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红色]春归梦里人》丹鱼

6、第6章

　　徐天远远就瞧见了提着小包在原地跺脚的于曼丽。

　　少女穿着杏色的大衣，大衣扣得整整齐齐，愈发衬得她身材纤细，腰肢更是细的像是一只手就能握住。

　　他感觉自己心跳得快了些，不由暗自吞了吞口水压住自己的紧张感，脚步却更快了。

　　等他走近了，于曼丽似有所感转过身来，一张雪白细致的小脸，那双灵巧美丽的大眼睛隐藏在帽檐下，见到他来便抿出了一个灿烂可爱的笑容。

　　徐天瞬间失去了言语。

　　“徐大哥，你来了。”于曼丽蹦跳的走到徐天面前，“今天嫂嫂他们出去约会了，你有空陪我看电影么？”

　　徐天低头取下袖套，耳朵又泛起了红色，“我……我还要上班的呀。”

　　于曼丽有些失望，她双肩垮下来，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打扰了哦，那我先走了。”

　　徐天见于曼丽那模样，有些无措的站在原地，直到于曼丽已经走了好远才追了上去，“于小姐，好不好等我一下，我去请个假好不啦？”

　　于曼丽眨了眨眼睛，笑了笑，“好啊，我等你，徐大哥。”

　　几分钟时间，徐天去而复返，于曼丽瞧着他小跑过来，心中莫名涌现了一丝热潮，烫得她脸颊发热。

　　“外面很冷吧，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啊。”徐天上前来，又伸手接过了于曼丽手里的包。

　　于曼丽低头偷笑，眼睛亮晶晶的偷瞧着身边的男人，“你这样没关系的吧。”

　　“没事的。”徐天觉得自己隐秘的心思被人发觉了，他低头抿着嘴唇，手指无意识捏紧，“我晓得的。”

　　“你晓得什么了？”于曼丽偏头，好奇地问。

　　“没事的。”徐天不想把话挑明了，他再次沉默了下来。

　　于曼丽靠近徐天，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徐天的衣袖，小声问：“那个人为什么一直看着你啊？”

　　徐天顺着于曼丽的目光看去，刚好看到了那个麦兰分局的巡捕铁林。

　　铁林已经转过脸，用警棍反手敲着后背，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欲盖弥彰得太明显了些。

　　“那是麦兰分局的铁林。”徐天有些无奈，话说这种这么喜欢看他热闹的朋友拿来干嘛。

　　“你朋友啊。”于曼丽觉得铁林十分好玩，她踮脚凑近徐天的耳朵，小声道，“要不要请他一起玩啊，我们两个人很无聊哦。”

　　徐天的手无意识的虚扶着少女的腰，那股淡淡的香气直让人沉醉，微弱的气息落在他耳边，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不好的吧，他在巡逻的呀。”徐天道。

　　于曼丽噗一声笑了，退开几步规矩站好，轻柔问：“你喜欢什么电影啊？”

　　徐天也后退两步，双手抓着手里的小包提手，“我们边走边说好不啦。”铁林依旧没走，甚至在他望过去时冲他比了个厉害的手势。

　　也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于小姐。

　　于曼丽自然也看到了铁林的动作，她扭过脸忍着笑，双眸中却突然闯入了一个画面。

　　她瞧见了王春知。

　　而且是独身一人的王春知正进入一个酒楼。

　　她好奇极了，她的嫂子和哥哥约会干些什么。

　　“我们不看电影了，去吃饭吧。”说完便兴冲冲去拉徐天的袖子。

　　徐天抬起手，挣脱了于曼丽那只雪白的手，低头快速说：“于小姐，不要拉拉扯扯的，这样对于小姐的声誉不好的。”

　　他刚才伸手去扶少女的腰就已经十分失礼了，总不能因为少女年纪小不注意这些礼节，他就任由这种错误的行为举止继续下去。

　　于曼丽此时一心八卦王春知如何约会，竟也没生气，只撒娇道：“哎呀，不拉就不拉吧，咱们快走。”

　　徐天低低嗯了一声，跟着于曼丽往那酒楼走去。

　　于曼丽害怕被王春知发觉，在酒楼外就问伙计王春知是不是要的包厢，得了肯定答复后便要了王春知隔壁的包厢。

　　二人被领进包厢，于曼丽才瞧见酒楼里有个大大的舞台，台上一男一女两位先生正唱着些她听不懂的小曲。

　　“徐大哥，他们唱的什么啊？”于曼丽问。

　　徐天听了两句，慢慢道：“是珍珠塔抢功劳。”

　　“我还是第一次听呢。”于曼丽双手托腮，又听他们唱了几句，方才道：“虽然听不懂词，倒也蛮好听的。”

　　“把你再三款留尔再思行，即使留住尔的身……”被于曼丽那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瞧着，本来淡定的徐天卡带一样停下，“这，这是唱词。”

　　“徐大哥，你懂得好多啊。”于曼丽瞧着他窘迫的样子，眼睛里是藏不住的笑意，那佩服的话便全带上了一股揶揄的意味。

　　同福里的小翠时常用钦佩的语调同他说话，他只想敬而远之，现在面前这个小姑娘如此说，他却是耳朵发热，又害羞又高兴。

　　瓜子花生，外加一壶龙井茶上了桌。

　　于曼丽锁了包厢门，拿杯子贴着墙偷听壁角。

　　外头是咿咿呀呀的曲子，包厢里安静得连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楚。

　　于曼丽只能模糊的听到隔壁王春知和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含糊得半个字都听不清楚。

　　“于小姐。”徐天喊了句。

　　于曼丽立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瞧着古灵精怪得很。

　　她又仔细辨析了一遍，终于确定那个男人的声音她从没听过。

　　嫂嫂和一个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男人进了一间包间里？

　　于曼丽心情复杂，脑子里竟一片空白。

　　徐天偷偷看了于曼丽一眼，起身走到于曼丽身边，“于小姐，你在做什么呀？”

　　于曼丽瞧瞧徐天，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

　　“你没事吧，于小姐。”徐天伸手扶住了腿软的于曼丽。

　　于曼丽猛地清醒过来，原来她竟然害怕得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怕什么？怕王春知对她的隐瞒，怕王春知是要抛弃她和于侯生。

　　徐天注视着于曼丽的眼睛，慢慢道：“于小姐，别自己吓自己。”他知道于曼丽来这八仙楼是为了王春知，他也猜测到了王春知见的人是谁。

　　王春知见的是刚上任的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明楼，至于为何王春知会在这里和明楼见面，他一点都不想知道缘由。

　　于曼丽忽然硬气起来，她挺直脊背气冲冲拉开了包厢门，走到王春知所在的包厢门前，正要敲门时，房门便被人拉开。

　　开门的是个肩上搭着毛巾的酒楼伙计，似乎也被门外板着俏脸的于曼丽吓住，向后退了两步才笑道：“小姐好，麻烦让让哦。”

　　他手里还拿着托盘，托盘里装着两张钞票和一个点歌单子。

　　于曼丽面无表情的侧身，等伙计出了包厢下了楼才转过脸，瞧见包厢里两边分座的王春知和于侯生，立即笑了，“好巧哦，你们怎么在这约会呢。”

　　那个陌生男人的声音的确是从这个包厢出来的，但却并非是送茶水的伙计的，这一定不是巧合。

　　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她的？

　　于侯生道：“哦哟，你不是要找徐先生约会看电影，怎么跑来听评弹了，你听得懂？”后面的话明显是逗弄了。

　　于曼丽一肚子疑虑猜测便变成了火气，她瞪着于侯生，“你就听得懂了，连魔笛都能看得呼呼大睡的人？”

　　“我不同你吵。”于侯生挥手，十分不满的扭头。

　　王春知站起身来，向于曼丽身后的徐天道：“徐先生，同我们一起吧。”

　　徐天习惯的观察了这个包厢，眼睛正看着明显有一块不同的地板，听见王春知的声音愣了愣才道：“好的呀，麻烦了。”

　　于曼丽便伸手拉住了徐天的手，抬着尖细的下颌瞧着于侯生。

　　她对王春知是敬畏的，倒是不怕于侯生，只盼着能从于侯生那里找到突破口，了解到这个她不知道的秘密。

　　徐天飞快的瞧了眼于曼丽，想着缩回手却又舍不得，那柔软娇小的手抓着他的，竟好似一路让他的心都软了一样。

　　于曼丽显然没在意徐天先前什么声誉之类的话，只想着有个能让她硬气起来的后盾。

　　她拉着徐天坐下便放开了手，斜着身子凑到于侯生耳边，小声道：“你真能听得懂？刚才还瞧见你们点了歌？”

　　于侯生的眉毛一挑，十分自得的啧了一声，“那是当然。”

　　此时，楼下唱台上两个先生下场换了另外两个先生上来，琵琶声响起，然后是女先生温柔的声音响起。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团圆美满今朝醉……”

　　原来他们点的是前两年大歌星周旋的月圆花好。

　　“这我总是听得懂的。”于侯生笑道。

　　王春知倒了两杯茶分别给了徐天和于曼丽，道：“徐先生，千万别见怪啊，我们小妹和她哥哥吵嘴吵惯了的。”

　　徐天忙身体离开椅子，恭敬弯腰接过茶，道：“谢谢于家嫂嫂。”他的眼珠不由落到于曼丽身上，又像是害怕被人发觉一样迅速移开。

　　王春知暗暗想，若是小妹和徐天在一起，也是不错的，徐天稳重真诚，的确是个好的托付终身的对象。

　　“小妹，别只顾扯皮，不和你哥哥介绍？”王春知手指点了点桌子，打断了于家兄妹的嘀咕。

　　于曼丽雪白的小脸立即生出两团红晕，她也不知自己在羞什么，只道：“徐大哥，这是我哥哥于侯生。”介绍完更是连耳朵都烧了起来，猛地站起身道：“我也要点歌，我要点天涯歌女。”

　　边说边快步出了包厢，不一时便下到一楼，走到了唱台旁和伙计说话。

　　王春知慢慢道：“徐先生，我家小妹任性又有些冲动，你以后多劝劝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