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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檀木桌上三足青鼎缭绕淡淡烟灰、暗香飘渺。
      翠冰应声不久便出去寻了漠颜儿,阿七立在柳胭的身侧替她削掉果子上的青皮。
      柳胭重新躺回凉塌上,纤腰束带,以肘懒懒托着腮,火红丝裙褪至肩上,露出大片细腻洁白的皮肤,阿七将削好的果子递到她的手边。
      皓腕轻动,却不是去接那果子,削若葱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阿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柳胭瞧她一副怔怔的模样,丹唇逐笑开“小丫头皮肤好,嫩的当真要掐出水来。”
      “姑娘……”
      阿七声音低低的,脸颊未褪去的红晕又重新浮了上来,姑娘这番举动分明跟戏折子里说的那些登徒浪子无异。
      她识不得字,可翠冰是识得的,偶尔遇见舒畅的事也会跟她说那些戏折子里官家小姐和穷书生的故事,碰见登徒浪子调戏美貌的小姐,几番挣脱无用碰巧书生出现英英雄救美,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相爱了。
      那登徒浪子在戏折子里惹人厌恶,几番都让人厌恶的恨不得咬碎牙齿。

      “我又不是男人,你这番害羞倒像我是调戏良家的登徒浪子。”
      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所想,柳胭笑意盈盈的接过果子,贝齿轻咬,酸甜的汁水溢满唇腔。

      “我…”
      心中所想的被这样说出来,阿七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来是让我猜中了,”柳胭也不恼,又轻咬果子一口“这果子酸涩,不过倒也清爽可口。”

      她这番话说的莫名其妙,阿七摸不透是什么意思,只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重新执扇为她消暑。

      翠冰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自柳胭刚才说的那番话便陷入一阵沉寂。

      就在阿七以为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柳胭却突然开了口,声音慵懒如丝,软软糯糯带着柔柔的凉意“阿七,我若是成了侧王妃,你可愿意陪在我身边继续伺候着。”

      那天虽是和翠冰说了那些话,但她从来是没有问过阿七意愿的。
      现在当着翠冰不在的空当又重新提起。

      之前以为柳胭姑娘存的心思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近时日相处也知她也是极好的人,待自己也极好,阿七心思纯净,自然也是喜欢这位柳胭姑娘的。
      “阿七愿意一直在姑娘身边伺候着。”

      柳胭听到满意的回答,笑得愈发欢切“阿七,我不会亏待你的。”

      她最近总是噙着笑意,妆容也越发艳丽,像火红绽放的花朵妖娆美丽。阿七不懂睿王侧王妃对于柳胭姑娘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见她开心,自己心里也是欢喜的。

      看着阿七乌黑的眼珠转来转去,小小年纪故作沉稳,柳胭不禁失笑,突然想起自己从来都没问过她的家世“你伺候我有些时日了,今年年纪多大。”

      妈妈从没对人说起为何领一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进胭脂楼,大家都知阿七是个乞儿,可其中详细却是无人知晓。

      “我今年十岁。”
      她规规矩矩的回答。

      “父亲何人?母亲何人?祖上籍贯?”
      问了许久,仍是不见回答,柳胭抬眸去看阿七,她已停止了执扇的动作,眼眶红红的。

      “我不知道父母是何人。”
      她自醒来的时候失去了以前的记忆,除了阿淙,就没有其他亲近的人,可眼下连阿淙都去征了军,她连亲近的人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翠冰走了进来,身后是素衣粉裙的漠颜儿。

      “姑娘。”
      她盈盈福身,身姿婉约灵动,声音清脆宛如黄莺。

      阿七闭上嘴巴不再说刚才的事情,柳胭手中的果子放到一旁的托盘。
      “阿七,你跟翠冰先下去吧,我有事请和颜儿说。”

      “是。”
      齐齐诺声,翠冰先退了出去,阿七紧跟在她的身后,经过漠颜儿身侧的时候,她唇角一勾,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走出柳胭香阁,翠冰也不和她打招呼,径自去了另外的地方,阿七站在雕阁门栏上,离柳胭的香阁不远,抿唇低着头看着脚下。
      柳胭每次让她们退下,翠冰都是去了别的地方,阿七都是规规矩矩的守在门外,被柳胭看到了,也只是让她离屋子远点守着。
      阿七不懂为什么要离屋子远点,可柳胭姑娘那番吩咐,她也就照做了。

      “师兄,你看。”

      胭脂楼虽被喝令停业三天,可透过三楼稀疏竹牖上依旧可见一黑一白的身影,身姿风骨不难看出是两个男人。

      刚才出声的那人正是前些晚上骗了阿七醉酒的白子言。

      白止水神色淡然,清瘦的手腕摩挲着微微溢出的酒水的杯沿,顺着白子言的目光看去,那瘦小的身影蓦然收入眼帘。

      白子言眸光轻佻,嘴角似笑非笑“那天你不是说这丫头有点意思吗?我刚瞧见她,就想起你了。”

      这话隐隐带着暧昧,白止水的脸颊自颈边不自然的晕红起来。
      他多年在谷中修行,对于俗尘男女之事虽不甚沾染,但也知晓清楚,白子言刚才那番话分明就是拿他打趣。

      “那丫头与我并不熟识。”

      “这不打紧,多瞧几眼便就熟识了。”
      白子言语气里满是揶揄。

      知晓是拿自己打趣,白止水不再说话,拿起酒杯将酒水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功夫,白子言随意捏了一个诀便到了阿七的身侧。

      阿七聊不可耐的看着自己脚上无论刷了多少遍都是灰色的花鞋,踮起脚尖在地上画着去圈圈,白子言瞧她这副孩子气的摸样,扑哧轻笑“丑丫头。”
      突然听到有人唤丑丫头,阿七停止画圈圈的动作,抬头却撞进了那双狭长揶揄的眸子里。
      竟是一个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她不禁微微怔然。

      看她这副模样,白子言笑的更是愉快。

      白止水端坐在三楼,透过竹牖看向他们这里,不动声色。

      见阿七一副怔然的模样,显然是没认出他,白子言弯低身子凑近她,阿七下意识往后退,却被他抓住肩膀。
      “公子,今天....今天姑娘们不接客的。”
      阿七何时跟男子有过这番亲近的距离,脸颊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呵呵.....”那股温热之气蓦然又离的她远了,那揶揄的笑意倒是让她觉得有些熟悉,可硬是没想出来在哪里听过。
      “那晚,是谁嚷着求我带她去见阿淙。”白子言正色嗓子。

      “是你!”
      阿七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晚骗她喝醉的那个人!
      小脸怒红中烧,不待白子言开口便狠狠的朝他的手臂咬去——

      “喂,你做什么?属狗的啊!”白子言险险躲开,见阿七一脸恨意的瞧着他,自己脸色倒是变得不自然起来“那晚谁让你自个喝醉了,我叫都叫不醒。你可好,见了面就扑上来咬我。”

      “可是你没带我去见阿淙!”
      这件事在阿七心里就是堵得慌,阿淙走了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可她心里还是放不下没去见他的事情。
      “是你自己不胜酒力醉的一塌糊涂,我带你去见他,你又醒不过来,难道我要把你抱过去见他?”
      白子言说的振振有词,原本阿七才是有理的,可听他这番说辞倒是自己过错,她低着头,脸颊还是红扑扑的,却没有了刚才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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