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与青芒》奇小妖

9、第 9 章

　　第九章

　　这一扑，扑出了心跳，扑出了火花。

　　许沫心跳到要爆表，这一个纵跃仿佛有一个世纪般漫长。他上半身扑在车厢内，下半身还悬在车窗外，脚被丧尸抓住，他吓得乱蹬，丧尸把他往外拖，他抱着方青远拼命往里爬。

　　砰！

　　一枪，打中一个丧尸的眉心，那丧尸应声倒下。

　　砰！

　　一枪，打在一个丧尸的嘴巴上，它来不及噬咬猎物就被爆掉血盆大口。

　　砰！

　　第三枪，三名丧尸全部阵亡。许沫得救。

　　许沫把脚伸回车厢内，整个人瘫软在方青远怀里，不住喘气，他浑身被汗水浸湿，面颊绯红像在火烧般滚烫，不知是受惊过度还是生病体虚，他把脸埋在方青远怀里，止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热泪。

　　许沫趴在方青远怀里无声抽噎，这回他是真的吓到了，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就在刚才他差点被丧尸咬到划伤，变成他们的同类。他承认在丧尸面前，自己太弱小没用，所以方青远可以肆意取笑，看他耍猴戏。再多的不甘愤怒都填补不了他的无能。而他现在这样狼狈，都是方青远害的！假如有紫轩在，假如有紫轩在……

　　“喂，别哭了，把我衣服都弄脏了。”

　　许沫忿恨地抬头，双目冒火，迸射出前所未有的气势。方青远有点心虚，所以竟然被他这副表情唬住：“好歹我救了你，你不说声谢谢就算了，这眼神什么意思？”

　　许沫擦掉眼泪：“假如我变成丧尸，一定第一个咬你。”

　　方青远哈哈一笑：“放心，那时我一定第一时间砰了你。”

　　这句话触到许沫连日来一直紧绷的某根神经，一触即发，一碰即碎，许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怖能量：“我先咬死你！！！！”

　　他张开嘴，一口咬在方青远的肩膀上，死死地咬住，用尽吃奶的力气咬……

　　方青远疼得嗷呜惨叫：“我靠，你属狗的你啊！”他推开许沫，许沫抱得死紧，也不松口，直到嘴里尝到血腥味，许沫才满意地松开，疯狂地大笑：“哈哈哈哈，你也受伤了，流血了……咱们半斤八两当丧尸的晚餐吧，哈哈哈哈！！！”

　　方青远捂着伤口愤怒地瞪着他，那眼神像要把许沫大卸八块，许沫挑衅地看他，嘴角淌着殷红的血丝，他美味地舔了舔嘴角：“血的味道……”

　　方青远一把推开他，许沫被甩到车窗上，他擦着嘴角，痴痴地笑，疯狂而得意。方青远卷起许沫的牛仔裤脚，确定那上面没有被丧尸抓出的伤口，也没被丧尸咬伤。许沫察觉到他的意图，幸灾乐祸：“刚才在奔跑的时候好像受伤了，哪里被抓伤了呢？这里？还是这里？哈哈哈哈！”他捂着肚子大笑，掰回一局的感觉太爽了！

　　方青远分开他的双手，把他按在座位上，眼神森冷：“老实点。”

　　许沫举手投降：“我老实的。”

　　方青远拿过瑞士军刀一刀划破许沫的T恤，白皙的皮肤因体力消耗而变得绯红，前面没有任何伤痕，方青远给他翻身，后背也没有。许沫笑得不能自已，瑞士军刀抵在他的牛仔裤头上，许沫老实了：“我自己脱行不行？”

　　方青远：“随便。”

　　许沫乖乖地解开纽扣，拉下拉链。紧身牛仔裤并不好脱，他动作又磨蹭，磨磨蹭蹭地才把裤子褪到脚踝那里：“下面你已经检查过了就不必全脱了吧？”

　　方青远又将他翻身检查一遍，确定没任何可疑伤口后才道：“随便。”

　　许沫提上裤子，哼笑：“原来你也挺怕死的，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方青远捂着被许沫咬出血的伤口，沉默不语。衣服被他划破，穿不了，他的衣服放在小轿车上，但那车沾满他的鲜血，为了避免被大量丧尸包围，大货车开过一段路程，远离了小轿车，许沫的衣服全留在轿车上。

　　“我没衣服穿了，你借我一件。”

　　“不借。”

　　“小气。紫轩的呢？他一定会借我。”

　　“紫轩不在。”

　　“好吧，我就裸奔吧，然后被丧尸抓一下再来咬你。”

　　方青远冷哼：“再有下次我会直接砰了你。”

　　许沫呵呵笑：“做鬼也不放过你。”

　　他回身关好车窗，刚经历生死边缘，又在生病中，他累得想死，只想倒头就睡：“我好困，想睡觉。”说完，他就一头倒在方向盘上，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知道车中有一个人会清醒着，监视周围一切，他有很强大的力量，丧尸见了都要绕道走。

　　天黑，许慧慧做了丰盛的晚餐，紫轩橙子到现在都没回来，方青远就给她体现自己价值的机会，让她做一顿饭。许慧慧家里有两个小她十岁的弟弟，打小就学会做饭照顾弟弟，厨艺是没的说。方青远发现她的厨艺比紫轩要好后，就肯定了她的价值。

　　目前，毫无价值的就剩许沫。

　　许沫心安理得地扒拉着米饭，这阵子一直吃泡面他吃得快吐了，现在光是吃米饭就觉得香喷喷，馋得不行。

　　谈起自己的价值，许沫也想不到：“我爸妈很有钱，如果我能活着，他们一定会给你很多钱。”

　　方青远不屑地嗤笑，鄙视地看着这个一身铜臭味的富家少爷：“那是你爸妈创造的价值。”

　　许沫：“我想练枪法了。”

　　方青远：“随便。”

　　许沫觉得现阶段还是锻炼枪法提升武力值才有价值。

　　许沫刚打了几枪，心里就不踏实起来，紫轩怎么还不回来？

　　方青远：“与其担心他们不如担心你，你死了他们也死不了。”

　　许沫：“乌鸦嘴。”

　　方青远：“我是对他们有信心。”

　　两人拌嘴几句，许沫就专心练习枪法，方青远吃完饭便在附近巡逻监视，随手就处理掉几波丧尸。

　　深夜，许慧慧去睡了，许沫的精神越练越好，方青远躺在大货车上无聊地看星星。

　　轰——

　　许沫听见爆炸声向天空望去，一道绚烂的紫色烟花在空中绽放：“真好，放烟花。”

　　大货车上的方青远一下坐起来，许沫看向他：“怎么呢？”

　　方青远面色凝重：“那是紫轩的求助信号，他们有麻烦了。”

　　许沫愣住。方青远道：“我去救他们，你和许慧慧在这待着？”

　　许沫：“开玩笑，当然是跟你一起走。”

　　把他和许慧慧丢在这大马路上不是喂丧尸吗？

　　方青远摸了一下肩膀上的咬伤，笑了：“你和我都受了伤，进H市可不知要吸引多少丧尸。”

　　许沫：“……”

　　方青远：“怕死就别跟着碍事。”

　　许沫：“不，我要去，在这里我没有安全感。”

　　方青远挑眉：“你的意思是，我能给你带来安全感？”

　　许沫不置可否，方青远问的是事实，但他不想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两人开着残破的大货车进军H市，路上许慧慧醒来，许沫向她说明情况，方青远说：“车我不会开进室内，就在郊外，你躲在车内，别跟来。”

　　许慧慧：“别丢下我！”

　　方青远：“必须有人留下看车。”

　　许慧慧：“那许沫跟我一起留下看吧。”

　　许沫很想，他估计市内会很危险，但市外照样危险啊，但把许慧慧一人丢在郊区……

　　方青远：“你跟着死路一条，我没空救你。”他突然厉声道，“不听话我现在就丢你下车。”

　　许慧慧被他气势所慑，擦擦委屈的眼泪，勉强应了。

　　许沫解释：“我和方青远都受伤了，一旦进城后果……你懂的。你待在车内反倒安全，只要不下车不被丧尸发现就会安全。”

　　方青远：“要不我把她打晕，她一觉醒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许慧慧：“不不不，我自己躲好。”

　　方青远许沫两人下车，方青远在路边找了一辆废弃的汽车开进市内，这次他们有备而来，许沫拿了一箱子手榴弹炸药，有这些武器内，他整个人都觉得踏实。

　　H市内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不乐观，街道上的丧尸是梅峰镇的十倍之多。许沫被眼前的丧尸潮震惊，车驶进丧尸潮内寸步难行。方青远加大马力横冲直撞，愣是冲出一条血路。

　　“为什么这里丧尸这么多？他们都不疏散的吗？”许沫看到这么多丧尸头皮发麻。

　　“我想这里还有活人。”

　　“活人？”

　　“感觉。我感到活人的气息。坐好了，要冲了。”

　　“喂，你知道紫轩在哪？”

　　“当然，他的香气我隔着千里都能闻到。”

　　许沫用力地嗅嗅，只闻到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腐尸味道。方青远一声令下：“打开皮箱。”

　　许沫训练有素地打开，方青远拿过两枚手榴弹，打开天窗后钻出扔向前方：“喂，你敢不敢扔手榴弹？”

　　许沫：“我怕扔不好。”

　　方青远：“试试吧，我得开车。”

　　许沫：“为什么我觉得它们都朝我们这边涌进？”

　　方青远又摸了一下被咬伤的肩膀，那儿仿佛被灼烧一般又痛又痒：“因为我们受伤了。”

　　许沫摸着额头的伤口，现在他跟方青远真是患难兄弟：“兄弟，剩下的就交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