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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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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爽随即站起来揽住她小声说:“别哭,这会儿哭太浪费了,等陆知遥到跟前了咱再给他来个梨花带雨,到时候你就算拒绝了他,他也不至于翻脸。”她大力拍下马立肩膀:“女人怎会心疼女人!还是留给男人享用吧!”
马立被她噎的直翻白眼,刚酝酿出的伤感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陆知遥毫不意外杨晓爽也在场,抬手招来服务生后问两人:“喝点什么?”
杨晓爽斜眼瞟那个面露忐忑的服务生,流里流气地说:“这位小哥,有没有上等的女儿红,给洒家来一坛。”
服务生嘴角抽搐面露难色的看向陆知遥,欲哭无泪。陆知遥遂转头问马立:“喝点什么?”
马立刚也没看菜单,想了想说:“来杯果粒橙吧。”
陆知遥在服务生崩溃前利落点完单,一杯意式浓缩咖啡,两杯卡布奇诺。服务生再次如被狗追着落荒而逃。杨晓爽噌的站起身:“姐姐去外面抽根烟,憋死了。”小圆桌上还摆着禁止吸烟的警示牌。快走到门口时,她扭头一喝:“阿立,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尖叫,别怕!”
马立把头垂到桌子底下,万分后悔拉着她一起出来,此刻只想把自己埋起来,要不,把杨晓爽埋了也行。陆知遥坐在她对面发出几声轻笑,她想起此行的目的,不自在的抬起头。
她一直知道陆知遥长的好看,不仅仅是外貌上的出挑,气质更出众,可是这些都不能让她的心产生任何一丝异样的涟漪。正如一个人栽了株玫瑰,待到花开的时节,自然而然应该盛开出美丽的花朵,假如种下的是狗尾巴草,开出的却是玫瑰花,有所撼动才是理所应当。
她经常会被相貌并不如陆知遥出色的异性惊艳到,收集男明星的帅照,口水连天的和人讨论吴彦祖有多性感多俊美。这些词汇她从未在陆知遥身上用过,尽管她承认,他是个能让异性怦然心动的极品对象。
人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心境的悄变,陌生的环境,让她看了眼陆知遥后慌忙别开视线,竟不敢直视他。明明还是那个人,也许灯光此时稍显暧昧,可是什么样的他她未见过?明明还是那张脸,温雅似玉似笑非笑,经常让她怀疑他面部功能不全,可是此刻竟然令她呼吸短了几拍。
陆知遥早就发现了她的不自然,他垂下眼帘,手指在桌上轻敲,若有所思。咖啡上来后,他拿起盘里的小勺在马立身前的杯里轻搅:“你可能不喜欢这种泡沫,搅开了口感还是不错的。”
马立还是不看他,支支吾吾声:“哦。”反正她本来就不懂咖啡,你说怎样就怎样吧。
陆知遥端起自己的咖啡,轻啜了口说:“阿立,你打算一直不看我吗?”
她暗咬下银牙,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再别扭就太矫情了。她猛扭回头盯着他道:“陆知了,给个痛快吧!你到底想怎么着!”
陆知遥轻放下咖啡杯,杯底在桌面造成的清脆响声刺激到马立全身绷紧的弦,很想起身拔腿就跑。陆知遥两手交握在乳白色的桌上,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恍如透明。他轻声说:“虽然没奢望过你能说什么建设性的话,不过你思考了三天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马立靠回椅背泄气地说:“思考什么?光顾着纠结了,我怕我会错意,又怕我没会错意,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吧。”
“怕?我喜欢你这件事会让你害怕?”
她原本还希望是自己会错意,这下退无可退:“可是我们之间不可能阿……”
他眼底一沉道:“理由。”
“我觉得你像是我哥哥,我们要是在一起了,那就是乱/伦,陆知了,会不会是你误会了,其实你把我当妹妹的。”
他苦笑说:“如果不是我生日那天发生一些事,可能我也会这样认为。”
他试过把她从他的世界驱逐出境,他倾尽全力去对待的女孩心里装了别人,这种被蒙尘的从一而终他不要也罢。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甚至对她产生恨意,恨她罔顾他对她长久的悉心守候。直至蒋素素一席话,他恍然嘲笑自己,嘲笑众人眼中聪明睿智的自己,男女情/事自古是道圣人都过不去的难关,他竟敢一意孤行。他只想着对她好,在她面前从不隐藏情绪,让她接受最真实的他,却没料想爱情这东西,不是暖了她的心就够的,心暖情不动终是空。即使简单如马立,也是枚无法信手拈来的海底针。
她搔搔额前刘海,疑惑道:“你们老说生日那天,那天到底怎么了?”那天!那天!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是从那天起变了样,能不能回到那天阿,起码让她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天地难容的事,她愿意深深地唾弃自己一回。
陆知遥的笑里有丝邪气,他轻启薄唇道:“那天,你抱着我,叫我……”他反手白皙的长指点向自己的鼻尖:“爸爸。”
马立如被踩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不可能!”说她喊陆知遥老公她都信,那天喝了酒,一时酒醉糊涂再被色相迷惑乱发情是有可能,但说她喊过他爸爸,打不打死的她她都不会信。
那个男人在她学会爸爸这个词之前就离开了她,她怨过他。学校要开家长会,马女士分/身乏术不得不让马姥爷代为前去,她不能像有些小朋友那样理直气壮的说爸妈工作忙时,她怨他,稍懂事后,看到马女士不愿啃老又无意改嫁,一个女人辛苦忙里忙外张罗生计时,她恨他。可是马女士告诉她,这个人跟她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怨恨他只是白费心神。她深以为然,也不再把这个人放在心上。她对他全无印象,不会像那些与父亲生活过几年才分开的孩子一样对他有思慕之情。
此时陆知遥竟说她对他喊过那个从未出过口的称呼,无法置信之余有股遭到背叛的隐痛。他难道还不懂她?脑子里短短的空白了一下。
她冲他怒吼:“陆知遥你放屁!我就算把你喊爷爷也不会喊你那俩字!你不愿意说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儿可以不说!你凭什么污蔑……”
突然她眼前一黑,唇上一片温热,瞪圆的双眼紧对着的一双黑眸熠熠发亮。
闻声而至的杨晓爽在旁边火上浇油地捶胸尖叫:“十八禁阿!亲!”
陆知遥倾身将薄唇轻轻覆上她的唇,没有进一步动作,仅是双唇相贴。马立安静了下来,他收回身子温柔一笑:“阿立,我不会成为你的爸爸,我此生只愿做你孩子的父亲。”
马立呆若木鸡,呆呆地抿抿唇,尝到一丝咸味,她机械地抬手摸下脸颊,触手一片凉意,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陆知遥探身轻拭她的泪颜,右手虚指她左胸心脏位置:“这里,现在可以不是我的,但是以后,它必会只由我陆知遥一人占有。”
马立此时脑袋里复读机一样反复咆哮着一句话:你被亲了你被亲了你被亲了你被亲了你被亲了你被亲了你被亲了……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还有功夫去关心别人的反应,许多女客人已经惊讶地站起来,直直的望向这边。
虽说这种场合经常会有些狗血的事情发生,可是一个勉强只能称为清秀的女生对着个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出众男子又哭又骂,最后却被一吻缄口。她们原本期待着他发火然后给她个一巴掌或者甩手离开,此时只能是羡慕嫉妒恨了。
马立颤颤巍巍地向杨晓爽伸出手:“晓爽,快扶住我,要晕了……”
陆知遥开着那辆黑色别克来的,顺路送两人回学校。
马立坚持和杨晓爽一起坐在后座,陆知遥也只能当个免费司机。
一路上气氛诡异,马立头扭向车窗,透过暗色玻璃状似在看街上的行人,杨晓爽几次摸出烟盒,打火机在手里按得噼啪噼啪的,始终没有点烟。
没有人说话,偶尔杨晓爽憋不住,咳嗽几声,陆知遥俩人连个余光都不分给她,一个专心开车,一个专注望着窗外。
到了校门口,她拽开车门冲出去猛吸一口气,头也不回地跑走了。置若罔闻身后马立的一声轻叫。
陆知遥拉住马立欲追随杨晓爽而去的身形,轻轻一推,将她推靠在车身上。
马立惶恐地看着他,牙齿在嘴里打颤,这一幕太像电影里霸王硬上弓的前奏了,一个KISS已经够她连着几晚上不能安稳入眠,再来点猛烈地她怕她会冲回家找出马女士私藏多年的杀鸡刀,一刀结束了眼前的妖人。
陆知遥看她如受惊的兔子,眼神闪烁,隐隐又要哭了的可怜样。
他一手撑在她脸旁的车窗玻璃上,静静地看她眼里水光闪动后笑的很是开心:“阿立,我才发现你这么爱哭。”
他过于靠近的呼吸软软的敲打在她心尖上,她愣愣盯着他说话时微动的嘴唇,脑子一热差点贴了上去,干咳一声把视线转开。
陆知遥恍若未觉直起身说:“不要多想,你在咖啡厅太吵了,我还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对你下手。”
马立窘,似乎她一直没对他吻她的举动发表任何意见,他倒是解释开了,这算不算倒打一耙。
两人也不说话,她是在心里不停念叨,快走阿,留在这等着人请吃饭阿。莫名她做不出杨晓爽式撒腿就跑,又开不了口主动跟他说再见。
陆知遥忽然道:“阿立,如果今天真的是你的哥哥亲了你,你觉得你还会这样平静吗?”
他说:“阿立,大学之前,还有一年,我给你时间理清我们之间的事情。我可以等,但是不会允许你懦弱逃避。世上没有双全法,要么你是我的,要么离我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