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与青芒》奇小妖

6、第 6 章

　　第六章

　　许慧慧娓娓道来“下午村口被人一炮轰了，我们听见动静就出来看究竟，然后我们看到一群人，一群武装分子，他们举起手中的枪炮开始轰射，很多人死了，很多人吓得逃了，但没用，他们无差别击杀任何人。我和倩倩她们听见动静就躲在许沫家的花园里，吓得不敢出去。橙子哥带着他的部队从山上赶回来时已经晚了，村里死了很多人，两方开始火拼，就在花园里，最后我们的人都被灭了，橙子哥被俘虏，他受伤了，留了很多血昏迷过去。后来恐怖分子开始搜罗许沫的家，见人就杀，我和倩倩也被发现，就在他们要杀我们的时候，小然和许沫爸爸被人从屋里押出来。许沫爸爸开口让他们别杀我和倩倩，他们不听，杀了倩倩，我吓得大哭，许沫爸爸就说：‘你杀了她休想把我带走’，那些人才把我放了。”

　　许沫吃惊问道：“他们抓走我爸爸？”

　　许慧慧点头：“他们抓走你爸爸和小然，临走的时候，有个人对我说：‘别怪我们，要怪就怪方青远，要不是他离开了我们可找不到得手的机会。’”

　　说完，许慧慧又开始大哭：“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你不走我们就不会死我们就不会死！”

　　方青远白她，懒得与她计较。

　　许沫得知爸爸和小然没事后，精神平复许多，也许这样很自私，可两个亲人没事，他真心庆幸。可从许慧慧话里得知，那些人是冲着养父来的，全村会被屠杀都是因为他养父……

　　许慧慧怪错了人，这事明明他罪更深，责任更大。但现在不是他自责的时候，他更担心养父和许小然的安危，那些人为什么要抓走爸爸？

　　听完许慧慧的故事，方青远点了根烟，沉默地离开了。紫轩留下来安慰许沫：“你爸爸和小然暂时应该没事，那些人要杀他早就动手了。”

　　许沫点头：“谢谢。村里真的没活口了？他们要抓就抓，为什么要屠村？”

　　紫轩摇头：“我们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你能否说说那些人的特征？”

　　后句他问的是许慧慧，许慧慧形容：“那些人都是外国人，为首的一个人脸上都是刀疤，他身边有个女人眼角下有刺青。”

　　紫轩蹙眉：“海之子？”

　　许沫：“海之子？”

　　紫轩：“一个臭名昭著的佣兵团，世界排名第九，他们嗜血好杀，执行任务时把在场路人全部剿杀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许沫：“佣兵团？执行任务？”

　　紫轩叹息：“你养父不是一般人，他们是冲着你养父来的……我们也是。”

　　许沫呆住。

　　紫轩：“我能透露的就是这些，剩下的得青远来说。”

　　许沫：“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紫轩：“问青远。”

　　经过一天奔波，晚上又面临这样的浩劫，许沫疲倦得眼一合就能睡死过去，可他执意要找方青远问个究竟。

　　他是干什么的。又为什么冲着养父来。他养父又是什么人？

　　方青远在自己的房间，身为一线大明星他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客房。许沫进去时方青远已经躺在床上睡了。

　　他睡了。

　　许沫呆呆地看着方青远的睡颜。他睡得是这样安祥、恬静，仿佛这场变故与他无关。

　　许沫冲上去想把他揪起来摇醒，可他不敢下手，在不确定方青远人品前，他不敢得罪方青远太多。明天再问也没什么区别。这样想着，许沫松懈了精神，睡意上涌，他倒头就睡，懒得挪地方了。

　　这一觉他睡得很沉，一整晚都在发梦，梦里都是白天村里被屠杀的场景，仓惶逃跑的村人，绝望无助的村人，被杀殆尽的村人，陪伴他长大的村人，死在炮火下的村人……如果他没走，如果方青远紫轩没走，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他没带养父下山，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许沫是哭着醒来的，眼泪不知流了多少，他趴在被窝里哭得歇斯底里。哭声惊动方青远，一大早自己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个人趴在被窝里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方青远无语地下床洗漱。他不追究许沫是怎么跑到他床上的，他只追究一件事：“哭完了把床单洗掉。”

　　许沫抽噎着起来：“对不起。”

　　方青远：“吃早饭吧。”

　　他淡定的神色与往日无异，村人的死也无法激起他一丝悲哀。许沫难过地低下头，他知道现在责备方青远也无济于事，他有很多事没问。

　　“你到底是谁？”

　　“方青远。”

　　“紫轩说抓走我爸爸的人是什么海之子佣兵团，你们也是冲着我爸爸来的。”

　　方青远咬着吸管喝牛奶，听到许沫的话神色有一丝变化，虽然很浅，但许沫感觉到他在愠怒。许沫适时地沉默，等着方青远给他答案。

　　方青远：“我接到一个任务，保护一个人，对方开出的价很诱人，所以虽然这个任务很无聊，但我也接了。”

　　许沫：“任务？你们也是佣兵团的？”

　　方青远点头，许沫道：“你们要保护的那个人是我爸爸？他到底是什么人？”

　　方青远：“你都不知道还问我？”

　　许沫：“……”

　　紫轩端着早餐进门：“我早说过，能开出天价的委托绝不是简单的任务，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们的对手是海之子。”

　　方青远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你是来教训我的吗？”

　　紫轩：“幸好橙子没死，否则……我想你幼小的心灵会留下阴影。”

　　方青远不屑地嗤笑：“他死了就是他废柴，关我什么事。”

　　紫轩：“是你把他一个人留在村里的。”

　　方青远：“我没想过会有人跟我们抢任务。”

　　紫轩：“值得庆幸的是，你的名头还挺能唬人，他们不但趁我们离开时才出手，还对橙子手下留情。其实我比较期待你暴走把他们佣兵团铲平的结局。”

　　橙子的大嗓门从门外传来：“靠！紫轩，老子就知道你没良心！”

　　橙子从昏迷中苏醒，此时精神还不错，嗓门也大。昨天在他的镇守下全村覆没，他也身负重伤，他愧对许沫，因此他不愿进门面对许沫。

　　紫轩：“目前来看，煌先生许小然暂时不会有人身危险，对方很忌惮青远，因此不会跟我们正面交锋，所以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青远，求援？”

　　方青远：“你想我回去被笑死吗？”

　　紫轩：“面子不能当饭吃。我们必须一辆直升飞机才能追上他们。”

　　方青远：“开车。”

　　紫轩：“开车也许一辈子都追不上，他们开的是飞机。”

　　方青远：“你很了解他们的动向嘛，在小然身上装追踪器了？”

　　紫轩：“嗯。”

　　方青远同情地看着许沫；“如果被发现，你弟弟就危险了。”

　　许沫不懂，就算被发现把追踪器丢掉不就好了？

　　方青远：“我们的追踪器是这样的。”他手指头捏着一片透明的新片，“切入体内的，假如他们发现许小然身上有追踪芯片却搜不出，你猜会怎么着？”

　　紫轩：“换我会把许小然和煌先生分开，但以海之子的风格应该会直接杀人灭口。”

　　许沫的身体像被人大冬天地泼了冷水，整个人冻住。

　　方青远：“所以，我们不能用直升飞机去追，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开车吧，慢慢追，总有一天会追上的。”

　　紫轩：“你确定他们能撑到我们追上的那天？”

　　方青远耸肩：“我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煌先生不会有事。”

　　紫轩：“所以，你不管许小然死活？”

　　方青远反问：“我为什么要管？”

　　这句话触动许沫最后紧绷的神经，他条件反射地抡起拳头就砸人，方青远悠哉地躲开，许沫一拳砸在床上。方青远：“别拿我撒气，不想看到我我立马消失。”

　　他们是冲着养父来的，现在养父不抓走自然没有必要留在村里。而方青远这句话无疑是在告诉他，他现在仰仗他而活，没了方青远三人，他能不能在末日中活下来都是未知数，更别提千里寻弟。

　　明知对方掐中自己的软肋，许沫却无法反击。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方青远，乞求他别抛下自己。

　　方青远：“我不收废柴。”

　　言下之意很明确。

　　紫轩：“青远，他是煌先生的养子。”

　　方青远：“所以，他不在我保护的范畴内。”

　　许沫突然想起这几个人的身份：“我出钱，你们保护我找到我养父和弟弟，就当是委托，好么？”

　　紫轩含笑点头，对许沫的法子很满意。

　　方青远笑了：“这个委托很无聊，不想接。”

　　许沫忍。他隐忍问：“多少钱你才肯接？”

　　方青远伸出十个手指头。

　　许沫：“十亿？行。”

　　方青远：“美金。”

　　许沫：“……”

　　方青远：“假如一年内任务无法完成我就有权作废，而你必须付我十分之一的辛苦费。”

　　许沫：“……”

　　方青远：“现在，先付我十分之一的订金吧。”

　　许沫深呼吸，揪着方青远的领子左右摇晃，爆喝：“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抢啊去啊抢银行啊！钱能当饭吃吗能吗！”

　　方青远：“不答应就算了。”

　　这摆明了是敲诈，许沫对这种贱人无话可说。同时，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悄悄形成。