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鉴》李如飞

11、第一卷 路在何方 第十一章 婷婷少女

　　那个大汉一把揪住了李如飞的衣领，周围的那些大汉轮起手中的棍棒便往他的身上打来。

　　泰克林劈手便夺过了一条大棒，只见他几个跳跃起落，棒影闪动之间，那些高他一倍的大汉们便都倒地不起了。

　　围观的人群一阵哗然，这些大汉颇有来头，他们的背景势力不光在码头区，就是在整个旧城区的黑势力中，也是排在前几位的。有些心肠较软的不禁替这个野蛮人和矮人担心，以前也有像他们这样好打抱不平的，但是最后都是惨淡收场。

　　泰克林在一边得意洋洋的轮着手中的大棒，李如飞心中却暗暗好笑，以泰克林原法斯特尼斯要塞指挥官的身手，收拾着几个恶霸流氓，真正是用牛刀杀鸡了。
　　两个人都是涉世不深，泰克林虽然对大陆的情况比较熟悉，但他成年以来就是在矮人军队中度过，对于这些市井之道全然不通。李如飞则更是孩子一般的心境，虽然在分析事情中头脑比较灵活，但是像这样的街头势力，他只是在地球联邦的怀古电影中见到过。两个人都不认为这种事会产生出什么严重的后果。

　　那个揪住李如飞衣领的大汉却有点不知所措了，但想起给自己撑腰的后盾时，底气又足了起来，松开李如飞的衣领，狠狠地说道：“你他妈的等着瞧！”
　　说罢，又怕挨打，也不管地上的同伴，分开人群走了，惹起了围观人群的一阵哄笑。

　　那个小孩还在李如飞的手里，李如飞看着泰克林还在那群趴在地上的大汉面前耀武扬威，气笑道：“行啦！走吧！”

　　泰克林哈哈笑道：“过瘾！”手中的大棒朝那些趴在地上的大汉中一扔，也不知道落在了那个倒霉蛋身上，发出了“哎哟”的一声惨叫。

　　三个人一路穿过人群，走出了码头区。

　　看看时候已将过午，在泰克林的提议下，他们走进了街边一间还算上点档次，比较僻静的餐厅。

　　三个人坐下以后，泰克林按照自己的口味一通海点，李如飞辟谷，便让那个小孩自己点了些爱吃的，那个小孩倒似蛮识货，点出来的东西都是重质不重量的。二人都不懂人族国家的饭菜，反正泰克林从军队出来的时候，带够了大陆的通用货币，也就由他去了。

　　等侍者将菜单取走，李如飞仔细打量这个小孩，只见他包头下面的脸上和衣服破洞出露出的肌肤虽然满是污垢，但是偶尔现出的皮肤的本色还是白嫩光滑的，一双乌黑的瞳子也是精光四射，透着一股机灵劲。便问道：“小弟弟，他们为什么追你啊？”

　　那个小孩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一会说道：“我是个女孩子。”

　　李如飞大窘，干咳了一声。说道：“噢、对不起，我没……”他又突然停住，没好意思直接说他没看出她是个女的。

　　泰克林在一边接道：“他没看出来你是个女的！”李如飞跟着呵呵的傻笑，点头承认泰克林的说法，心里却想将泰克林掐死。

　　那个小女孩仍然是眨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好像不明白他们的表情怎么这么古怪，一会又说道：“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有时候我也以为我自己是男孩呢。”

　　李如飞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和她纠缠，岔道：“那些人为什么追你啊？”

　　小女孩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李如飞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别扭的很。好半天那个小女孩才说道：“你们是好人，我就告诉你们吧！要是崔老大的人，我永远都不会说的。他们追我，是因为我知道一个仙人留下来的宝藏。”

　　李如飞听她提到仙人，脑中“嗡”的一下。心中大叫，我靠！不会这么顺吧，大街上随手都能拣到宝啊！他一把又抓住了那个小女孩的胳膊，好像生怕她在自己眼前消失似的，问道：“那、那个仙人在那里？”激动之余，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那个小女孩见他突然满眼血丝，表情怪异的用力抓着自己，吓了一跳，使劲想挣脱他的手掌，却好像被铁钳钳住一样，怎么都脱不开。心里面一急，眼圈立刻红了起来，叫道：“你、你放开我！”

　　泰克林稍微知道一些李如飞的事情，比较理解他的心情，用力拍着李如飞抓住小女孩胳膊的那只手臂，对李如飞说道：“喂！松手！再不松手就断了！”

　　李如飞醒了一下，知道自己过分了，赶忙松开小女孩的胳膊，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女孩揉着自己被抓红了的手臂，也不知道是疼的是吓的，眼泪汪汪的低着头不说话。

　　李如飞心中大骂自己该死，连忙轻轻的扶着那个小女孩的肩膀，送过一股真力去希望能够减轻她的痛苦。然后柔声说道：“小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这个消息对我太重要了。”

　　那个小女孩抬起头来看着他，慢慢地说道：“你怎么和那些坏人一样啊，他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先激动地折磨我，然后再来找我道歉的。”

　　李如飞大急，生怕她由此不再告诉自己仙人的下落，连忙辩解道：“我怎么会和他们一样呢？他们那么凶，你看看我，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啊。”说罢，堆起笑容，做一脸的善人状。

　　泰克林在一旁却将刚吃到嘴的一块牛肉喷了出来。那个小女孩看见他一脸鬼画符似的油彩，偏又作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李如飞见他露出了笑脸，心中一宽，说道：“是吧，大哥哥我可是个好人哦！”

　　那个小女孩强绷着笑脸，接过侍者手中的一盘食物说道：“一点也不像！”然后径自吃了起来。

　　李如飞呵呵的陪着傻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餐厅的门口忽然涌进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刚才走掉的那个大汉。餐厅的老板急忙迎了上去，却被他们的人推倒了一边。

　　那个大汉指着李如飞那桌，回头对一个体态发胖的中年人说道：“崔哥，就是他们！”

　　那个叫崔哥的胖子眯起眼睛，瞄了李如飞他们一会，说道：“这餐厅的保护费收齐了没有？”

　　那个餐厅老板急忙迎上来赔笑道：“交齐了，交齐了，我已经交到三个月以后的了。”

　　那个崔哥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盯着李如飞他们那桌，淡淡地说道：“叫他们出来。”说罢转身走出餐厅，随他来的那些人也都跟着他出去了。

　　那个餐厅的老板急忙来到李如飞他们的那桌前，愁眉苦脸的央求道：“几位，求求几位了，跟他们出去吧，我这里实在是本小利微……”

　　李如飞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歪头向泰克林问道：“你去还是我去？”

　　泰克林呼噜呼噜的吃得正香，含糊的问道：“他们不能等我吃完么？”

　　李如飞微笑的看着老板，那个老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迭的说道：“求求几位大爷了，求求几位大爷了……”

　　李如飞看老板急成这个样子，心中不忍，说道：“好吧，我去吧。”他可不像泰克林，这种无谓的打斗，在他来说是越少越好的。

　　他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却又听泰克林高叫道：“你慢点打，我这就吃完！”

　　李如飞摇头苦笑，那个小女孩见他们两个全然不惧崔老大他们的势力，又以一种游戏的态度去处理，心里面很是惊讶。

　　李如飞来到餐厅外，见先前逃跑的那个大汉，一幅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还没打，他们就已经赢了一样，不禁对他气笑道：“行啊！还真有帮手阿！”

　　那个大汉刚想说话，崔老大就说道：“阁下知道里面的那个孩子是谁么？”

　　李如飞实在不想和这种人废话，但也不想先动手，便说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过你们是不会成功的，因为她那里的东西是我现在最急需的。”

　　崔老大身边的大汉吼的一声便要动手，崔老大摆手止住，对李如飞说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没有！”李如飞不耐烦地说道。

　　这次崔老大再没阻止身边的人，这些人怒吼着向李如飞冲了上来。李如飞哈哈一笑，冲着餐厅里面喊道：“老泰，他们可等不及你喽。”他们在来索兰萨斯的路上比过，泰克林是说什么也不相信李如飞高达八百二十八岁的年龄，但是李如飞明明知道自己比泰克林大，也不愿意称小，结果二人就互相以“老”相称。

　　李如飞的话音还没落，便从餐厅里面传出一声大喝，“来啦”，接着一条人影闪出了餐厅。结果，又是很短的时间，这批大汉就躺在了地上。

　　泰克林站在李如飞身边，一边剔牙一边不满的说道：“怎么还是这种水平的。”然后又对崔老大说道：“能不能来些厉害点的？”这时那个小女孩也走了出来，站在了李如飞的身后。看着躺了一地的打手，不禁伸手拉住了李如飞的衣角。

　　崔老大站在那里脸色数变，这次带来的这些人比起刚才的那些人已经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在对手的眼中竟然感觉不到水平变化，那个野蛮人还没有出过手，看架势应该比这个矮人还要厉害。这次碰上的刺头可真够硬的，不过那个小孩却又有一定不能放手的原因，想起己方还另有高手，心中忽然又生一计，堆起了满脸的肥肉，奸笑着说：“原来两位的手段如此高明，本人还能有什么话说，就此甘拜下风了。”说完，又瞄了那个小女孩一眼，才招呼起地上的手下，转身离去。

　　等他们离去后，街边围观的人们都觉得李如飞二人替他们除了一口恶气，同时也都担心崔老大不会就此罢手。

　　李如飞他们懒得再理这些人，经泰克林询问那个小女孩也已经吃好以后，三人不打算再回餐厅了，叫那老板来结账。那个老板却说什么也不收三人饭钱，李如飞也不推搪，想起虽然那个小女孩知道仙人的下落，对自己时分重要，但眼下更要紧的还是将雷尔普恩所托的口信带到，也好了却泰克林的心事。便向老板询问了去王宫的路径。

　　一路上李如飞得知那个小女孩名叫婷婷，是个孤儿。仙人宝藏的事情，是百年前她家的前辈偶尔得知的。而崔老大他们是一个月前从婷婷的伙伴口中得知此事的，婷婷的伙伴已经被崔老大他们搞得生死不知，婷婷则已经东躲西藏的与崔老大他们周旋了一个月了。今天这次最险，眼看躲不过了，幸好遇到了李如飞他们。问到具体情况的时候，婷婷却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直接告诉他们过些时候再说。

　　李如飞拿她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她那个过些时候是多长的时间，但如果她愿意跟着自己，纵还是有机会的。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都是开朗的性格，不多时便已混得相当输络。李如飞见她身上的衣服太过破烂了，便向泰克林提议给她买套新的换上，泰克林连声说好。他们在婷婷的指点下找了一间衣店，让婷婷自己挑了一套衣裙，然后叫店主人给预备了一盆热水，让婷婷将身上的污垢洗掉，反正是另给钱的，店主人也欣然允诺。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泰克林喝水喝的已经跑了两次厕所了，婷婷才收拾完毕，
　　从里面出来。只见这时的婷婷穿了一身淡黄的长裙，透出身材均匀，一头长发披肩盖耳，皮肤皙白玉嫩，尚处发育期的胸前微微隆起，眉清目秀，举止高雅，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美女。

　　李如飞在地球联邦见的美女多了，还稍好些。泰克林的第三次厕所已经不用去了，因为他口中的水都已经沿着他的嘴角流到了地上。

　　李如飞暗中踹了他一脚，泰克林急忙擦干净身上嘴上的水，呵呵的傻笑。

　　婷婷又问老板要了一条缠头的布，返回里面将头部缠好才又出来。她学着泰克林的口吻说道：“老飞，现在我不给你丢脸了吧。”说着，原地转了一圈，长裙的下摆蹙然飘起。

　　李如飞对老飞这个称谓其实一直都挺有意见的，听他也这么叫，瞪了原作者泰克林一眼，说道：“你怎么会给我丢脸呢？一个月以前我们两个还不如你刚才呢。”想起一个月前，他和泰克林在茫茫雪原中翻滚的样子，确实比刚才婷婷的样子还不如。

　　婷婷笑嘻嘻的看着他，心中是每个女孩换上新的漂亮衣服时的幸福感。

　　李如飞看看时候不早了，踢了还在不停擦口水的泰克林一脚说道：“结账，走人。”

　　三人来到了奥克希亚王宫的前面。

　　王宫的前面是一片好大的广场。灰色高大的宫墙和一扇紧闭着的、尖顶处比宫墙还要高出不少的大门，使人从外面只能看到王宫里面一些建筑物的尖顶。

　　他们离宫门还有十多米的距离，宫门前一个手持长戟的卫士便高声喝道：“站住！”说罢，那个卫士便迎了上来。

　　李如飞等他走近以后说道：“雷尔普恩叫我来给贵国国王带个口信。”

　　那个持戟的卫士听了一愣，问道：“雷、雷尔普恩大人？”

　　李如飞颌首道：“是的。”

　　那个持戟的卫士大量了他们一下，一个装束普通的野蛮人，一个矮人，只有那个极美丽的少女还算顺眼，但她头上却缠满了头带，略显怪异。不禁对他们有所怀疑，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明么？”

　　李如飞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的话，但也确实无法证明，心中后悔当时应该找那个老狐狸要个信物，这是却只能说道：“没有。”

　　泰克林却紧张自己的家人，赶忙说道：“确实是雷尔普恩叫我们来的，还有修玛，我就是原来的法斯特尼斯要塞的指挥官泰克林。”李如飞听泰克林报出身份，立刻觉得不妥，却又没来得及阻止。

　　那个持戟的卫士惊道：“什么？你就是那个临阵脱逃的可耻的泰克林！”

　　泰克林听他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了可耻二字，气得憋红了脸，却又不敢发作。

　　李如飞连忙岔道：“我们只是有一个口信要带给你们的国王，是我们自己去对你们的国王说呢？还是你替我们转达呢？”

　　那个持戟的士兵又看了看他们三个人，说道：“什么口信？我先去替你们转达，你们在这里等着。”

　　李如飞清楚地说道：“雷尔普恩的口信内容就是，那个人就是我！”

　　那个持戟的士兵听得一阵糊涂，什么就是就是的，李如飞催促道：“这里面的意思你没必要理解，你把原话传给国王，他会知道的。”接着又补了一句“我们是从前线下来的，这可能是极重要的军情。”

　　那个持戟的士兵看他认真的样子，也开始相信他的话了，叫他在这里等着，便跑步回去报告了。

　　李如飞他们看着他的身影没入了宫门后面，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都松了一口气。

　　直等了有四十分钟，宫门才再度打开。由里面率先出来了一个满身黄金软甲的人，在他的后面跟着一队十八个铁甲的武士，每个人的手中都分别持着长剑和盾牌。

　　李如飞心中暗叫不妙，小声嘱咐泰克林和婷婷不要乱动，听自己的说话行事。

　　转眼间，那个金甲武士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向他深鞠了一躬，说道：“敝人是奥克希亚王国奥克萨斯地区军务长官图萨拉，谨代表国王陛下邀请您和您的伙伴与国王陛下共进晚餐。”

　　李如飞心道：靠！来了吧，什么送过了信便自由了！远古书中有云：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这八成是摆了个鸿门宴叫我们往里跳。虽然他一时也想不起鸿门宴是那个原始时代的事情，但是他自修仙以来，不断的翻腾远古史的东西，思想中也就不是掺杂了一些远古史中的谚语。

　　他等那个图萨拉直起身来才说道：“刚才那个口信是传给了贵国国王了吧。”

　　图萨拉不明白他意欲何指，答道：“您的口讯已经传给国王陛下了。”

　　李如飞哈哈一笑，说道：“那就好，你就是证人，麻烦你跟雷尔普恩说一声，他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替他做到了，叫他遵守自己的许诺，办好他该办的事情。”看着满脸不解的图萨拉，他又说道：“王宫我就不去了，谢谢你和贵国国王的好意，我们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说罢，转身一挥手，招呼着泰克林和婷婷就要离去。

　　图萨拉大讶，如此应对国王命令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急忙赶到李如飞的前面说道：“您、您请留步，您是否能给敝人一个拒绝的理由呢？”

　　李如飞知道自己就这么走了，他也不好交差，微笑着说道：“你就告诉贵国国王，是雷尔普恩不让我们留下的，他告诉过我，口信传到后必须立刻离开，否则会对贵国不利。”说罢，便带着泰克林、婷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