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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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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素素托腮轻笑,巴掌脸上盛满俏皮。这少根筋的小妮子每次有点悲古伤秋的情绪绝对是因为她,她总是心疼她,反观她自己倒极少为这些事犯愁。
不过,“唔,阿立,我们明年报X市的本地大学好吗,分数线不会太高。我不想离开这里,也不想和你分开……”未出口的话是:这个家基本上只剩她一个人,她不想让它真的形如虚设。他们总会回来的,这是她的家,等待家人她心甘如怡。
马立翻个白眼:“天呐,难道我这辈子都脱离不了马大妈的魔掌。你知道今天我妈说什么吗?她居然说我以后得找个会洗内衣的男人。我一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择亲标准就变得这么卑微呢?干脆嫁个洗衣机得了。”
蒋素素糗她:“不好不好,还是找个会洗内衣的吧,机洗容易变形,要不找个卖内衣的,咱穿一件扔一件,还不用花钱买。”
马立不依,扑上去挠她痒痒:“臭素素,你才嫁个卖内衣的,内衣店老板娘多难听,我的人生目标可是母仪天下。”素素颤着身子笑出泪来,翻滚着躲避她的咸猪脚:“好啦我错啦,小的斗胆请问娘娘是否该移驾回宫收拾东西明天搬去慈宁宫,再不回去太后要来抓人了。”马立想想也是,出来好一会儿了,扭扭小身板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哀家闪人了,素妃你可得多挂念点哀家,他日本宫飞黄腾达必不会薄恩于你的。”临走前幽怨的眼神惹得蒋素素又是一阵嗔笑。
马立走后她看下挂在墙上的四叶草型时钟,十点零七,随即拿过床头的手机,滑开键盘拨出了个电话。
拨通后话筒里传来莫文蔚的歌声,
我明白太放不开 你的爱
太熟悉你的关怀 分不开
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而现在就算时针都停摆
就算生命像尘埃分不开
我们也许反而更相信爱
蒋素素不由的放松身体跟着轻哼几句,何锦欢接起电话时刚好听到她唱想你算是安慰还是悲哀。
他略带磁性的声音带着笑意滑进她耳里:“阿素你想我的话绝对不是悲哀,我也想你呢。”
素素嘻笑声:“少来,想我有没有把你的试卷写完吧。”
“哼哼,伤到我了噢,我家阿素才不会弃我于不顾呢。就是自己的不写也会帮我完成的。”
素素笑眯了眼趴向柔软的素花枕头,小巧纤细的手指在枕上无意识地划圈圈:“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啦,话题作文是关于高考志愿的,我不敢乱写,所以问问你。”
何锦欢抬了抬眉:“怎么还会有这种作文,那不是志愿表吗?”沉吟下:“嗯……阿素你写的什么?”
她抿抿唇,软糯的嗓音有丝意味不明:“何欢,那是我的选择噢,难道你没有自己的打算吗?”
他语气坚定:“有啊,我的打算就是你在哪我在哪。”说完又语调不正经地笑道:“阿素你一个人在家寂寞吗?要不要我去陪你呀。”
她也笑:“好呀,柳萌也一起来吧,人多热闹。”
柳萌,何锦欢半个月前新交的女友。
两人又闲聊几句互道晚安。
何锦欢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到床上,起身走进客厅。修长的四肢包裹在黑色的棉质睡袍里,少年的身形略显清瘦。他从冰箱拿瓶啤酒站到落地窗前,没有开灯,透过窗外灯火的玻璃影射出他深邃的轮廓。何锦欢遗传了父亲的蓝眼珠,是那种微带墨色的深蓝,五官却随了母亲,有着江南女子的柔媚,独独一双剑眉削弱了那份媚气。他不笑时还好,一笑,眼角眉梢刹那间挡不住的風情无限。
静谧的房间里只有空调运行和他浅浅呼吸的声音,黑暗中啪嗒一声易拉罐开启的脆响。他微仰头猛灌一口冰啤酒,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滑动,睡袍V型的前领露出性感的锁骨。因为父亲,他有着西方人特有的挺拔身材,同样的,在欧式作风的父亲耳熏目染下,对于男女之事,他开窍的也比同龄人都要早。何锦欢自己都无法清晰想起他的初次到底是在十三岁还是十四岁那年随意使用的,只记得好像是邻校高中部的一个女生,玩起来比他还放得开,彼时他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第一次时差点手足无措,不提也罢。现在连那个女生的脸他都记不起,就算哪天在路上遇到,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柳萌是他的同班同学,前段时间刚从外地转学来的,进班那天就煞到了何锦欢。他不觉得有理由拒绝,柳萌是那种大众美女,五官靓丽身材姣好。成熟的身体比同龄的青涩女生更能吸引眼球,何锦欢初见她就知道她和他是一类人,惯于及时行乐那类。
何锦欢的母亲两年前就跟着他父亲移民回了美国,他过去住了段时间不适应又搬了回来。如今占了整层的百坪公寓只有他独自居住,偶尔会带交往的女孩回来,但从不留她们过夜。他骨子里还是有他的固执,大家出来玩,行乐就在于彼此不要牵扯太多。他从不说合则聚不合则散,在他看来会这样想的人就代表他认真了,起码这类人想过要合。他要的仅仅是此刻不拘不束的短暂消遣。
他抬手利落地扔出空易拉罐,带出银色的流线坠入不远处的垃圾桶。何锦欢皱皱眉,忽而忆起晚上送柳萌回家时跟她的对话。
柳萌和他站在走廊等电梯,绯红的脸颊透露出不久前的激情欢爱,涂了粉色指甲油的葱白手指搁在何锦欢的腰间环抱着他,抬起头娇娇地问:“阿欢,你有想过高中毕业之后去哪上大学吗?”
何锦欢沉默地微俯视她,片刻在她快要紧张前又笑地一脸温柔:“怎么忽然对我的私事这么感兴趣了?”
柳萌便咬咬唇低下头。暗自告诫,欲速则不达。只是有些些难过,已经是这种关系了,连一句简单的询问都不够格吗?
何锦欢洞悉她在想什么,也不出言劝慰。本就无心又何必去费心。
“叮”地一声电梯到一楼了,他斜着身子倚住电梯门,好看的眉眼因背向电梯内的灯光而变得晦暗不明,透着丝丝魅人的轻惑,似笑非笑:“不早了,我就送你到这,到家给我发个短信。晚安。”说完不理柳萌反应,就回身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柳萌看着紧闭的电梯门,光洁的门板印出她有些许委屈的艳丽脸蛋,静默半晌倏尔哑然失笑。
到底还是说错了话,不该因为他的温柔而疏忽大意,他对谁不是这样呢,结果也都是不能过问他的。以前她嫉妒着那些围绕他的女生,现在才发现,他给她的只有能站在他身边的机会,并不包括其他。他说过晚上不喜别人打电话扰他休息,只允许她发个短信知会下。
柳萌无法判断何锦欢是不是生气了,他甚至还叮嘱她到家了记得发短信。
她转身走向大门,丰润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柳萌,你不要太高抬自己,这样的一个男子,怎会舍得为你动上心思呢。
此时何锦欢确实为她的话劳心费神着,只是想的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