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朝物语》银月源

11、 手冢家琐事

　　菊丸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经常一早起来就蹦蹦跳跳跑到厨房帮忙外加偷吃东西。活泼可爱的样子完全不像是手脚脱过臼断过四根肋骨外加内脏损伤过一半的人。
　　“由美子姐姐～”因祸得福，连称呼都改了。
　　“是菊丸啊～”由美子带着两个随从站在厨房门口，会心地微笑：“又来吃材料了？”
　　“NYA～～”菊丸眨眨眼睛：“吃材料？”
　　“不要抵赖哦～昨天胡桃还告诉我你把她刚切好的生笋给吃了。”
　　“……”菊丸愣住：“我说味道怎么怪怪的NYA～原来是生的啊！”
　　“早上很饿吧？”由美子和蔼地笑了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先吃点这个吧，早饭很快就好。”
　　菊丸高兴地接过来：“这是什么啊？”
　　“是小初做的，昨天去看周助时他给我的。”
　　菊丸迫不及待地打开吃了一块：“好好吃啊～”
　　“小初很会做点心的，还会照顾人。所以啊，周助和他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好羡慕啊～”菊丸的大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总算开早饭了。菊丸坐在手冢对面，一脸幸福地吃着。
　　手冢时不时地瞄他一眼，若有所思。
　　“英二……”
　　“NYA？”
　　“你怎么穿成这样？”
　　菊丸看看自己身上，黑色浴衣，还是当忍者时侯组织上发的常服。大概是穿惯了，自己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人家没有什么好看衣服嘛～”菊丸无辜地解释。
　　“上次那套白的呢？”
　　“还了。”
　　“还了？”
　　“那是柳生借给我的。他说我穿白色好看。”
　　手冢依旧一头雾水。
　　“就是……”菊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第一次来找你的时候……大家帮我包装了半天呢，从里到外没一件是自己的。”
　　手冢想象了一下一群忍者围着菊丸左换衣服右扑粉的情景，狂汗一番。
　　饭后，手冢叫来大管家，交代了些什么。后来，菊丸就穿得非常漂亮了，一套一套的鲜艳和服，都是名衣坊的名家裁剪的。

　　菊丸的处境比先前在暗部时好了许多，重伤未愈，住在手冢隔壁的房间，一日三餐到手冢那儿搭一筷子，平日想干嘛就干嘛。院子里那架秋千，早先是夫人带着女仆们荡着玩的，现今江山易主，成了他的玩具。
　　手冢放下书，一脸宠溺地观察着窗外荡得正开心得菊丸。
　　母亲曾说过，她年轻时与菊丸夫人的关系很好，一个是财政大臣夫人，一个是前暗部队长的夫人。两人怀孕的时间也差不多。手冢的母亲先生下了手冢，菊丸夫人来探望她时，二人商量着如果菊丸夫人生了女孩，将来就嫁到手冢家来。结果菊丸家添了个儿子，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几个月后，前暗部菊丸部长被人诬陷而判了死刑，家一下子散了，英二的母亲、两个异母姐姐和一个哥哥都被害死了。手冢的父母出行回来听说此事，曾派过很多人四处寻找，不得下落。前年夏天，母亲病危，曾把手冢叫至榻前告诉了他实情，并一再嘱咐如果找到了英二，一定要好好对他。
　　而菊丸，家人悉数被害时，他被送到了乡下寄养在别人家。幼时的生活一直捉襟见肘，备受欺凌，直到三年前改朝换代，听说景帝登位了，他才从家里逃了出来，回到了都城景州。然后认识了伯佐，进了忍者学校学习。
　　他和他，曾经被指腹为婚。手冢有些陶醉地看着远处的菊丸一下一下飘来荡去的身影。月白和服，浅蓝色的纱制长罩衣随风扬起，娇俏可爱。

　　手冢目前有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3个多月大，样貌都跟他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般情况下是管家和女仆们照顾。
　　这天，英二悄悄潜进手冢的房间。
　　“国光～～”因祸得福，称呼全改了。
　　好像不在。
　　“哪去了NYA～？”英二自言自语，一边伸头往里看。
　　手冢的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架摇篮。英二走过去一看，两个孩子并排躺在里面，不哭也不闹。左边那个睡着了，右边那个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边沉思一边吮指头，一副小哲人的样子。
　　“KAWAI——”英二不由得喊了起来，顺手就把小哲人抱了出来，左蹭蹭右蹭蹭，亲得跟自己生的一样。这孩子左腕上戴了个小金镯子，刻着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图案。举起来仔细看了看，只看出不显眼的地方刻着“晴明”二字。
　　“晴明？”英二自言自语：“是这孩子的名字吧……”
　　为了确定，英二捉起了摇篮里睡着的小家伙的左手，戴着一样的镯子，同样的地方刻着“叶明”。
　　“原来这两个孩子叫晴明和叶明啊。”终于明白了，另一个问题随之而来：“哪个是哥哥呢？”
　　“嗯……应该是……晴明吧。”英二蹭了蹭他的小脸，晴明咯咯地笑。
　　……
　　此时叶明醒了，睁开大眼，好奇地朝这边望了一眼，然后“哇——”地哭了起来。
　　“NYA～～怎么哭了啊～”英二急忙放下晴明，抱起叶明：“乖乖～～不哭啊～听话～～”。然后叶明渐渐不哭了，换成晴明吭哧两声，哭了。
　　“啊～～晴明又怎么了NYA～～？”英二放下叶明准备抱晴明，叶明又哭了起来。
　　“NYA～～宝贝啊……”英二给弄得不知所措，只好一左一右各抱一个：“都乖啊，不哭了～”
　　手冢进门，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国光～～”英二转过头，露出小狗一样的眼神。
　　手冢走过去，二话没说，抱过晴明。英二冲他一笑。
　　终于，两个孩子都不哭了。
　　“太好了……”英二终于松了口气。
　　“把叶明放下吧。”手冢温和地说：“抱久了对手臂不好。”
　　“NYA？”英二眨眨眼睛，明白了，拍拍叶明的背，放回摇篮里。
　　“国光，他们谁是哥哥啊？”
　　“叶明。”
　　“啊～～”英二吁了口气：“又猜错了……”
　　“双胞胎本来就不好辨认的。”手冢安慰他。
　　“我以前在暗部就经常弄不清亮和淳呢……”英二嘟着嘴数落：“他们长得太像了。”
　　“是更木津兄弟？”手冢问。
　　英二点点头：“不过，现在小淳系了一条红发带，就能分清了。”
　　手冢笑：“你知道为什么吗？”
　　“NYA？”
　　“上次淳去执行任务受伤了，观月急急忙忙赶来，看见躺在床上休息的亮，二话不说冲过去就抢救，过了好久才知道弄错人了。从那以后，淳就开始系发带了。”
　　英二大笑：“原来是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