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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过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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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早早的,顾言妈就起床了。起来后,顾言妈先把家里的灯和灶火先打开,又在家里每个贴神像的地方和门脚上点上蜡烛和香,放上枣花糕,然后又一一地烧黄纸磕头祭拜。这些差不多做完后才把顾言爸和顾言叫起来。
顾言爸起来脸都没洗,先去放了一挂鞭炮。此时外面早已是鞭炮声此起彼伏,各类烟花也是竞相争艳,热闹极了。顾言家今年虽然也赚了一些钱,可是顾言妈节俭惯了,而且烟花既贵又没有什么实际用途,所以家里也只是买了一些普通鞭炮。
一家三口都梳洗打扮整齐后,顾言妈把前天做好的饺子下到早已滚沸的锅里,沸过三遍后,每个人都吃饱了新年的第一顿饭。然后顾言妈把灶火塞上,一家三口就出门去拜年了。
这时天已经开始亮了,虽然还黑蒙蒙的,但是已经要比刚起床时黑漆漆的强多了。木李村大年初一都是天将亮未亮时开始给长辈拜年,直到都拜过后,才去亲朋好友家串串,打打牌什么的,下午一般是不拜年的。
上午八点天全亮时,顾言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给长辈们拜完了年,也收获了少少的一些零花钱。这时顾言也就没事了,可以去村里的小杂货铺买些小玩意儿、小零食之类的,大肆消费一番。但是顾言又不是真的6岁小孩,也没有这种兴趣,所以就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去找时莉玩吧,大年初一的,小孩还是不让乱跑的。没办法,只好回家去,但是回家也很郁闷,因为家里连电视都没有,电视还在县城的家里。无所事事,只好守着家里取暖的火炉,一边取暖,一边烤红薯片吃。
正无聊时,李立东又打来电话。原来他也已经给长辈拜完年,在家没事,就给顾言打电话,两人随意的聊了几句,互相祝贺了新年,也没有再提昨天令人尴尬的话题。
顾言没有深思,只当李立东真的闲着没事呢。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李立东虽然给自家长辈拜完年了,可挡不住有许多这样那样上他家拜年的人呀。更有他从前在B市玩的好的小玩伴招呼他一起玩,顺带联络感情啊。他虽然小半年不在B市,昨天下午才回来,可是他爷爷还在这啊,他的家始终还是在B市。
也幸好,这些8、9岁的小孩们,还并不太有明显的男女意识,不然李立东这么重色轻友,至少要被调侃一通。就这样,李立东都差点被问住。
李立东在跟大家玩的时候,不知怎么的,眼前就不停地飘过顾言的身影,想起昨天的事,又想顾言是不是又像那次一样,哭的可怜兮兮的。实在受不了了,就躲出去给顾言打电话。饶是如此,也被逮住盘问一番。
任他们怎么问,李立东就咬死了是给新认识的朋友打电话。说到底,顾言本来就是新认识的朋友,李立东在心里安慰自己。
“朋友?什么朋友啊,东哥这么重视,把咱们都抛在一边给他打电话。”一个比李立东小的小胖子,不满地哼哼道。
“什么叫把你们都抛在一边,是你们玩得太投入了,我去透透气,顺便打个电话!”李立东大声为自己辩白。幸亏顾言打电话不好说很长时间,这样也说得过去。
这些人看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也就不再问了,趁着过年的热闹玩去了。
这边,顾言爸妈又在外面串了几家就回来了。因为过年打牌,多的是要赌钱的,顾言爸妈都是老实人,不好这种事,一般拜完年,聊会儿天就回来了。
不过回到家又没事,顾言妈虽不赌钱,但是很好打牌,女儿太小了,她就拉着顾言爸两个人打。顾言没事就围观。
顾言家的财政大权在顾言妈手里,顾言爸平时要花钱都得找顾言妈要,自己身上一分钱也没有。顾言妈是个厉害人,她要把持着家里的钱,顾言爸一般不好跟她争执,碰上现在这种时候就要故意骗她的钱出来。所以顾言妈要打牌,顾言爸就非要加赌注。顾言妈也不怕他,就跟他赌。两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实际上,顾言知道,几乎每次都是顾言妈赢,即便顾言爸少少地赢过几次,顾言妈最后总要耍赖把钱拿走。顾言爸也不很计较,只是小小地吵嚷几句。
顾言爸是个很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反正他也不是特别需要自己拿钱,顾言妈为人节俭,把钱交到她手里,她总能计划好家里的一切花销。所以他们其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前世有很长一段时间,顾言都不能理解这种关系。她总是想:“既然爸爸不愿意,为什么他还要上交呢?妈妈也真是的,一点零花钱也不给爸爸,有点过分。”直到后来真正长大了,她才明白,其实妈妈是不放心,所以时时刻刻管着爸爸,爸爸身为男人,在妈妈面前让步,不过是让她放心罢了。妈妈在家里里外外地操持,爸爸在外面打工才没有后顾之忧。妈妈是个好女人,爸爸是个好男人。他们是中国传统的男人和女人,让人羡慕,让人——嫉妒。
现代社会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男人越来越不像男人,女人都被迫在家能做电工了。
“唉,不想了,大不了还像上一世一样,不结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就到中午了。中午吃了馒头配白菜炒肉。下午顾言也加入了爸爸妈妈的打牌游戏,还装作不会玩,胡搅蛮缠了一通。
到了大年初二,顾言爸吃过早饭就去山上顾言爸的姥姥家走亲戚了,因为比较远,且还要上山,顾言和顾言妈就不去了。顾言爸走了之后,顾言和顾言妈就到邻居家串串门,聊聊天,在家晒晒太阳,剥个花生什么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大年初三要到顾言姥姥家走亲戚。顾言妈一大早就催着顾言和顾言爸起床,吃过早饭,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年礼往姥姥家去。顾言姥姥家就在木李村,离得也不远,步行走个五六分钟就到了,还不用急。所以顾言他们虽然一早上磨磨蹭蹭的,到姥姥家时,也还不到九点呢。
到了顾言姥姥家,姥姥还挺热情的,顾言大舅和小舅也都在家。顾言大舅王朋在Y省的省会城市E市上大学,虽然是只是个大专,但那时大专还是有些含金量的,而且他又是儿子,所以虽然穷还是去上了。顾言小舅王飞只比顾言大4岁,还是个淘气孩子。前世顾言小时候没少受他欺负,不过现在顾言大部分时间不在村里,也就没有那些事了。
在姥姥家吃了丰盛的一顿午餐,大人们聊了聊今年的收成之类的,下午一家三口就回家去了。
初四到正月十五,顾言家都没事了,但是县城的店也不急着开,开了也没人,所以顾言妈决定在木李村待到过了十五再回县城。
在家闲了几天,顾言天天去找时莉玩,顾言妈就是在家或者跟邻居打打牌。顾言爸会点木工,赶着时间给家里做了几个小板凳、小椅子,其中一个小的染了红漆,顾言喜欢得不得了,直接宣布是自己的了,每天搬来搬去的坐(好幼稚!)。
前世顾言小时候也有这么一把小红椅,后来……就没有后来了。人大了,谁还会老记挂一把椅子呢?
过了初七,天比较暖和了,顾言妈拉着顾言爸去地里松土,每天早出晚归的。顾言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在家扫扫地,就是跟时莉玩。
初八的时候,李立东给顾言打电话,就埋怨她怎么还不回来。
“我比你走得晚,回来得还早。你们家在村子里有什么事啊,还不回来。”李立东嘟嘟囔囔地抱怨。
“去县城也没事嘛,而且我爸妈还要去地里松土。”
顾言的理由很正当,李立东也说不出来什么来。,他能说什么,难道说:“言言,我想你了,你快回来吧。”恶,李立东表示自己还比较害羞。
过了十五,顾言还是没有回去县城,因为十六的时候,木李村邻村正好有个集会,顾言要去重新体验一把赶集的感觉,顾言妈正好要买些东西,集上比县城便宜很多,所以就推迟到十七再回。李立东在电话里,那叫一个郁闷、委屈,各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