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修）后宫秘辛，两厢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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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妨半坐在小绣墩上，低垂着眼帘：“民女不敢，能陪着十分娘娘，已是民女的福气，怎么是娘娘打扰民女呢？”
楼璇玑笑笑：“你果然和两位钟太医说的一样，知书达理的。倒是本宫自愧不如。”
钟妨听得提起父亲哥哥，便有些兴起，忙说道：“父亲和哥哥也都极喜欢娘娘的性子，才安心让民女进宫，娘娘之恩，民女一家难以忘怀。\"
“钟姑娘也许还不知道，本宫没有什么姊妹不好陪本宫，恰巧钟太医又一次说到姑娘，本宫才想着让妹妹陪着的呢，还请姑娘别嫌弃。”楼璇玑笑着，又问：“如今姑娘已经进了宫，不如便住在重华宫也好。”
钟妨却摇摇头：“娘娘，民女和安昭媛熟识，便在雅岚轩住下好了，省的娘娘操心。不过每日里民女也一定会来陪着娘娘的，还请娘娘见谅。”
楼璇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既然如此，本宫也不强迫姑娘了。本宫今日有些乏了，不如姑娘明日再过来陪本宫解解闷。”
钟妨也不能多说什么，只答应：“民女知道了，谢娘娘。”
钟家小姐倒是真的对楼璇玑的身子极其照顾，楼璇玑的月份渐大，时常走路会腿抽筋，钟妨便日日亲自为楼璇玑揉腿，照顾甚多。只是钟妨却只肯住在安昭媛那儿，不肯住在重华宫，楼璇玑几次邀请，也不肯。
这一日，重华宫却迎来了楼璇玑都没有想到的人。
是李淑仪。李淑仪是原先太子府内的旧人，并无子嗣，当年怀了孩子也没有生下来，现在也是完全失了宠，只靠着十多年的资历，慢慢熬到了如今淑仪的位置。李淑仪平日也极为低调，倒是在太子潜邸的时候和成敏夫人交好，不过如今成敏夫人位高权重，也生分了。若不是李淑仪亲自来，楼璇玑差一点都忘记了宫里还有一位高位的嫔妃。
李淑仪只穿着一袭藏青色的衣袍，头上也只有两支景泰蓝镶银的花钿和一支镶珠的堆纱绢花，虽然是簇新的衣裳，首饰也精致，却给人一种极为沧桑的感觉。这种沧桑感，不是年纪大就会显现出来的，而是一种看尽世事苍凉的无奈。然而李淑仪，也不过才不到三十岁吧，便已经如此，后宫便是这样一个耗尽青春的地方。
“嫔妾给舒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李淑仪恭恭敬敬的请了安，说道：“娘娘，嫔妾此来，只是想问娘娘，娘娘可知道丽婕妤是怎么死的么？”
“丽婕妤？”楼璇玑有些疑惑，丽婕妤便是先前的贵妃俞氏，因为五皇子一事被拉下马，绝食而亡。只是，好端端的又提起这个是......？
“不错。便是先贵妃俞氏，说起来，娘娘您和丽婕妤的死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李淑仪笑笑，“不过娘娘别担心，嫔妾只想告诉娘娘，以丽婕妤的性子，即便是被贬常在，只是谁都知晓，皇上对丽婕妤余情未了，丽婕妤不是傻子，怎么会如此想不开？”
楼璇玑微微眯眼，这话是不错，丽婕妤是深爱皇上的，皇上也不忍心赐死，楼璇玑相信，只要丽婕妤有一丝希望，也绝不会如此。只是人死灯灭，也没有人深究罢了。可被李淑仪一说，似乎也有那么一回事。
“淑仪说笑了，丽婕妤只是畏罪自裁，哪里有什么差错呢？”楼璇玑笑笑，回答道。
李淑仪也不恼，只是抬头看着楼璇玑，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娘娘，嫔妾已经多年不管人事了，何必担心嫔妾说什么。”
楼璇玑点头，李淑仪也是聪明人：“罢了，所以李淑仪今儿来本宫这里，是想要说什么？”
李淑仪笑道：“丽贵妃不是自裁，是被杀。”
楼璇玑的手忽然一顿：“你说什么？”
“丽婕妤是被杀的。”李淑仪又重复了一遍，“娘娘您可知是谁杀了丽贵妃的么？”
楼璇玑冷哼一声：“本宫如何知晓？丽贵妃是自裁的，这后宫人人皆知，不知道李淑仪为何有词言论。”
“难道娘娘不怀疑么？”李淑仪笑笑，“嫔妾之所以来，是想问娘娘，娘娘您当日冒险去瞧了贵妃娘娘，可知晓是谁杀了她？”
“呵。”楼璇玑微微不屑，自己已经被人以此威胁过了，难不成还怕她？：“听李淑仪的口气，似乎是想说是本宫杀了贵妃娘娘？且不说不是本宫，即便是，丽贵妃也已经死了，难不成淑仪还想替丽贵妃讨回公道？”
“是。”李淑仪忽然就变了语气，那样肯定的说道：“嫔妾想为丽贵妃讨回公道。”
楼璇玑看着李淑仪信誓旦旦的样子，不禁觉得有趣：“淑仪避世多年，今儿怎么突然想为别人讨回公道了？真是稀奇。”
“娘娘何必说这些？丽贵妃死得蹊跷，嫔妾只想知晓真相，您也只说是帮还是不帮罢了。”李淑仪一脸淡漠，问道。
“你为何偏偏寻本宫？”楼璇玑忽然问。
李淑仪叹了一口气：“只是因为娘娘是唯一一个没有牵扯到的人，反观如今后宫，也只有娘娘您是舒妃，还有一搏之力。”说道这儿，李淑仪抬起头，用一种复杂的神色看着楼璇玑：“嫔妾晓得丽贵妃不是娘娘害的。”
“哦？”楼璇玑略路挑眉盯着李淑仪看：“你既然晓得是谁看到的，那为何，要来找本宫？更何况，淑仪也明晓，如今我还有一搏之力，可是也仅仅是一搏罢了，若是不成，本宫岂不是难过？本宫凭什么要为了你的一句话而去趟这趟浑水？！”
“嗤——”李淑仪忽然笑了：“舒妃娘娘果然名不虚传，聪明至此。那不妨告诉舒妃娘娘，嫔妾不是不敢说，而是怕斗不过。嫔妾空有真相，却可惜，没有能力。”
楼璇玑隐晦的看了一眼李淑仪，心里却是无比震惊，这......“可惜，本宫可不想趟着一趟浑水，打草惊蛇一向不是本宫的意思。”
李淑仪知道楼璇玑心动，便抬头望着楼璇玑：“娘娘您怕了？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罢了，您何必拒绝？若是您帮了嫔妾，嫔妾也懂得投桃报李，用等价之物交换之。”
“等价？那这东西的价值，可不小啊。”
“对，等价。
楼璇玑托腮不语。如今自己太需要自己的支持者了，如果李淑仪能帮到自己，自然是极好的。“既然如此，本宫不答应也不行。好，李淑仪，本宫姑且答应，只是希望淑仪遵守诺言。”
“嫔妾自然懂的。娘娘如此聪慧，这秘密还是告诉您的好，放在嫔妾身上，到底是不安全。”李淑仪的神色忽然就变得柔和，又笑道：“既然如此，嫔妾就恭候娘娘佳音了，至于那个秘密，到时候，就是最大的杀器！”
庆裕十年的第一场雪早早的下了。
楼璇玑正在和钟家小姐说笑，正说得开心，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安昭媛的雅岚轩。楼璇玑抬头看着雅岚轩三个典雅的大字，笑着说：“阿妨我们便去安昭媛那里坐坐罢，好些日子没有见安姐姐了。”
钟妨当然没什么意见，便扶着楼璇玑进了雅岚轩。
“安姐姐向来可好？”楼璇玑扶了肚子，笑着看着安昭媛行过礼说道。
安昭媛也是一副笑脸，若是不了解情况，还会以为楼璇玑和安昭媛是好姐妹：“舒妃娘娘还怀着身子，怎么就来嫔妾这儿呢？”又嗔怪钟妨：“阿妨也不知晓看着点，舒妃娘娘既然点名让你来陪着她，也是你的福气，很该更用心才是。”
钟妨本身就不善言辞，这一下还微微红了脸：“我不是......”
楼璇玑却拉了钟妨的手：“哪里怪她，是本宫想着多走走也好才拉了钟小姐出来。”
安昭媛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也不恼，只是说：“娘娘有所不知，嫔妾和钟太医家是世交，小时候阿妨还是嫔妾看着长大的呢！如今便总改不了说她的习惯，忘了阿妨也成了大姑娘。”
楼璇玑咯咯的笑：“和阿妨比起来，本宫也算老了呢。不过——”楼璇玑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来，阿妨也是大姑娘了，可许了婆家？”
钟妨抬头看了一眼安昭媛，旋即又低头不语。倒是安昭媛却接话：“舒妃糊涂了，再过些日子，便是大选了呢。以阿妨这样的样貌性情，若是再没入选，那真真是没人选中了。是吧？阿妨？”
钟妨支支吾吾，半天才答道：“......是。”
楼璇玑暗暗冷笑，这是在告诫自己别想搞破坏么？可惜，不能如你愿。“能得选自然好，这样阿妨也能多见到几回。只是后宫虽然华贵，却也没有自由，阿妨是个散漫的，如何肯呆在这儿？”
钟妨似乎很赞同，被楼璇玑握着的手微微一抖，还看了看楼璇玑。
安昭媛自然看得见钟妨的变化，才笑道：“阿妨这是想家了吧。我当日入宫不足一个月，也是如此，习惯了也好。只是还要回去准备选秀的事儿呢。”
楼璇玑点头，对钟妨说：“本宫自然希望你能做与我们做姐妹，当然不会误了你的事儿的。还愿钟小姐能荣获得圣恩。”
钟妨似乎更加惊慌失措，说道：“民女，民女不奢望呆在宫里享尽富贵，只愿好好的找个人过日子罢了。”
“阿妨！”安昭媛低低呵斥了一声，钟妨立刻没了声音。
楼璇玑见状，知晓十有八九就是钟妨不愿意入宫。不由得更放松了几分。”罢了，阿妨好好休息，本宫有些乏了，先回。“
＂阿妨。＂安昭媛望着楼璇玑远去的背影，回头看了看钟妨。后者云鬓边垂下的珍珠流苏正摇摇晃晃的在钟妨白净的脸庞边晃悠，映衬着眼角的泪痣，显得格外楚楚动人。“将来正式入了宫，别与舒妃走的太近，知道了么？”
钟妨抬起水汪汪的眼睛，说道：“安昭媛，我......”
安昭媛皱眉，打断了钟妨的话：“我不是说了以后叫我安姐姐么？你迟早是要进宫的，都是姊妹，叫的生分了，会被别人说道的。”
钟妨便缩了缩脑袋，欲言又止，沉默半晌，才低低地说了一声：“安姐姐。”
“嗯。”安昭媛点头应了，又嘱咐道：“你如今日日在书房身边，可要当心着，别出了岔子。”
钟妨咬了咬嘴唇，忽然看向安昭媛，说道：“安姐姐，我，我一定要进宫么？”
安昭媛忽然笑了：“是舒妃与你说了些什么么？怎么又说了这样的话。阿妨，我们两家这样亲厚，你若进宫，必然是有好处的。若是你争气，便是你哥哥和父亲也能再进一步。”
钟妨便黯淡了目光，说道：“我知道了。”
安昭媛便看着钟妨笑了，起身走到钟妨座前，帮她正了正头上了金枝芍药簪，安慰道：“阿妨，后宫冷寂，但是有安姐姐在，必然不会让你吃亏的。是不是？”
“好。”钟妨点点头，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修）后宫秘辛，两厢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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