少爷道别的啊，但反正也不差这会的时间，不如你和少爷去了庙会后顺便跟他告别啊！”
　　“这…也好吧！”虽然觉得不妥，但自己还是挡不住庙会的诱惑啊！叶梦羽宛然接受了碧儿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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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临近，叶梦羽随着碧儿出龚府时，却已看到龚子棋正站在外面等候着。
　　他气宇轩昂，俊美如天神，身上的淡色紫衣衬得他如同皇子天孙，路上的年轻女子莫不是把爱慕的眼神往他身上招呼。
　　而他却视而不见，只在看到叶梦羽的出现后才展出迷人的笑脸，羡刹旁人。“羽儿，你可出来了啊！”
　　“羽儿让棋大哥久候了。”颌首致歉道，他的温柔总是对她展现，也许她不该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可是她却忍不住心中那份喜悦。
　　“这次我们就不坐轿子了，为了让羽儿亲自感受这种庙会的热闹，就只能麻烦羽儿用步行了。”他凑近她带笑的说道。
　　“羽儿不觉得麻烦，何况羽儿是一介平民也坐不惯轿子。”她微微拉开和他的距离，也强硬的拉开了那心灵上的距离
　　龚子棋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笑容对身后的碧儿吩咐道。“要看紧羽儿小姐别让她走丢了啊！”
　　“碧儿明白！”呵呵，少爷可真是够关心羽儿小姐的啊！
　　当他们来到庙会时，叶梦羽真的吓到了。这都已经是晚上了，可街上却热闹无比，灯火辉煌，照的夜晚如同白昼。那些来庙会的人拥挤在街道，格外喧闹，更别提那些从碧儿口中听到的杂耍还有戏曲。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好热闹啊！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表演啊！”
　　“是吧？我都说很热闹了，羽儿小姐如果不来就太可惜了！”碧儿骄傲的说道，她快乐的样子真是让人忘记了她是个丫鬟。
　　见她乐得，叶梦羽也不阻扰，却见得她忘乎所以的往前去了。“碧儿！你可别走远啊！”
　　可这时哪见得碧儿的身影啊，叶梦羽有些担心，转头对身后的龚子棋说道。“棋大哥，碧儿她走远了，我们是不是跟紧点啊？”
　　可龚子棋却不以为然道：“这碧儿平生最喜欢庙会了，你就让她去吧，晚点她自然会回来的。倒是我们应该玩得愉快点。”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其实她不放心，比起现在她倒宁愿和碧儿走了，现下只有她和他两人在一起，这让她莫名的感到紧张。
　　“羽儿，可喜欢这个？喜欢的话，棋大哥就买来送你！”龚子棋领着叶梦羽来到一买钗的摊贩前，拿起一只精致的珠钗问着。
　　叶梦羽在灯下细看这珠钗，发现它非常漂亮，虽然耀眼却一点也不俗气，更有种轻灵的美。可惜珠钗虽美，而她却不能要。“羽儿哪配带钗啊！棋大哥勿需花这冤枉钱。”
　　那小贩见眼前这富贵又俊美的公子看上自己的钗子送与他人，正想狮子大开口呢，却不料公子身边的这位绝美如仙子的女子却一口回绝了。
　　哎，他可是想要在庙会上挣一笔钱呢，于是发挥起自己的舌璨莲花。“哎呀！这位客官真是识货啊，这珠钗可是我这的压箱宝啊。倘若这位姑娘说自己不配戴可真是自谦了呢，这珠钗简直是为姑娘你的美丽量身定做的一样啊！”这可不是他小贩虚伪啊，眼前这男的俊女的俏，从一进这庙会就已经吸引了大批人群的眼光呢。
　　尤其是这男子，他可是名人啊，想他小贩也知道眼前这人可是洪玉镇内那身处江湖可却敢来这官商最多之地的有钱人——龚子棋！
　　人说他俊美如女子，这可不假，人说他富贵无比，这也能看得出，人说他一定是与官商有勾结的江湖人，这也让他觉得没错。
　　只是，他身边这貌美女子他可没听人说过是什么来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