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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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的病断断续续拖了一月的时间才算痊愈了不少。
白子言谢天谢地，这一个月他哪里有半分师父的模样，分明就是阿七身边的使唤奴隶跟前马后伺候着，窗棂缝开得大点怕她又感染上风寒，喂药的时候小心翼翼吹着，不能试汁水温度还要保证入口不烫嘴，灯盏上的烛泪几天清一次，灰尘也要抹得干干净净，好不容易歇息下来又要给她针灸………
总之一一
一部辛酸的含泪史！
一想到他堂堂的修道白上人竟然沦落到这么悲惨的境地，而那个罪魁祸首竟还舒服的躺在柔软棉被上呼呼大睡，牙齿就恨恨的磨出嗞嗞的声响。
“阿七，起床了！”
声音震的屋外檐角上簌簌掉下许多灰尘。
阿七正在睡梦中与一只烤的金黄酥脆的鸡腿做斗争，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荤了，碰见这个鸡腿口水差点没流下来，可偏偏鸡腿跳来跳去不让她吃到，争来夺去，突然冒出来一个体格粗重全身黑黝黝的野猪将那个鸡腿吞了下去！还在讶异间，那只野猪转过身阴森森的对她露出一口白牙"小娃娃真嫩，当我的下酒菜可好？"
说完便朝着她扑过来，阿七心惊，全身剧烈颤了颤，从睡梦中醒来。
想起刚才梦境里的场景还心有余悸的眨了眨眼睛。
“起床了！”
见她还是一副迷懵的望着帐顶，白子言见状老不乐意的丢下手中的扫帚，坐在凳子上扯开嗓子喊叫。
震耳欲聋的声响穿透耳膜，阿七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这几日都是在河东狮吼中醒来，她早就见怪不怪，揉了揉惺忪的双眼，等梦魇中的压抑完全散去，这才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好一切。
早饭照例是一碗煮糊的米粥，白子言修道多年早已辟谷，不用与她同食，自然不知其中滋味如何。阿七强忍着反胃，想着刚才睡梦里的烤鸡腿，这才闭着眼睛视死如归的端起米粥一口喝了下去。
白子言毫不自觉，只当自己的手艺比在谷中又进步了许多，心想着下次铁定早在老头与师兄面前露一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副严师的模样“金木水火土五行，这段时间为师也教了不少，你大病初愈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今日便教你御云飞行。”
阿七抹掉嘴边的米粥，看了看窗棂檐角上锋利透明的冰棱，寒雪飘飞，不禁瑟缩了身子“等改日天气晴爽一点再御云飞行可好？”
这么冷的天气，想到寒风钻进脖子里那种寒噤，她下意识退缩。
“不行。”
瑟缩着脖子准备反驳的时候，白子已挥手打开门带她飞了出去，脚下浮云柔柔的没有任何触感。寒风呼啸，冷雪如絮，如刀割脸。阿七来不及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被白子言扯到了云端之上，又惊又奇的情况时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松开她的手，眼看就要掉下去，连忙手忙脚乱拉扯住软绵绵的云朵往上爬，白子言静立在一边，等到那双小手真正抓到云朵的实心爬了上来的时候，他一个意念，那云朵陡然加快速度嗖的飞上云霄。
阿七惊吓的闭上眼睛。
白子言见她这幅模样只觉得好笑，也不再逗她，离她近了点，拍拍她的肩膀“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看见了什么？”
阿七紧紧闭着眼睛。
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蓦然，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眼皮上。
耳边是白子言的声音。
"这么胆小如何做的了我的徒儿。"
又在威胁她！
阿七咬咬牙，想起他一身的本事是自己亲眼所见，又狠了狠心睁开眼睛。
已经离的地面很远，触眼所及的地方都软绵绵的云朵，在空中浮动偶尔变幻成千奇百怪的模样，又调皮的消失出现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阿七伸手轻轻碰了碰另一片云朵，那云朵像是有灵性般蹭了蹭她的手，柔软的不可思议。阿七只觉得好玩，咯咯的笑起来。
"云朵皆是灵性之物，碰见自己喜爱的东西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亲昵。"
白子言立在一旁淡淡的解释。
只觉得透过这样的阿七也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那以后我可以和它玩吗？"
阿七的手指调皮的和云朵跳来跳去，白子言御云飞行的速度已是极快，那云朵也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们身后同阿七玩耍。
“怕是等你学会御云飞行的时候，这云朵已经被别人吃去了罢。”
白子言说完看了一眼那云朵，那云朵像是有所察觉般的往阿七身后缩了缩。
"为什么要吃掉它们！"
她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奇怪的话，以前只听过神仙可以腾云驾雾，却不想他们也是吃云朵的。
“云乃甘露凝化而成。”
“吃了它们会很残忍。”
云朵在她的指尖变幻着各种形状，像极可爱调皮的孩子。吃了它们，岂不是跟吃人没什么两样。
白子言凉凉的看着云朵狗腿似的在阿七身上蹭来蹭去，颇有几分示威的味道。
“那是你今日幸运，碰见了一朵已经有了自己灵识的家伙。”
有灵识的云朵并不少见，但也不多见。
“那它听的懂我们说话吗？”
阿七听到这句话，声音小小雀跃了下。
“应该会。”
他回答的模棱两可。
“太好了，以后学会御云飞行就可以跟小白玩了 ”
小白？
白子言嘴角抽了抽。
那云朵似乎也听明白了阿七的意思，身体欢快的浮动着，还翻了几个跟斗。
“小白，你要自己小心点，千万别被人吃了。”
阿七煞有介事的叮嘱道。
云朵在她手心里跳来跳去，忽而飞到她的肩上，柔柔的蹭着她，像极羽毛般的触感很是舒服。
就这样不知飞了有多远，脚下白茫茫一片，仙雾缭绕，可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见其他人
小白乖巧的呆在阿七的身上一动不动。
突然有些安静。
“师父，我们去哪儿？”
阿七仰头看他，梳的整齐的包子头被风吹乱。
白袍浮动。
顺着那遥空一指弧度望去。
一群穿着银色胄甲的人们手持流苏金枪站在悬浮的地面上走来走去，浮云涌动，远处云霄闪现万道金光，犹如高贵受人尊崇的神明遥不可攀。
“南天门？”
阿七喃喃的喊出这三个字。
这个她隐隐是有些印象的，天宫的门户之一，只有得道成仙的人才可以从那里踏进去。
“为师修道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踏进这个大门。”
阿七转头看着他，面容隐匿在薄云中清冷飘远，声音淡淡的贯彻云霄传到她的耳朵里，褪去平日的轻佻，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见到了王爷。
“踏进这个门很重要吗？”
她傻乎乎的问。
“重要。”
重要到他自懂事起便有了这种执念。
像是融入骨髓与生俱来般的信念不可分割。
“当神仙很开心吗？”
七仙女与凡人牛郎相恋却被王母残忍的以一条银河的距离狠心割断，当了神仙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爱人，不能有爱，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那应该是很寂寞的。
而师父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可以忍受住寂寞的人。
“那你学习术法是为了什么？”
“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找阿淙，会飞来飞去也不会受人欺负。”
她的手指拍了拍肩上的小白，小白也极有默契的蹭了蹭她的脸颊。
白子言笑而不语。
阿七只当他笑自己年纪小，想法天真。
“修道之人难道会比我们这些凡人看的更远？其实知晓一切事情不如什么都不知晓的好，那么多烦心的事情，自己都会觉得很累。当了神仙也不能随心所欲，处处受缚，倒不如简简单单的只会些术法多好。”
“也许。”
他不是阿七，没有那样纯净的心思。
沉吟间，脚下的云朵又加快了速度，那南天门已经远远不见了。
隐隐下落的坠感愈加强烈，小白突然渐渐的离开了她的肩膀。
“咦？小白你要去哪儿？”
阿七睁大眼睛奇怪的看着它。
可是小白离她却越来越远了。
“它是天上的云朵，离开云霄来到陆地只是自取灭亡。”
“可你刚才说它已经有了自己的灵识了啊？”
越是下降，凛冽的冷风便愈加强烈，阿七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里都冒着冷气，牙齿都在打颤。
“灵识只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若是被人吃了也不足为奇。若是修成灵体，便可有血肉之身，也算散仙，可以随意去往。”
阿七隐隐听明白他的意思。
“那就是说等小白修成灵体之后，便可以和我们一起下凡吗？”
白子言点头，心里面还是不能接受她口里一个一个小白的喊着一朵小白云。
“太好了！”阿七开心的差点没从云朵上蹦下去“这样以后就可以和小白一起玩了。”
说完又听见她一阵自言自语。
“可千万别被人吃掉了。”
白子言只觉得好笑，眼角又恢复了平日的轻佻。
“如果有缘分，你们大概还会遇见的。”
还不等阿七雀跃，又听见他凉凉的说了句：
“前提是等你学会御云飞行以后。”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