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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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体内常年住着一个知心姐姐吧，没事就放出来溜达两下。她疑道：“什么叫我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了？”
杨晓爽翻翻白眼说：“姐姐纵横情场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透这点小把戏，说起来都是青梅竹马的，陆知遥对我，对素素，什么时候有对你那样特别过？”
你纵横的是沙场吧，谁会不怕死的抱只霸王花上情场。她说：“你说的什么特别，我真的一眯眯感觉都没有。”
简单了说，再特别，一旦特别上个十几年，那也是平常度日。陆知遥在别人眼里对她再怎么非比寻常，她也会有种理所当然的习惯。他对她好时嘘寒问暖，她惹他恼时冷如冰霜。其实杨晓爽若不是经人暗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陆知遥一向如此，对他们温和少言，对马立喜怒无常。她以为是马立的性格造成这种区别待遇，毕竟包括她自己，面对马立这种任打任骂的软柿子也不会有所顾忌。
“陆知遥生日那天，你哭哭闹闹惹得他差点把我们都冻成冰块，素素说是因为一个男生，我们一致认为陆冰块对你别有用心。吃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怎么能不是有非分之想。”
马立抱头揪发：“完了完了！晴天霹雳阿！”
“乐傻了？”
“姐姐，你看我像是在乐吗？”
杨晓爽道：“啧，姑娘你别作呢，陆知遥这一人人眼里的极品香饽饽怎么就配不上你了？你还不乐意。”
马立委屈：“晓爽，要不是因为他是陆知遥，换个人，就算不如他，我也心花怒放了，可是那人是陆知遥……”
“是他怎么了，你还真是白眼狼呢，人对你挖心掏肺的你还看不上，别学奋斗里陆涛那渣，说什么这不是你想要的阿！”
“姐姐，我一想到我跟陆知遥成了情人，我就一感觉。”
“高攀不上自知不配？”
马立铿锵两字：“乱！伦！”
黑白是家咖啡馆，此时街道华灯初上店内客人不少，三三两两自成一桌。大多是情侣模样的组合，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夹着淡淡的奶香，钢琴声低缓的飘于空中。室内整体是原木装潢，大厅内昏黄的灯光印的无人区域一片影影绰绰，分放在边缘的小圆桌上空挂着盏精巧的吊灯，简约的紫色方形灯壳内圆圆的白色灯泡，在落座的人头顶散发着明亮却不刺眼的柔光。
杨晓爽煞有其事的拿着菜单细细翻看，身着黑白相间制服的服务生垂手立于一旁。
杨晓爽很快合起菜单递给服务生，咬字清晰道：“先上两杯白开水，谢谢！我们等人。”
训练有素见多识广的服务生微笑退下：“好的，两位请稍等。”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些疑是社会精英人士，男的西装笔挺，女的利落套装或是甜美洋装。大多是男人侃侃而谈，女人托腮静静凝听，怎么看都是奸/情横溢的地方。像她俩这样非异性的组合也有，那些女人身边放着大大小小的纸袋，一看就是刚刚购物完来咖啡厅歇脚，纤巧的手指捏着小勺优雅的搅拌咖啡，妆容雅致，轻言细语地交谈着，俱是一袭合身的洋装，或性感妩媚，或可爱优雅，纤细的小腿下踩着双看上去就价值不菲的高跟鞋。
马立坐立难安的扭几下屁股，她从未涉足此类场所，麦当劳之流倒是常去，陆知遥带她出去海吃海喝也是去些特色饭店，像这种约会圣地她是经常路过未曾进过。都说咖啡苦涩，她不喜吃苦，平日里喜爱的饮品也是超市里摆的瓶装饮料，偏好酸甜的果汁，杨晓爽就更不用说了，让她喝咖啡，不如给她来瓶二锅头。服务生送来白开水，礼貌的留句：“请慢用。”
马立捧着透明玻璃杯，轻轻摇晃，水光潋滟，她说：“晓爽，人家都说每个爱上咖啡的人背后都有段故事，每个抽烟的女人背后也有段故事，你的故事是什么阿？”
杨晓爽端起杯子灌口水，撇嘴笑道：“以前训练又累又疼，师兄他们训练完了就瘫在地上一人一根开始抽烟，我听他们说抽烟能缓解疼痛，学会抽了才发现能缓解个屁。现在是抽惯了，没有任何理由。”她忽然扭头喊：“嘿，服务员，过来下。”
服务生快步走来躬身问：“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杨晓爽大眼一瞪：“这什么音乐阿，给人听的怎么能不是人唱的呢，给姐姐来首《小三》！”
服务生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对不起……请您重复遍，我好像没听清……”
马立忙站起来连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她在开玩笑，您忙去吧不用管她。”
服务生火速离开，步伐紊乱的好像身后有狗在追，马立大汗淋漓地坐回去，杨晓爽一脸坏笑的说：“轻松一下，看你紧张成这样，都玩起感性问话了，至于吗？”
她无语的差点泪眼相对，还好附近的桌子没有坐人，不然杨晓爽这一嗓子得引来多少瞩目，来咖啡厅点《小三》，把这当大排档呢。
她趴到桌上，歪头盯着杯里的白开水发呆。杨晓爽对她鸵鸟的心态很是不屑，晚上逼着她给陆知遥打个电话约地方把两人的事情说清楚，用杨晓爽的话说就是：“是杀是剐终是一死，不如一刀痛快，这样拖下去等于凌迟。”于是她乖乖给陆知遥打了电话约他谈谈。他坚持约在这里，无奈她只好给杨晓爽拉来作陪，出门前两人还慎重的选了身稍正式的衣服，大大咧咧如杨晓爽也不会厚颜到夹着双人字拖跑来咖啡厅。其实她并不知道见面了要跟陆知遥说什么，说她不喜欢他？太假，别说陆知遥不会信，她自己都不信，不喜欢怎么会成为朋友，至少在她眼里俩人可是普通交往了十几年的好朋友。说喜欢却无关风月？这么作的话她说不出来，她怕陆知遥听了会用眼神将她射出窟窿。她烦躁的单手揪住头发，若不是碍于场合，她很想呐喊句，这到底是为哪般阿！
杨晓爽拿手指敲着桌子，语气不耐烦：“我说咱来的是不是太早了，我可不想再叫杯白开水，我还得留着脸出门呢。”
马立说：“要不咱回去吧，刚也没约时间，就说等下在黑白碰面，说不定陆大人怕遭到我的拒绝把这个等下无限延伸了。”
“你是马立不是玛丽苏吧，这么自我感觉良好的话你也敢说？”她冷笑道：“按照偶像剧的经典桥段，陆知遥很有可能在赴约的路上出了车祸，然后你在这里等到地老天荒，最后当你得知他的死讯才幡然醒悟你深爱着他，可惜良人已逝……”
“最后我孤独终老，黯然神伤至死。也许还可以学学梁祝羽化成蝶上天入地寻找他，对吧？”马立站起身：“走吧，我要回去孤独着了，再晚了怕错过最佳飞升时间。”
杨晓爽向她身后看去，说：“行了，别抽了。梁山伯爷爷来了。”
她回眸一看，那从暗处走来的人不正是陆知遥。墨蓝的纯色长袖T恤，双手抄入黑色牛仔裤的口袋，似是与背后的昏暗融为一体，缓步行来。店内的客人皆将目光转向他，有几个年轻女子窃窃私语，看向他的眼神暧昧而柔和。他一路走来目不斜视，目光执着于她身上，刹那有种蔓延而至的侵略感。她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许是空气里飘散的咖啡因让她喉咙有些涩苦，韶华十余年，他一路相伴，倘若今日无法两全的话，他日便会形同路人吗。那时，他是否就要收回此刻笼罩于她的专注视线，改投他人。
脑海里似在回放电影中的慢镜头，五岁初遇时，他义正言辞地驳回她的陆遥知马立，她以为那时他是厌恶她的，她仪表脏乱行为粗野，他已俨然是个小小绅士。髫年之时，老师同学对他和蒋素素句句赞扬，对她却是不愿多提，孩童敏感的觉察到他们之间的差别，她刻意疏远他，只与班里学习不好的孩子来往，他不顾她的冷淡执意与她同行，同她一起上下学，教她功课，花样百出的带她玩耍让她课余只想跟他在一起。上了初中，两人第一次不同班，他还是日日放学后等着她，那时学校有个不良女生喜欢他，找了几个女生半路上拦住两人，意图威胁她，他冷言相斥，说的那个女生哭着跑走了，只有她知道，他紧握着她的手心渗出一层冷汗，他怕那些女生不顾他而伤到她。十五岁时，第一次有男生给她写情书，她惊慌地不知所措，害怕马女士发现后责骂她，又不忍随意丢弃别人的心意，躲在学校不敢回家，是他找到她，在问过她对那男生并无情意后神色自若地把情书扔进垃圾桶，也是他出面回绝了那个男生。她初潮不巧赶在体育课上，蒋素素等女孩子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是束手无策，她蹲在更衣室哭红小脸无颜出去，是他听闻后当即请假跑出去给她买东西，她还记得他把女生用品和内衣裹在新裤子里递给她时的神情，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窘迫到脸红，不由破涕而笑。记忆最深的却是那天在体育馆，背对着大门的他置身于耀眼阳光之中，黑发浮着一层光晕，处于暗处的五官清新俊逸眼神坚定，他用磁性的声音向她昭示，他要做她心里的那个第一人。
陆知遥正一步步地走向她，马立眼角发热，颤着声说：“晓爽，怎么办……我忽然好想哭……”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